钟远航那时候的唇膏是薄荷味儿的,清清爽爽的甜瓜味儿,还能接受,所以就算是发现了他耍小聪明,张烨也不会拒绝。
不过现在,钟远航应该不会想亲自己的嘴了吧。
“这个唇膏,”张烨指着一排润唇膏问店员,“是什么味道的?”
“啊?”店员没抱什么希望能说动这位客人买唇膏,因为他看起来确实挺抠门的,“这个有好几种味道,薄荷的,西瓜的,还有可乐味的……”
“拿一个薄荷的吧。”张烨迅速决定。
“好的好的!”店员连忙找到一个绿色薄荷味儿的唇膏,“确定要哈,我给您拆开了?”
张烨笑着付钱,“拆吧,拆了我直接用。”
出了商店的门,张烨趁着路上没什么人,悄悄把唇膏拿出来打开闻了闻。
确实是薄荷味儿,闻起来十分清爽,他试探着,不熟练地把唇膏转出来,抹在自己的嘴唇上,唇膏碰到嘴角的破口时,有一点凉丝丝的痛。
张烨先去医院的食堂打包了早饭,和洗漱用品一起,送到了老妈手上。
“怎么还去买了新的擦脸油啊?这些东西也都是新买的,”老妈拿着擦脸油仔细看着,瓶子看起来比她自己买的好一些,她虽然喜欢,但还是心疼钱,“多浪费钱啊,小葡萄才刚做了手术……”
没说两句,老妈就回过点味儿来,“哎,你过来我问你。”
老妈把张烨拉到一边,避开躺在病床上的小葡萄,“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家呢?”
“啊,没回。”张烨不太想回答老妈接下来的问题。
“哪儿睡的呀?”老妈果然来了兴致,“有相好的了?在相好那儿睡的?”
张烨挥开老妈拉着自己的手,“没有没有,昨天把烧烤那儿的活儿辞了,在一个朋友家凑合了一晚上。”
老妈一听张烨辞职,一下就慌了,对着他的胳膊就打了两下,“死小子!看着家里这么难,用钱的地方又多,还有个儿子要养活,你还辞职!”
张烨烦起来,拉住老妈的胳膊不让她再打,“我找了别的事儿,烧烤那点儿钱,老板也不好相处,你管好自己,挨边儿管一下小葡萄就成,就别管我干什么了行吗?”
老妈听见张烨这么说才罢休,白了他一眼,又开始缠着问张烨“相好”的事儿,“什么朋友啊?真不是在相好那儿睡的?”
张烨瞪着老妈,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老妈似乎永远都不会接受自己不喜欢女人的事实,长期抱着拥有儿媳妇儿的幻想。
张烨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带着不像笑的笑意,“我那个朋友是男的,你要是觉得是我相好,那也成,我就是在相好那儿睡的,满意吗?”
老妈瞬间像是霜打了茄子,狠狠用食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似乎是想把张烨刚刚的话从耳朵里掏出来,脸上是和她粗放蛮横气质并不相符的,类似痛心和难以接受的表情,好像张烨拿着铲子连夜去挖了自己家的祖坟似的。
“行了,妈不问你,不问你了还不成吗?”她表现出逃避和妥协,眼神避开自己的儿子,“不是相好的就不是吧,怎么还又胡说这个啊?”
张烨轻笑一声,不再和老妈说下去,又去看了看小葡萄。
“爸爸,我怎么老是不放屁啊?”小葡萄皱着苦恼的小脸跟张烨抱怨,“医生说放了屁才能吃东西,我好想吃东西啊!”
张烨伸手揪了揪小葡萄脸上芝麻那么大一点的眉头,笑他,“平时吃饭还挑三拣四呢,怎么现在想吃东西了?”
“就是好久没吃东西了嘛,”小葡萄不好意思的笑,“爸爸,我昨天看见隔壁床的叔叔吃红烧茄子了,好香啊!”
“行,等你放了屁,爸爸给你做红烧茄子,”张烨鼓励他,“那你这两天可要好好躺着,不能扯到肚子,你做手术的位置是肠子,比别的地方还不容易放屁,你要是耐不住乱动了,可能还得把你这个小肚子打开再捋捋。”
“啊啊啊,爸爸你别说了,好吓人!我不乱动就是了!”小葡萄捂住耳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张烨也觉得自己吓小孩儿吓过头了,又陪着小葡萄说了些别的。
临走了,小葡萄扯着张烨的衣袖不撒手。
“乖,爸爸还有点儿事儿,得出去一会儿,”张烨捏了捏小葡萄的脸,“乖乖的,别惹你奶奶,她暴脾气,你让着她。”
“爸爸,你找了新妈妈吗?”小葡萄忍了忍,还是忐忑地问了。
张烨在心里暗暗骂了老妈一句,小葡萄耳朵尖,到底还是听见了。
“没有,爸爸不会给你找新妈妈的,爸爸昨天去找了一个好朋友,是男生,以后你要是见了他,叫他叔叔就成,”张烨自顾自地勾了勾小葡萄的小手指,“爸爸不骗你,爸爸跟你拉钩钩。”
小葡萄的表情眼见着就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懂事地对张烨说,“爸爸,没关系的,你要是有喜欢的阿姨,还是可以给我找新妈妈的。”
“不找,”张烨却坚持,“爸爸不喜欢阿姨,哪个阿姨都不喜欢。”
离开小葡萄的病房之后,张烨去了体检中心。
拿到体检单的时候,张烨才吃惊地发现,钟远航给他报的体检项目多得令人咋舌,不光有血检,还有胃镜,肠镜,视力,听觉,嗅觉,幽门螺杆菌,杂七杂八一大串儿,甚至还有全身CT。
张烨跑了整个上午,才将将好把这些项目跑完。
体检的过程都很顺利,几乎所有医生都表示他看起来比较健康,没什么大问题,除了五官科医生。
“小伙子,你这个嘴里……”医生斟酌着用词,“嚼刀片儿了?”
张烨闹了个脸红,怎么说?给别人咬的时候技术不过关,再加上别人家伙太大了自己给咬的?张烨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子要轰了,根本说不出口。
“我……摔了一跤磕的。”张烨说完自己都不信,挠了挠自己的眉心,不敢去看医生的表情。
索性医生也没再追问,只是给他在体检表上写了个“没有龋齿,未见畸形”。
临走的时候,医生语重心长地劝告,“小伙子,口腔健康也要注意啊,伤口多了容易口腔溃疡,还是要爱惜身体啊。”
张烨拿着体检单,逃也似的离开了。
其他的体检结果还要等化验,张烨体检完之后给钟远航发了个信息,他没回复。
给老妈送了午饭之后,张烨还是给钟远航送了一趟饭,但他走到心内科门口就被一个小护士拦住了。
“哎,先生您找谁啊?再往里走就是医生办公室了,而且这时候也不是看诊时间,您等两点过后会叫号的,”小护士说完又怀疑地看了看张烨,“您挂号了吗?找谁啊?”
“我找钟远航钟医生,”张烨给小护士看了看手里打包的饭,“我给他送午饭。”
小护士还是不信,不放他进去,“谁知道你是谁啊?钟医生也没说有人要来,你要不先放前台?我们确认了之后再帮你转交?”
张烨有些无奈,他想了想,同意了,“行,那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吧,他早上没吃早饭就赶过来了,现在下手术了吗?”
张烨心里都在担心钟远航饿肚子,他说者无心,小护士却听者有意,况且面前这个男人还把情况说对了,她拉住正要走的张烨,态度客气了些。
“哎,你知道钟医生早上有手术?你……您是他什么人啊?”小护士问他。
“朋友,”张烨没细说,他还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表现得跟钟远航太熟稔,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跟钟远航扯上关系?“您给他吧,我就先走了。”
“哎别走,您跟我来吧。”小护士改了口,“我看您也不像是不认识的,钟医生现在还没下手术,您直接给他放办公室吧,我待会儿跟他说一声。”
张烨想了想,还是跟着小护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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