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一句话,就叫言扶又难过下来。回头,言扶收拾好自己,又会恢复成默默的样子。
漂亮的他天真地杀死他,而他闷不作声地一次又一次复活。
岁凛看着言扶,语气不好地问:“你说你长一张嘴做什么呢?”
“你的嘴不会说话就算了,强吻也不会吗?”
言扶惊恐地抬头,瞪着眼睛看岁凛:“啊?”
岁凛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那嘴还能用来干什么?你不会说话,也不会亲嘴吗?”
言扶无言以对。
他瓮声瓮气地反驳他:“……嘴可以用来吃饭。”
岁凛恶毒地笑了:“好呀,你吃饭吧,你吃一辈子的饭。别人吃爱情的苦,你吃饭,别人吃爱情的甜甜蜜蜜,你吃饭。”
“你可真能吃饭。”他这么说。
第38章 被爱着是什么感觉?
岁凛说完,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和言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远远看着他。
言扶垂着眼帘偷偷抿了抿唇,像是无奈地笑了。
言扶没说什么,只是幅度很小地,很轻地摇了摇头,像是那种风力很小的摇头电风扇,马力不足,但是很用功地转着。
他不肯按着岁凛说的去做,岁凛瘪瘪嘴,一面在心里嘀咕言扶那股子言不由衷的虚伪,一面又遗憾他不勇敢。
言扶迟疑犹豫着,岁凛完全不懂他在纠结什么。
可言扶的态度,叫他怪生气的,和言扶一对比,岁凛都显得很悲哀了。
岁凛摸了摸桌子,低声嘀咕:“你不说,他不知道,可不就是嘴巴不用来说话了?”
他真的能急死。明明和他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本人的什么贵恋爱告白物语,甚至如果言扶说出去了,和池礼说明白了,其实对岁凛本人反而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岁凛的性子放在这里,他瞧着吭哧吭哧闷闷兮兮的言扶,他就是着急。
控制情绪都没有用的,他这个属于是生理性的着急。
根本控制不了。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在着急的时候,人就已经急得恨不得上蹿下跳了。
而且,他也是为自己觉得不值。
仔细想想,真的很不值!
岁凛缓过神来:“我面对面用中文和他说的,他知道我喜欢他,但他不当真。他不在意,因为他觉得那不重要。”
他这么一说,自己开始生气起来。
怎么可能不生池礼的气啊?怎么表白完之后,连一次严肃些的拒绝都没有呢?
好像他没说一样!
就直接水消融在水里一样,直接过去了!仿佛他吵着要池礼选他的日子,是他做梦梦出来的一样!
该死的,长仗着长得好看,到处叫人喜欢他,完事了就一脸懵懂死活不负责的小土披萨。
岁凛都想磨牙了。
正是因为这个,岁凛自己琢磨出来了。
岁凛看向言扶,直言:“因为他觉得我不重要。”
他语气不好,可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属于是,事实了。
池礼估摸着是觉得,他表白这事儿,和他这个人,都不怎么重要。
于是池礼真的是一点内耗都没有呀,一天天的快乐极了!
岁凛看着言扶微微错愕的眼神,带着不情愿的语气,向着言扶,终究也是承认:“可你不一样。”
“你们是该死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会把你的每一句话当回事的。”
岁凛此时,小小年纪,便明白了时间的意义。
时间过去,就是有意义。在时间里陪伴我们的人,更加有意义。
言扶坐在岁凛对面,他听着岁凛讲话,头慢慢垂下去。岁凛没说几句话呢,岁凛还没说完呢,但已经是对着言扶的脑瓜顶在说话了。
言扶好像要在这空气里玩什么神秘操作,比如说潜泳。不然他把头低成那样做什么?
岁凛继续嫉妒言扶:“你说点什么,他不会不在乎。你多问我两句,他就想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多在意你。”
这最叫岁凛来气了。
言扶多问他两句,池礼就多思多想,觉得言扶是不是喜欢他。他的告白都打到池礼的脸蛋子上了,好家伙,池礼愣是不当真。
他咬着后槽牙:“我说我喜欢他,他和没听见一样。可恶的家伙,傲慢死了。”
岁凛在抱怨,可他没有不喜欢。
他在别扭,在嫉妒,在赌气,在可怜自己。但他又没有放下喜欢。
他的心动,就堂而皇之地埋在抱怨里,就明晃晃地放在在言扶面前。
岁凛真的,相信言扶是个好人。于是什么都说出来。
言扶吭哧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或许,你那个不是喜欢,就是佩服?”
佩服他漂亮又真诚?
岁凛顿在那里。他迟疑了一瞬,却没有怀疑自己的心动,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
他问言扶:“佩服就不是喜欢吗?不是爱吗?也是一种吧。”
“谁给那玩意儿下定义了吗?”岁凛摸摸自己的下巴。
“现在不是过往的封建或是困难岁月,哪有谁动不动就十几年丢进去,就爱得刻骨铭心非他不行。”
看着他好像是在说歪理,其实说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道理。
“在许多个瞬间,许多个晃神的刹那里幻想和对方在一起,就是喜欢吧。”
是啊,他又晃神了。
他靠在那里,看着池礼回来,看着池礼走到他们身边,但是站在了言扶面前。
岁凛旁观着他们说话。
池礼拿了一件衣服递给言扶,指着衣角的位置说那里撕裂了个小口子。
衣服坏了就丢掉啊!这有什么需要问的?
然后他就看见言扶把衣服接过来,点点头,说什么缝完了还你。
岁凛左看右看,都不觉得那衣服有什么贵的好的或者是值得纪念意义的。
那就是普通的一件衣服,池礼穿破了一点,要言扶缝起来继续穿。
他们真的是小圈子,还是那种彼此之间只有对方的小圈子,池礼性子好,言扶闷闷的,但他也讲礼貌,和他讲话他不会忽视,不会不理睬人家。
所以,其实谁都可以和他们讲话。谁都可以突然闯进他们的小圈子,搭着他们任意一方,就开始说话。
可说话容易,听人说话也容易。谁都可以做到,但谁能融进他们里去呢?
好像谁也办不到。过往的那么多时间里,建立了他们那么多的默契,许多时候他们的一些行为,甚至不需要说话,只是对一个眼神,甚至眼神都是错开的。
可彼此就是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真的有人可以破开这种默契吗?
真的有打败竹马的天降吗?真的,在他们彼此相伴没有外人参与进去的青春期里,面对着漂亮的年轻的灵魂共振的彼此,就没有一瞬克制不住的占有欲吗?
岁凛反应过来了。
喔,只要放任他们继续做朋友,即便他真的追到池礼了,他也不会得意,也不会满足。
他会一直把警惕的目光,落在言扶身上,他会像之前他看过的许多的痴人一样,等着抓把柄,等着不幸福流露出来。
岁凛才不要那样。
岁凛见他们围着一件衣服开始说些他参与不进去的话,他焦躁起来,就开始闹出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划开手机,随手点进音乐播放软件,开始放歌。
岁凛的音乐品位还不错,他坐在那里不耐烦地切歌,切了几首歌,都是还很好听的那种。
结果一不小心,切到了《千山过》。
前奏一出来,言扶眉毛就拧起来一点了。他听着,下意识就去看池礼,把池礼都看了个莫名。
池礼:“怎么了?”
言扶摇头,示意没什么,但因为是池礼问的,于是他没有糊弄敷衍,他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这首歌。”
仔细想想,其实不算是“不喜欢”,而是他讨厌的歌。
岁凛低头看看:“这首挺好听的呀,你不是没什么喜恶的吗,怎么偏偏不喜欢一首歌啊?喔,是因为名字比较伤感?还是你不喜欢民谣这个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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