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华灯初上,outsider里乐声依旧,任燃慢条斯理地上了楼,推开包厢大门,屋里的谈话声顿时安静下来。
不仅没有放歌,今天张俞还遣走了包厢里的所有侍应生,此时只有他们几个人在。
王珏探头惊呼:“嚯!这么悠闲,事情都解决啦?”
任燃不咸不淡地瞥他们一眼:“你们也知道了?”
“可不是嘛,任少突然吃饱了撑的去管闲事,这不到处都传开了吗。”周夏阳满脸揶揄,“你说你好端端地去针对赵熙和杨嘉佑干什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任燃懒散地在沙发坐下,语调幽幽:“这哪是闲事,这种事人人有责好吗。”
“行行行你最有理!”张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事情压下来了吧?杨嘉佑那小子怎么说?”
“就这么一点点小事,杨嘉佑还想要怎么说?!那小子说不说都是废话,懒得听,你也别听。”王珏摇头晃脑地摆手。
任燃也无所谓地笑笑,没有把杨嘉佑放在眼里。
一直没说话的章明辉抽着烟,神色淡淡,被王珏推了一把:“明辉,在这里装什么深沉啊,而且今天一直这样,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事儿的是你。”
章明辉摁灭了烟,抬头对任燃道:“我们出去谈一下,我有话想问问你。”
周围几人瞬间止了话头,面面相觑。
“就在这儿说,我不想动。”任燃眼皮微垂,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一点挪屁股的意思都没有。
气氛有些凝滞,张俞玩笑般地缓和了一下:“就是啊明辉,咱们几个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非得单独说的?”
“就是就是。”王珏小声附议。
章明辉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那我可就问了,任燃,那张照片是季灼拍的吧?你根本没上楼去过对不对?”
他言罢,张俞几人全都惊了。
“啊?什么意思?”
“意思是任燃把事情压下来了,自选背锅?”
“是季灼?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章明辉继续道:“我本来也没想通季灼这么做的目的,所以我去查了一下,发现赵熙跟他最近在竞争同一个角色,而且赵熙的机会更大。”
他说完,却见任燃的神情因为他的话有些恍然大悟似的:“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说呢,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
“你不是想不到,你是脑子被冲昏了。”章明辉冷声道。
任燃刚才的话已经能够证明章明辉口中说的是事实了,王珏等人满脸震惊:“卧槽!居然是真的!?”
唯有张俞眼神闪动一下,他之前有过接触,也窥探到了任燃的感情,大概能明白一点任燃的心思。
“为什么啊?”周夏阳迟疑地问。
章明辉看着任燃的表情,对好友这幅态度实在难以理解:“他能这么做,已经是拿准你不会对他怎么样了,这摆明了的利用,你还真的遂他的愿?”
“你懂个屁。”任燃冷哼。
“呵,我不懂,我以为你只是玩玩儿,最多对他有点动心,有点好感,如果对方也喜欢你那就算了,关键是现在人家明显摆了你一道,你还能做到这个地步,你真是……”
章明辉欲言又止,但即便没说出口,他也明白,这是动了真感情了,而且已经到了难以抽身的程度。
任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口中喃喃着重复章明辉的话:“玩玩儿……”
他视线扫了一圈面前的好友们,叹息道:“说实话我对他这次的做法也挺生气的……”
闻言,章明辉等人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但任燃紧接着的话就仿佛往他们脸上揍了一拳——
“我生气他没有把事情直接交给我来做,他的做法还是有点风险的,幸好杨嘉佑他们蠢。”
王珏瞬间倒在沙发上长吁短叹:“你完了你,我说真的,你完了。”
“他利用了你,这你不在乎吗?”周夏阳迷惑地问。
任燃淡淡笑了:“在乎啊,人都是贪心的,不认识的时候想认识,认识了之后想靠近,靠近了想得到得更多,包括那颗心,我当然希望他能真心对我……”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但这需要过程,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只要结果能好,我可以享受这个让我死去活来的过程。”
章明辉无语凝噎,他算是看出来,这已经不是难以抽身的程度,这是全身心都陷进去了的程度。
“没话说,真的没话说,你自求多福吧。”章明辉无力道。
四个人都被任燃这一番发言给给说崩了,谁都没有说话,互相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之后,章明辉终于开始让自己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了,开口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接下来做什么啊!?”章明辉恨铁不成钢,“质问他?还是在他面前抱怨两下,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任燃笑了:“什么都不做。”
“嗯?”
“什么都不做,”任燃重复一遍,“也不提,他大概也不会提这件事,但他心里知道,他又欠我一次,我就是要他欠我的。”
张俞翻白眼:“你当心他以后以身相许当报恩,你想要的那颗真心就还是遥遥无期喽。”
任燃轻嗤着摇头:“你不了解季灼,他永远不会这样做,如果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我帮他再多次,他都会无动于衷,而如果他越来越在乎他欠着我的事,那只能说明他对我越来越在意。”
王珏在一旁小声哔哔:“就你懂。”
任燃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不然呢,还能是你懂?”
“……不敢。”
“行吧,什么都不做,”章明辉破罐子破摔了,“那现在干嘛?”
“喝酒啊,”任燃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还得喝醉。”
第34章
季灼接到任燃的来电时,已经快到零点了,他还没有睡,看见手机屏幕发亮的那瞬间,他特意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五十分,没过零点,还是今天。
他昨晚就在猜任燃会什么时候联系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会超过今天,果不其然。
他接了电话:“喂?”
对面是张俞的声音:“那个……季、季灼,我是张俞,任燃在我这里喝醉了,醉得很厉害,你能不能来接一下他啊!”
张俞的声音磕磕绊绊,不知道是他自己也喝醉了,还是不适应说这种话。
季灼闻言微微挑眉:“他喝醉了你直接送他回家不行吗?”
“……可是我也喝醉了啊!”张俞大叫,怨气冲天,“我送他回家那谁送我回家啊!”
可是你们这几个人都不像找不到人接送的样子,只要愿意,半小时内就能叫来无数人帮忙送回家吧?
这是闹的哪一出?
季灼的指节敲着桌面,轻笑了一声。
笑声传到张俞耳朵里,让他有些炸毛:“我不管!你不来接他我就把人丢这儿了,到时候冻一晚上冻死了,明天好上新闻!”
季灼现在能够肯定张俞确确实实自己也喝醉了,没说谎,他纠正张俞:“现在又不是冬天,就算脱光了,一晚上也冻不死人。”
“……”
又扯了两句,直到电话那头的张俞都快哭出来了,季灼才慢悠悠地起身,拿上车钥匙,对电话里讲:“还是上次的包厢吗?”
张俞如释重负:“对对对!快来吧祖宗!”
“……别瞎叫。”
季灼驱车赶到outsider,上了二楼,还没进到包厢里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真喝醉了?
季灼扣着手指敲了两下门后便直接推门进去,鼻尖萦绕的酒味儿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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