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谢星澜问道。
“就是。”夏衾开口:“你追过人吗?哪有人追人之前还要先问一下的?”
“没追过。”谢星澜实话实话:“看你那音乐合伙人问你了,我现学的。”
“他那是失败案例!你学点儿好的不行吗?”夏衾露出了一个离谱的表情,转念一想难道这就是谢星澜成绩差的原因?
但“没追过”这三个字,让夏衾心里一动。
莫名的心情好了一点。
“我也没成功过啊。”谢星澜感慨了一下:“要不然夏老师答应我,让我也感受感受什么叫成功男人的滋味。”
夏衾:“。”
夏老师只能采取沉默大法。
这一到关键时刻就装鸵鸟的态度,谢星澜差不多也看明白了。
今晚是注定得不到什么结果的,他也能理解。
自己太着急了,问的太突然。
其实可以过段时间再慢慢地试探夏衾的,谢星澜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他发现这事儿根本行不通。
他觉得夏衾好看,全世界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好看。
这种级别的大美人是藏不住的,脸好,成绩也好,脾气差也最多算作骄纵任性。
只是因为还在读书的缘故,制造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让他的光芒只能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学校里。
明珠还在蒙尘的阶段。
出了学校,到了社会——
甚至都不用到社会这个程度。
只要是到了别得学校,放在他身上那些觊觎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
多的挺让人讨厌的。
以前有个游醒,今天有个周雨霖,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男人。
夏衾的存在就像是宝石打造的城堡里,没有恶龙看守的宝藏,随便来个人都有占有他的权利。
啊真的操了,更烦。
所以他那个“过段时间试探夏衾”的计划瞬间作罢。
谢星澜感觉自己要再不采取点儿行动,过段时间就不是想办法做夏衾的男人,是做夏衾的男小三。
“而且,同桌,纠正你一下。”
就在夏衾以为这个沉默要到天长地久的时候,谢星澜开口了。
“我要是不把追你这事儿说清楚,那平时给你带早餐,买奶茶,下课陪你拿快递,陪你吃饭剥虾这些事儿。”谢星澜道:“我不就白干了。”
男生笑了声,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无奈。
还有点儿自嘲的意思,喃喃道。
“真以为谁都能把我当狗一样使唤啊?”
-
夏衾回到家的时候,酒已经醒了。
谢星澜送他回来的,这还是他头一回来夏衾在西城的房子。
一套上下两层的叠墅,还带一个小院子。
平时应该是有阿姨打理,院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谢星澜送他到门口,夏衾进去之前,他伸手把刚才买的解酒糖递给他。
“你家里阿姨在吗?明天早上让她给你煮一碗解酒汤喝。”
“……哦。”
夏衾盯着便利店的塑料袋看了几秒,冷不丁回想。
刚才谢星澜让停车,原来是下去买解酒糖了吗。
不得不说,校霸虽然有恐怖的名声在外,但实际上跟谢星澜相处过的人都知道。
他其实心思挺细腻的。
“那我进去了。”夏衾开口。
“嗯。”谢星澜站在门口,“我等你进去了再走。”
……哦!
夏衾心想外面这么冷的天,你爱吹冷风就吹吧。
脚步却是有点儿磨蹭,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似乎是有点儿想再呆一会儿。
他走的慢,谢星澜忽然又叫住他。
“对了,夏衾。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夏衾立刻站住脚步,转过头回答,下意识朝他走两步:“什么事。”
“就是今天晚上说追你这件事。”谢星澜一反常态,姿态并没有懒洋洋的靠着,而是正儿八经站在他家门口,思索了一下回答:“我是认真的,但是也希望你心理上别有什么负担。”
“如果你真的觉得反感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没追过人,这是第一次,我不想……”谢星澜犹豫了几秒,缓缓道:“被你讨厌,行吗?”
这一刻,夏衾愣了几秒。
印象中,从认识谢星澜开始,这男生似乎就是个人群中光芒万丈的存在。
抛去他得天独厚的脸蛋和身材,即使是看性格,也是万中挑一的难得。知世故又不世故,洒脱不羁但又能沉得住气,兜得住底。
从来不会在大事上掉链子,甚至经常成为拿主意的人。
他好像永远在笑,永远自信爆棚。
仿佛是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被他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衾之前偶尔在体育课上听女孩讨论起他,关于那些少女心事。
有人说:“不知道啊,谢星澜还用得着追人。他这种大帅比,站在那儿等人追不就好了。”
“总而言之,想象不出他低声下气追人的样子。”
夏衾当时还顺着她们的话题延展了一下。
却是觉得有点儿难以想象,感觉他同桌这哥们就算是追人,一定也是那种“这不轻松拿下?”的类型。
夏衾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他年纪还小,还青春懵懂。
所以并不知道在爱情里面,人人都是求全者。
可是刚才,谢星澜说话的语气近乎在哀求了。
“我不会。”夏衾忽地开口,意识到自己希望谢星澜永远是张扬热烈的。
他抓了把头发,不自然道:“你不要这样说话。”
“啊。”谢星澜还以为他同桌又玩儿沉默大法,都准备放弃了。
缓缓的回过神。
夏衾重复肯定了一遍,声线干净,“不会讨厌你的,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你不要妄自菲薄,对自己自信一点。”夏衾安慰了两句。
“……啊。”谢星澜这回说话慢吞吞的,悠悠道:“那,谢谢夏老师的安慰和鼓励?”
谢星澜想了想,挺认真地:“我会加油追的。”
夏衾面无表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衾这下是呆不住了,匆匆转身就回到别墅里。
剩下谢星澜一个人站在门口。
等到别墅二楼的灯熄灭之后,谢星澜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抬手撑着铁门,微微低头。
拳头捏紧了,又松开。
反复做了三次,最后大拇指捏了下食指第二个指节,发出“叩”的一声。
这人的站姿终于恢复了松弛的状态,散漫没骨头似的。
脖颈到耳根那块冷白色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漫上一层红晕。
“操啊。”
谢星澜低声喃喃。
紧张死了,妈的。
-
夏衾关了灯之后压根没睡,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十分钟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谢星澜表白了这个事实。
“蹭”的一下,小祖宗从床上坐起。
根!本!睡!不!着!
他抓起手机,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拨给闫曼。
等待接通的时候,夏衾忽然后悔。
因为他要聊的这件事情,似乎难以启齿。
他果断又挂了电话,闫曼那边已经回消息了:[?]
夏衾抱着手机,盘着腿在床上打字,这少爷这辈子打字大概都没这么快过。
[一件大事!]
我去。
闫曼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夏衾发来的消息吓到她了,什么大事儿啊。
这祖宗发消息都打感叹号了,连高冷的人设都不维持了。
闫曼瞬间正襟危坐,发了个“臣听旨”的跪地表情包。
战战兢兢等待着这位“公主”殿下宣布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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