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前阵子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纪正平的追悼会打算从简,不宜大办,但是要来吊唁的的宾客依旧很多,最开始整理出的名单就有几页纸,后面还需要添加。
这些事不需要乌晴也去做,他能帮忙的很少,这几天一直都在,守灵的事也不需要他去做,可他夜里没怎么睡,偶尔会在灵堂待一会。
他对纪正平的感观很复杂,要说多年里一点都不恨那就太虚伪,可是除了恨还参杂着其它的情绪,而他走前的这几个月更像是乌晴也最开始认识的那个“纪爷爷”。
【作者有话说】
连着更了五天,感谢大家的评论海星打赏~
第40章
哀悼会在深市的陵园举行。
明明是冬日,吊唁那天却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雨珠滴落在黑色的伞面上迸溅出小簇的水花。
雨不大,可在这样的地方惹人厌烦,随时还要注意脚下的泥泞。
前来吊唁的宾客众多,乌晴也自知自己的身份,站在人群外围,等快要结束的时候再上前。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的西装,寒意蚀骨,紧握着伞柄。
现在的情况,哪怕放在几个月前,乌晴也他都想象不出。
纪正平去世了,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走了,一点实感都没有,这几天乌晴也偶尔午夜梦回时,等回过神,一个清晰的认知告诉他,纪正平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前面那是纪正平的追悼会吗?”
乌晴也先是闻到了鸢尾花的香气,之后视野里一身黑色的修身长裙,浑身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在胸前别了一抹胸针,是她整个人身上唯一的亮色。
对面的女人抬起伞面,乌晴也冷不防坠入她的眸中,她也长了一双笑眼。
她身上的气质很矛盾,既沉稳又年轻,分明是乌晴也第一次与对方相见,他却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的。”乌晴也轻轻应声。
这是乌晴也十几年来头一次见到纪晏灿的母亲。
如果按照他在纪家乱七八糟的辈分,要喊对方一句奶奶的……
但这个称呼显然喊老了她。
纪晏灿的长相有七分都是遗传了她。
哪怕乌晴也在娱乐圈混久了,见过无数美人,但她绝对能称得上一句绝世美人,她今年应该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只有三十多。
得到肯定答案的宴羽月并没有上前,而是和乌晴也一起并排站着,目视前方。
好像只是问一句, 不是前来吊唁的,又或许是在等什么人。
两人都沉默不语。
耳边徘徊着水滴落下的白噪音。
没过一会儿,纪晏灿从人群中朝他们走来。
走近,他喊道:“妈。”
这一声彻底将乌晴也心底的答案坐实。
宴羽月看见自己儿子过来,不免笑了起来,许久不见,她儿子还是那么帅,不愧是她生的。
美人笑时要更灵动些。
乌晴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纪晏灿收了自己的伞,接过宴羽月的伞柄,母子二人站在一起后,发现两人相像的地方要更多些。
纪晏灿显然看见乌晴也站在一旁,不过什么都没多说。
他没有同宴羽月介绍乌晴也的身份,只是挽起她的胳膊,带她走向众人的面前。
虽然宴羽月跟纪正平分居多年,二人这么多年恐怕面都见过,但是她和纪正平从来没办过离婚手续,法律上来说,她还是纪正平的妻子,今天露面是件在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乌晴也望着前面那个身段袅袅步伐款款的背影,觉得纪家里的那些传闻也不见得可信,之前有人说她在隔壁山上的尼姑庵修行,可宴羽月风情万至的气质着实不像。
待她走到众人面前,大底都猜到她是什么身份了。
人墙相围,乌晴也不清楚最里层会发生些什么。
乌晴也摊开手心,伸出,感受不到空气中的水雾,而后将伞收了。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将伞放下。
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比起之前要好多了。
一些宾客吊唁完后并未久留,人越来越少。
那个人是谁。
乌晴也起初没有注意,毕竟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但是葬礼结束后,他站在纪晏灿的对面,身高只要矮一点。
那人和纪晏灿的母亲也相熟,宴羽月被他逗得花枝乱颤,没多久主动离去,让二人独自交谈。
宾客逐渐离去,谈黎走时见到了乌晴也独自一个人立在原地。
见他一直望着着纪晏灿的那个方向,不由停下,轻佻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谈黎之前一直认为乌晴也和纪晏灿的关系不一般,自从上次纪正平在寿宴那天出事后,后来又跟纪晏灿小聚几次,不免调侃起他对那个小导演挺认真的,不知道对方到底哪点吸引了他。
纪晏灿半假半真的让他滚蛋,说乌晴也只是被纪家资助过的一学生。
这么一看,要更合理多。
他不相信一个人能在纪晏灿身边待这么多年。
要是因为其它缘故,倒有可能。
“好久不见。”
“这次裴商也回来了啊。”谈黎一眼就认出纪晏灿旁边是谁了,前两年他在国外见过对方,吃了顿饭,问过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当时裴商没有那个想法。
“裴商是谁?”
谈黎还是意外,要是乌晴也在老宅长大的,应该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裴商呀,以前和你一样,你们没在老宅见过吗?”
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乌晴也觉得自己之前是在老宅听过。
谈黎的指向性很强,他大概猜出对方是谁了。
那群在纪家待得久的人都说过纪晏灿少年时有个玩伴,后来却被纪正平拆散,这才导致纪晏灿性情大变的缘故。
谈黎语气熟稔,可见这个人的确不一样。
一场葬礼,让乌晴也见到他想象中的两人。
“没见过。”
“噢,可能你去迟了,他高中没毕业就被送出国了。”
那头二人还在交谈,或许这么多年并非没有见过。
乌晴也转身,和谈黎一同离开,没有再回头。
头七那天,乌晴也也被叫回去老宅吃饭。
刚做完白事,再加上老宅许久都没有住人,清冷寂寥,家里的佣人还是之前那批,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
宴羽月在老宅再次看见乌晴也的时候委实愣神了下,头七连纪家的支系都没叫,这个年轻男人却出现了,不过她当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哪怕不知道乌晴也到底在纪家是什么身份,还是能够做到不动如山,朝他亲切地点点头。
宴羽月对他算有印象,那天在陵园,总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安静了。
吃饭前,乌晴也依旧待在他得卧室里,他还以为纪家会将这个房间撤出去。
差不多快要到饭点,乌晴也靠近楼梯听到一人的声音。
家里就那么点人,乌晴也辨别出那是宴羽月。
“现在想想,他有什么男人味,都是老人味,当初真是瞎了眼。”
敢这么说话的可能也只有宴羽月了。
纪晏灿也在。
母子二人在争执。
也不算,纪晏灿全程都是用“好好好”的语调,就像他平时哄小情儿时的敷衍。
“我承认,我那时候嫁给纪正平是贪图他的钱,按照现在小姑娘说的,纪正平以前也是个有颜有钱的爹系大叔,不过这种人是最难收心的,哪怕我美若天仙,外面的人永远要比我吃香。”
“所以我才在追求我的那么多的有钱人里选择了他。”
“您谁啊,当然是有选择的资本啦。”
纪晏灿觉得他亲妈今年五十好几了,还能如此天真,纪正平绝对功不可没。
宴羽月认识纪正平的时候才十八岁,对方的财富以及社会地位都是让一个妙龄的姑娘所向往了,她觉得自己是一头扎进了爱情的坑里。
因为容貌出众,宴羽月自负无比,哪怕对方是个比她大三十岁的男人,以及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她也觉得自己能够拿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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