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一下寒曜年又怎么了?”周治目光变得奇怪起来,“我不过是让他们见一面,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他们要那么写,我有什么办法?”
贺初秋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怒火:“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周治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贺初秋冷冷道:“钱退回去,然后发公告澄清,说寒曜年从来没有投资他们的意愿。”
周治表情霎时冷了下来:“贺初秋,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周治,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贺初秋厉声说道,彻底沉下了脸,“刘旺康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利益输送造成数亿元亏空,银保监会都已经介入调查。你收他钱给他背书就算了,竟然还妄图拉寒曜年下水?要是真追究起来,你也会落个操纵股价的罪名!”
“我又没想那么多,”周治有些心虚,目光闪躲起来,“人家都那么求我了,就想和寒曜年见一面,我引荐一下怎么了?”
贺初秋不想听他狡辩,扔了个平板电脑过去:“今晚就写公告,你亲自发。”
“都是谣言而已,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周治面露难色,“要是我们真澄清了,反而会落人口舌。”
贺初秋怔了怔:“你就是这样想的?”
周治:“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初秋目光一瞬变得非常失望:“我只是以为你爱钱,但没想到你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周治,你对得起当初学新闻时立下的誓言吗?”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周治被戳到痛处,愤怒地叫了起来,“是,你是清高,你尽管看不起我,但你以为你的工资是哪里来的?!我养着这么大一个公司,要是没我赚这些脏钱、烂钱,你们全都得去喝西北风!”
贺初秋冷笑一声,表情很冷:“别再自欺欺人了,分明是公司的员工在养你。”
这次对话不欢而散,贺初秋也没有想到,离职前竟然会和周治闹得这么难堪。
好在寒曜年随后公开表示,丰年资本注重价值投资,不会进入股市,这才没有掀起什么风波。
次日,周治飞回首京市,贺初秋留在当地继续报道会议。
两天后论坛结束,贺初秋请了一周的年假。
来首京财经工作这三年来,贺初秋没休过一天年假。
他们工作确实忙,一个萝卜一个坑,甚至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儿。
之前他提过一次,周治就一脸为难地说:“我也想给你批假,但公司没了你真的不行。这样,你等没那么忙的时候再休假吧。”
再后来,贺初秋再也没有过闲暇。
但现在,公司乱成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了。
贺初秋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住进了岛上的五星酒店。
大会后酒店重新恢复淡季,物料撤走,各种安检流程也全部取消,拥挤的道路变得宽敞,有一种繁华落尽的平静。
贺初秋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他定了一间海景房,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去酒店的私人沙滩散步。下午通常是看书,游泳,沿海骑行,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躺在沙滩椅上发呆。
生活慢下来,他紧绷的弦也渐渐放松,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只是呆久了还是有些无聊,两天过后,贺初秋准备找点活动来做。
酒店有合作的冲浪潜水俱乐部,贺初秋游泳水平很好,但还没玩过冲浪和潜水,权衡之后,他先报了个冲浪活动。
第二天上午,贺初秋乘坐俱乐部的车去了潜店。
还没靠近海边,街上已经能看到许多肤色黝黑、身材紧致、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性,她们笑容明朗又自信,散发着一种打工人没有的松弛美。
三轮车穿过闹市,最后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了一家靠海的潜店旁。
店铺外面放着五颜六色的冲浪板,招牌上印了一只苏格兰牧羊犬,似乎有养狗。店内空间宽阔,有不少浪人和教练,生意很好的样子。
“赵哥,”接他过来的人朝屋里喊了句,“这里有一位合作酒店的顾客。”
“知道了。”话音落下,柜台后面抬起一个脑袋,留着长发,肤色黝黑,像是一个卤蛋。
虽然海边紫外线很强,但贺初秋还是第一次见黑成非洲人的人,一看就非常专业。
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被叫做赵哥的男人问他:“有冲浪基础吗?”
贺初秋:“没有。”
赵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你是请的1V1私教?”
贺初秋说是,在度假期间,他不想过分苛待自己。
“行,那你先去换衣服,我给你安排教练。”离开前,赵哥又问,“对了忘记问你,有指定的教练吗?”
贺初秋说没有,老板比了个OK,朝店外的沙滩走去了。
贺初秋换好衣服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裤脚。
裤子太短了,站立时到大腿中间,坐下就快缩到腿根了。
他极少穿这么宽松的裤子,相当不自在。但他一看周围的人一个穿得比一个少,有些男生甚至直接光着上半身,又瞬间释然了。
没过多久,老板领着人回来,介绍说是他教练。
贺初秋抬起头:“教练你好……”
下一刻,他人呆在了那里。
一身休闲服的寒曜年站在在面前,手里抱着个冲浪板,他单手插进裤兜,神情松弛闲适。
谁能告诉他,寒曜年为什么在这里?还当起了冲浪教练?
寒曜年看了他一眼,仿佛没认出他一样,径直对老板说:“就是他要学冲浪?”
老板点头:“我们这边人手不够,辛苦你了。”
“行吧,”寒曜年推开更衣间,似乎有些不情愿,“我去换下衣服。”
贺初秋这才回神:“老板,刚才那人……”
“你别看他不是驻店教练,但他冲浪贼厉害。”老板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次也是你运气好,竟然被你碰着了。”
贺初秋:“不是,我是想知道他怎么会……”
老板:“你放心,我们收费还是不变,10节课包学会。”
贺初秋:“……”
毫无意义的一场对话。
然后更衣间门打开,寒曜年换好衣服出来了。
刚才还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现在出来却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健壮饱满的上身,充满了男性力量感。胸前有两粒淡粉,在浅色皮肤上无端显得有些暧昧。
该说不愧是在国外呆过吗?平时看寒曜年挺正经的,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开放。
虽然身材确实很好,胸大腰细,腹肌斜斜收进裤腰,前“凸”后翘。
贺初秋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男人一脸坦然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温热的掌心拍他肩膀:“走了。”
贺初秋跟上去,终于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来冲浪。”寒曜年回答,递给他一管巴掌大的物体。
贺初秋:“什么?”
寒曜年:“防晒霜。”
贺初秋:“我不涂。”
寒曜年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却也没多说,只是收回手,往自己身上挤了一大坨。
白色防晒霜在身上涂开,黏黏糊糊的,还滋滋作响,在炎热潮湿的空气中,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含义。
贺初秋:“……”
是他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寒曜年是故意这么涂的?仿佛是在勾引谁一样。
贺初秋移开视线,不想踩他这个陷阱。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对男女,男人哭丧着脸冲了进来:“我靠,老板,我好像晒伤了!”
“太阳也不大啊,怎么把我皮都晒掉一层了?”他后颈、胳膊上一片赤红,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
“让你不涂防晒?”旁边女人奚落道,“还说什么是女人才涂的东西,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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