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夏出海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几天没事,我们去乡下看舅舅好不好?”梁言问,“你不是很想去镇上那家旧书店?”
陆逢宜刚好点了个加农炮炸在僵尸身上,他没空回头,答了一声好。
他玩得认真,梁言也好得空休息眼睛。
“不要贪玩,晚上早点睡。”
“嗯。”
“明天吃了午饭再走?”
“可以。”
“陆逢宜,”梁言忽然用他一贯沉着的声音带着恳切叫陆逢宜的名字,“可不可以和哥哥说句晚安?”
陆逢宜手一顿,眼睛仍然盯着面前屏幕,他轻哼一声,说:“不可以。”
要不是梁言练就强心脏,他真的会被唬到,这不是陆逢宜带怨气的态度,面对他的阴晴不定,梁言反而高兴,“那就不说吧,明天你起床咱们再走,好好睡一觉,晚安宝贝。”
梁言忙不忙,陆逢宜才不关心,反正他现在已经无所谓梁言在不在家,梁言离开以后,陆逢宜看见自己摆出的阵型出现漏洞,一只小僵尸从后面偷吃了他的植物。
他又输了。
这全都怪梁言。
隔天清晨,杨桂枝买完菜回家,听见别墅中传来一阵吵闹的音乐声,“唱的是什么外国语,一句也听不明白,”她想着,走进房中,发现可能是陆逢宜在三楼锻炼,因为梁言已经一身清爽地坐在楼下喝咖啡。
“小陆起得这样早呀?”她一边说,一边归置自己手中的东西,“他多久没去三楼了,怎么说动的?”
“也不清楚,就是心血来潮。”
“那也好,锻炼锻炼人都精神,只是不要太强劲,中午喝汤补补好了。”
梁言笑道:“都好。”
因为没有提前跟洛玮彦打招呼,下午到达后发现洛玮彦并不在家,陆逢宜坐车坐得人犯困,领了一包酸梅在车上吃了一半,梁言顺便要了一颗,悔不可言,下车还觉着酸味在嘴里。
陆逢宜还记得祖宅大门密码,他带梁言进门放好东西,梁言给洛玮彦打的第三道电话终于被接通,正是收稻谷的时节,洛玮彦还在田地里。
“一声不吭就来了,你们也真会给人惊喜,是知道舅舅这两天正忙,来帮忙的?”
洛玮彦带着一身已经干掉的泥巴出现在他们眼前,他笑得开朗,觉得身上的一切都意味着丰收的成就,因此忍不住和梁言说起今年的收成及来年的打算。
梁言仿佛受到他的感染,也打从内心觉得高兴,自己虽然在农业上不通,但听起来明天开始他们有事情做,或许这能让陆逢宜开心一点,他也用不着闲在陆逢宜身边左摇右晃惹人烦。
晚上他们随便吃了一些,洛玮彦因为要养足精神好准备明天的收割,所以没有喝酒。这是他栽种水稻的第三年,较前两年来说规模扩大不少,他也有了经验,总之天时地利下,今年的这个时候可能成为他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他在餐桌布上摊开自己手心捏着的一把稻谷,颗粒饱满,像小孩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同朋友炫耀:“当年没有跟着你的外婆从商,是我最正确的决定,我做生意是不成的,亏得裤子都快没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梁言耳朵上在听洛玮彦说话,时不时给出自己并不专业的见解,心却时刻守在陆逢宜身上。
——头一次他吃完饭后没下桌,静静听着他们饭后的闲谈。
“哦,我说一下,露露原来那间房的床柱遭了虫,现在睡不了人,你们没有提早跟我讲一声,我都没换,干净的房间只有一间了,今晚你们只好将就一下。”
陆逢宜没说话,他捏着一片榕树叶子在手里,指尖都被染了颜色,洛玮彦忽然拍拍自己的脑门,他想起来这两兄弟如今闹别扭。
他就知道当初同意陆逢宜去瑞景就是错误,陆逢宜的性格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呆,梁言三天两头不在家里,去年整整一年他都在家中修养,城里风水不养人,陆逢宜在乡下从来没病过这么久。
梁言说:“我睡沙发就可以。”
洛玮彦“哧”地笑了一声:“我那沙发咯死人,实木的,你睡得习惯?”
洛玮彦略想了一想,他有心改善兄弟俩关系,便说:“你不要看现在天气热,这乡下温差大,晚上风一吹就冻感冒,客房的床够宽,晚上给你们一人一床被,又不会抢,就应付一晚吧。”
“能睡,”梁言心口不一地说,“有个地方就行,实木也好过地上呀,铺一床棉被就好了。”
“多的棉被我拿去盖着做酒酿了,”洛玮彦,“没有多的了。”
陆逢宜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抬头看了看梁言,发现正好梁言也在看他。
“露露,要不要跟你大哥睡?不然的话,梁言晚上和我一起吧,就是舅舅的床要小一点。”
陆逢宜坐在桌子旁边,他沉默的时间够长,正在梁言觉得他要说什么的时候,陆逢宜突然站起来,眼睛来回地看梁言和洛玮彦,他从包里掏出自己没有吃完的酸梅干,全部倒在梁言的碗里。
“你喜欢吃这个,”陆逢宜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顺,“你全部吃掉吧。”
洛玮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觉得从表面来看,陆逢宜和梁言的关系没有如他想象的恶劣。
“你不是不喜欢吃酸的吗?”洛玮彦问。
“喜欢吧,”梁言仔细查看自己碗里的酸梅,好像是那股气味钻进他大脑里控制他抬起头来说,“我应该是喜欢的。”
第13章
该休息的时候,陆逢宜把被子细心铺好,客房的床够三个人睡,陆逢宜就特意从中间空出位置来和梁言划分楚河汉界,梁言换了身衣裳进房间,见陆逢宜充满戒备地扫了他几眼,他从心里生出一丝紧张——本来没想做什么,被陆逢宜一看就好像自己真会做点什么,他的自制力如今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吗?
梁言不禁苦笑,他还能做什么?
刷了牙,又用漱口水清了清,嘴里的酸梅味都还在,真是要被酸到反胃才得来的机会,他脑子坏掉才会动手动脚。
“不早了,现在睡觉吗?”
陆逢宜轻轻掀了下眼皮,用很不经意地眼神看他,说:“你睡外面。”
他指的是床靠门的位置,陆逢宜的睡觉习惯是要开窗,梁言下意识说夜里风大,还是我睡里面挡一挡。
“那我出去睡,”陆逢宜的决定不容商量,“我不要你挡。”
梁言不再说什么,掀被上床,盖紧身体。
“晚——”
只听得陆逢宜“啪”地一声把灯关掉,梁言微怔,还是觉得嘴里发酸。
清晨,梁言起床帮洛玮彦收水稻。
早餐温在厨房里,梁言走前留了字条和信息给陆逢宜,告诉他稻田的地址他能找到,吃完早饭想来就来。
陆逢宜去得不晚,十点钟左右阳光正好,不刺眼也不过分灼热,他凭自己的记忆找到那个位置,从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机器运作的声音,几个人影交错在深黄的稻穗之间,陆逢宜一下就在他们当中看见梁言。
他戴着自己的草帽走在田埂上,见大家都没有在脑袋上戴东西,他就取下拿在手中,梁言弯腰操纵机器,短袖被他挽到肩膀上方,陆逢宜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怎么过来了?”
梁言忽然间抬头瞧见他正站在逆光方向,帽子也没带,挡光似的一站,跟戏影一样,抽条后的陆逢宜身形格外好看,梁言左右一望,人都在忙手上的活,他便指着另一处对陆逢宜说:“你到那边去,不要过来,泥要甩到身上了。”
以往在家拖地都怕沾湿脚,今天穿双拖鞋就来了,田埂上长满参差不齐的青草,一经踩踏就柔顺地贴在地面,梁言有些恍惚,难道他真的更喜欢在乡下生活?
陆逢宜没有听见一样往前走着,他看见梁言脸上的汗水,胳膊上结实的肌肉随着挥舞动作而起伏,梁言在说什么?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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