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一会儿还3v3?”童然说,“上次没打过瘾,这次咱俩再来过过招?”
楚山野瞥了一眼场边坐着的人:“嗯,来吧。”
其实他们也不是除了打游戏外就一无是处。
童然虽然个子比别人矮,但也是当时篮球队的骨干之一,现在属于宝刀未老的选手。
而楚山野高中也练过篮球,单纯是因为帅。
那会儿他们学校体育课高一学篮球高二学排球,顾轻言不喜欢排球,觉得颠球颠得小臂生疼,晚上三个人一起放学回家时曾提过一句喜欢看人打篮球。
楚山野原本对这种猴子抢香蕉一样的运动不感兴趣,可一听顾轻言说的话后顿时来了劲,当晚就开电脑搜索篮球基础教程,体育课更是一节也不落,甚至破天荒地成为了那段时间体育老师的表扬对象。
可他不想要体育老师表扬,他只想要顾轻言的表扬。
后来机会终于被楚山野等来了。
高一年级组要举行篮球比赛,他们班体委给他报了名。
那天晚上他特意带着作业本去敲了隔壁家的房门,表面上说是要问问题,实则旁敲侧击让顾轻言去看比赛。
顾轻言那个时候确实答应他自己会去,可临到比赛当天他却没在现场找到顾轻言。
他那天虽然失落,但依旧好好地打完了比赛。等他给顾轻言打电话时,却是楚皓接的电话。
“你问言言?”
他哥笑了下,似乎觉得他在问什么可笑的问题:“我有点不舒服,临放学的时候差点倒在地上,他送我来医务室了。怎么?言言没和你说吗?”
……
“队长!球给我啊!”
盛夏燥热的蝉鸣声和队友的呐喊声倏地传来,将那个有些阴冷的秋夜回忆驱散。
楚山野又悄悄看了一眼场边坐着的人,这才将手中的球传向自己的队友。
童然上周和他打球的时候,两人水平还差不多是个平手。可这会儿刚你来我往过了没几招,他却忽然觉得楚山野好像打了肾上腺素似的,攻势越来越猛,让他有点招架不住,最后终于没防住楚山野的三分球。
顾轻言看着场中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山野的动作。
在他眼中,对方的动作好像被分解成了慢动作似的,一帧一帧地在他眼前播放,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欣赏那充满力量感的身体。
楚山野高高跳起,身体在半空中微微弯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将球精准地投进了篮筐里。
“我靠,你今天怎么了?”
童然这会儿也累得和狗一样,靠着篮球架喘气:“你上次也没这么猛啊?”
楚山野踩在地上后又向前踉跄了几步,闻言抬头笑了下:“是你们训练得还不够。”
训练得还不够?
童然要被他气笑了:“你是不是之前背着我们练过啊?”
“对啊,练过……”楚山野特意重重咬字,“高中的时候我也是校篮球队的呢。”
他这边说着话,那边顾轻言纠结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将他刚才喝了一半的水和毛巾一同给他拿去了。
接到水时,楚山野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看上去特别开心。
“哎,你们都不喝水吗?”他对着几个队友晃了晃手里的水杯,“运动完得喝水,不然容易脱水中暑的。”
全队就杜兴贤一个没有心眼的人,还以为他是真的在关心大家喝不喝水,傻了吧唧地接茬:“这样吗?那我缓缓再去拿水喝,我太累了站都站不起来。”
童然在背后给了他一脚:“你以为他是让你喝水?”
“啊?难道不是吗?”
杜兴贤一脑袋问号地抬头,就看见自己这个平时面对镜头都没什么表情的队长这会儿笑得特别灿烂,拽着顾轻言不知道正在说什么。
“人家炫耀人家有人送水呢。”
童然骂骂咧咧地把篮球一丢,擦了擦手:“走走走,洗澡吃饭去。”
X大的篮球场和体育馆里为学生们统一提供运动后淋浴的地方,每个人在入口处领手牌。
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抢到一人一间的独立更衣室和浴室。
今天程凯没跟着来,谈下个月训练教程的任务就落在了楚山野身上。
楚山野瞄了一眼和饿死鬼抢饭一样往淋浴间跑的几个人,喊住顾轻言:“哥,你帮我去占个地方,我这儿有点事,一会儿就到。”
顾轻言「嗯」了一声,顺手帮他把水杯也拿走了。
现在正好是下午三四点钟,没到晚上运动和训练的高峰期,小隔间还剩了不少位置。
顾轻言在门口领了手牌后钻进其中一个隔间,顺手给楚山野发了条消息:“在605。”
对方没回复他,可没过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顾轻言刚把隔间的门打开,一个炽热的拥抱便将他紧紧地包裹住了。
“楚山野你干什么?”顾轻言想到旁边还有NGU的人在,声音瞬间小了几分,“你松手。”
楚山野将下巴抵着他的肩,有些满足地喟叹一声:“不松,让我抱抱。”
他肖想这个拥抱许久了,从五年前察觉到自己喜欢顾轻言开始便图谋已久。
但一直没有那个胆量,怕吓着顾轻言,又怕两个人真的疏远了,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到最后喜欢的人成了别人的爱人。
现在他把事都说开了,和顾轻言讨这一个拥抱也不过分。
顾轻言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很烫,烫得要命,像是三伏天的太阳。
“太热了,楚山野。”
他伸手推了推楚山野的胳膊,却无济于事:“你别在这儿抱我。”
“唔,不在这儿抱那在哪抱呀?”楚山野问道,“去外面抱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顾轻言被他这没皮没脸的回答闹得咬牙切齿:“你这是怎么了?”
“之前我问你可不可以追你,你还没给我答案呢……”楚山野似乎终于抱够了,这才慢慢松开箍着他腰的手,“怎么样?今天想好了吗?”
当时虽然顾轻言说尽快告诉他自己的答案,可还是拖到了现在。
这也在楚山野的意料之内。
对他来说,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再等个十天半月的时间根本不算太长。
顾轻言咬着唇,半晌轻声道:“我……我再想想。”
“那没被同意追你之前,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楚山野眸中满是笑意,“就再抱一下,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还没完全放开,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委委屈屈地缩在狭小的更衣室里,看上去有点可怜。
顾轻言看着他像小狗一样讨好自己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楚山野又抬手搂住了他,只是这次不像刚开始那样用力,动作却轻轻的,像是搂着件害怕弄坏的宝贝。
他垂眸看向顾轻言的手腕,忽然开口:“哥,我的签名呢?”
原本应该签着他名字的地方水性笔的痕迹消失了。
就好像他留下的标记也消失了一样。
“当然是被蹭掉了……”顾轻言没好气道,“你也不想想这都多少天了,还可能留着吗?”
“这样啊。”
楚山野说着,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来一支水性笔,满眼都是期待:“那我们再签一个吧!”
顾轻言怔了下,随即哭笑不得:“楚山野,你有病啊?这个名是非签不可吗?”
“嗯,非签不可。”
楚山野说着换了个抱着他的姿势,将人背对着自己靠在怀里,轻轻扣着他的手腕:“这次签个什么呀?”
顾轻言脸上又开始发烫,故作镇定道:“你随便。”
“就签个名字吧,好不好?”楚山野捏了捏他的腕骨,满意地听见对方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字不好看,等我练练再签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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