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以后不这样特地帮你洗衣服了。”裴小拾眼睛酸酸的,微微低下头把脸藏起来。
夜晚阳台灯光昏暗,裴小拾又低着头,万贺呈看不清他的脸,手伸到他脸上,指腹贴着他的眼皮划过,果然摸到点湿润,语气一下缓了:“这么不经说?我是就事论事,不是凶你。”
而裴小拾伤心是因为万贺呈把“他”和“他们”分得太清了。
裴小拾总是靠情绪做事,跟裴小拾没办法也不能理性讨论,这件事让万贺呈一度很头疼。
“才住进来第一天,不着急给自己找那么多事情做。”万贺呈拍拍他脑袋,“不让你洗衣服你都能想那么多?再说我也没打算让你在我家白住,以后衣服一天你洗、一天我洗。”
裴小拾磨蹭到人面前,知道万贺呈现在对他心软,便看着人脸色抬起胳膊把人抱住了。
被凶了也不觉得委屈,先想着利用对方的负罪感占点小便宜,度把握得好,这招就用得高明。
凶猛的动物世界里,小白兔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小白兔让野兽的心也柔软。
然后一起去床上睡觉,黑暗中裴小拾又得寸进尺,问万贺呈能不能亲一下再睡,空气安静了好一阵,他才听见万贺呈回他一句,怎么亲?
裴小拾自顾自红了脸,惊喜之余不敢提要求,说碰一下嘴皮子就可以了。
又过了几秒钟,万贺呈说可以,于是两人就亲了。
朦胧月光透过窗帘微弱地照着他们,脸贴脸嘴唇碰在一起时,裴小拾感受到面前人鼻梁如峰抵住自己的脸颊,感受到冷淡眼眸里的关注,又感受到凉薄嘴唇的温度,这些开了灯也看不见的模样,接吻时他闭着眼全能看见。
那么远的一个人,原来接吻的时候也能那么近。
万贺呈没闭眼睛,看见只是碰个嘴唇裴小拾都能颤着眼皮很沉浸,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按住裴小拾后脑勺,张嘴轻轻含住他的下唇吮了吮。
裴小拾的嘴唇非常柔软,像万贺呈小学时候在学校门口小卖部买过的棉花糖。
裴小拾自己带过来的牙膏是茉莉花味的,万贺呈感觉好像吃到了茉莉花瓣。
如果要找个人谈恋爱,万贺呈找不到不跟裴小拾谈的理由。
被额外赏赐了贴嘴唇以外的吻,裴小拾心满意足,抱着毯子一下就睡着了,一整晚都在梦里延续这个吻。
这次万贺呈把闹钟调成震动模式也不妨碍裴小拾第二天一早听见动静就跟他一起起床。
甚至他只是起身关掉闹钟准备再躺一会儿,就看见身边这人已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了。
“不急,再躺一会儿。”万贺呈自己先躺下了。
“你来不来得及啊。”裴小拾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虽然才五点出头,他已经开始替万贺呈着急了。
万贺呈手背搭在眼皮上:“躺会儿。”
于是裴小拾也重新躺下,毛毛虫一样一耸一耸地蠕动到人身边,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万贺呈腰上,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唔……起早肯定困,要不……考虑一下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这么远就别来回跑了,阿婆这边,工作日我多少能帮你看着点儿,你周末再回来……”
万贺呈把手放下,被他气笑:“你还真是能牺牲。”
裴小拾确实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些话,毕竟他报名这附近的驾校就是为了万贺呈,没道理把人往外推,如果每天都见不到万贺呈,那对于他而言其实来这儿没多大意义。
“不能叫‘牺牲’……”也不是完全无所求,裴小拾躺平来,垂手揪住自己衣角紧张搓搓,支支吾吾道,“或者,你也可以跟我确定关系……”
确定关系就能“牺牲”得更名正言顺了?万贺呈挺不明白他的逻辑:“意思是我现在跟你确定关系,你就能为我当牛做马?你谈恋爱是为了这个?”
这件事没得商量,裴小拾愿意牺牲,万贺呈也做不出这种事。
“也不是……”裴小拾知道万贺呈在故意误解他,但是却突然语塞,说不出话。
万贺呈没继续躺着了,起身下床换衣服,衣服换好了,穿裤子扣皮带的时候看见裴小拾又像昨天那样翻身把脸埋进枕头,便过去碰碰他的腿,说:“都是男的,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裴小拾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我又不是普通男生,我是喜欢你的男生,不能随便看你换衣服。”
“……”
又亲又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第39章
平时工作日的时候,碰上裴小拾要早起练车,两人一般会一起出门。
太早来不及做早餐,许淑英的三餐有护工阿姨来做,他们的就自己在巷子口买,生煎锅贴小笼包,馄饨烧麦葱油饼,糖糕豆花阳春面,小吃街就这点好,能各种轮着吃,万贺呈从小吃到大已经没感觉了,裴小拾却很兴奋,说自己这么多年在家都吃厨师和保姆做的饭,现在发现家里的根本没有外面小摊上买的好吃,话刚说完下一秒就吃到个炸到发黑发硬的油墩子,脸色又不对劲了,自己跑去隔壁小卖部买了盒牛奶,插上吸管咕噜噜喝着,说要漱漱口。
万贺呈第一次见一个人漱口的方式是喝牛奶。
“你很爱喝牛奶?”万贺呈这么问他。
“牛奶多好喝,能美白,还能长高!”提起牛奶裴小拾脸上就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好像他自己就是那只产奶的牛。
裴小拾确实白,皮肤又嫩到能掐出水来,抱着或是碰着他脸和胳膊的时候万贺呈摸得出那手感,知道这是从小就被拿露水好好养大、没干过粗活累活的贵公子。
牛奶喝一半裴小拾美其名曰要把剩下的分给万贺呈——有部分原因是他喝不下了。
万贺呈刚好渴了,没跟裴小拾客气,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喝完。
看见万贺呈一下就把小半盒牛奶吸光了,又听吸管里只剩空气的滋滋声,裴小拾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慢点儿喝。
万贺呈吃饭快,就算不把早餐带走路上吃,直接在店里吃也几分钟就吃完了,两人不互相等,万贺呈吃完早餐就走,因为他从小吃街附近的公交站出发去到市区的公司要转好几趟车,又怕市区堵车,所以得争分夺秒,而裴小拾目的地就在附近,时间多,可以悠哉悠哉在店里待到吃完最后一口饼、喝完最后一口汤。
今天是裴小拾来万贺呈家以后的第一个周末,周六早上没有闹钟,万贺呈五点钟自然醒了一次,看了眼时间继续睡,五点半裴小拾眼睛也睁开了,发现自己又被裹成蚕蛹,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出来便直接放弃,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一开始裴小拾还好奇,怎么他跟万贺呈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第二天经常毯子缠身,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经常睡着睡着不自觉往万贺呈身边挤,毯子就是这种时候被万贺呈拿来“制裁”他的。
等裴小拾再次醒来已是两个小时以后,枕边空了,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从被子里滚出来,跳下床蹭上拖鞋,穿着睡衣就出去客厅找人,最后闻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在厨房找着人了。
平时许淑英的中药是护工煎煮的,今天万贺呈难得白天在家,就亲自动手。
砂锅架在明火上,铺平药材加水,大火煮开转小火煎30分钟,一剂药要煎两次,不可谓不麻烦,万贺呈不评价这药的效用,怎么说老人家现在整个人的心态都要比在医院那会儿好上许多,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护工阿姨来接手帮忙了,裴小拾洗漱出来,帮着一起做早餐。
煮了小米粥,又做几份小菜,这个夏天,不练车的时候,裴小拾在万贺呈家就这么跟着护工阿姨一点点从最简单的早餐开始学做饭。
护工姓张,裴小拾跟着万贺呈叫她张姨,张姨是老刘老家那边的人,大家彼此知根知底,熟人做事万贺呈放心。
张姨进房间喂许淑英喝粥,裴小拾和万贺呈在客厅吃早餐。
裴小拾给万贺呈夹了好几筷子炒鸡蛋,说这是他炒的,要万贺呈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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