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掏出手机,转过身后又想起什么,扭回头来嘱咐:“你,吃完早饭好好睡一觉,别乱想,醒来以后退烧了皆大欢喜,没退烧晚上我过来守着你,别任性,听见没有。”
江寄厘这回倒是乖乖应答了。
吃早饭时纪灼来了一趟,看江寄厘一脸病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粥,又是心疼又是后悔。
想抱抱青年,却又怕吓着他,只能忙前忙后的问他要什么,困不困,累不累,难不难受。
江寄厘都摇头,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很担心自己欠下纪灼什么,担心自己以后还不了他,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却比之前还要生分。
最开始在一起相处只是不自在,后来发展到了一见面就想躲开纪灼,他怕纪灼火热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怕纪灼总是小心翼翼向他征求一个拥抱,怕纪灼想要慢慢的渗入他的生活。
他一点都不想,但又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他好像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江寄厘想,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纪灼,却还是答应了他。
理由有很多条,因为纪灼受伤,他对纪灼心怀愧疚,因为他一个人太辛苦,纪灼说可以一直陪着他,还因为他忘不了以前的事情……
但无一例外,这都不应该成为他们在一起的借口。
江寄厘骗不了自己,他不喜欢纪灼。
这天白天他难得睡了个长觉,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摸摸额头,烧也退了,精神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江寄厘松了口气,赶紧给邵维打电话,上午邵维和纪灼都回琴行上课了,江寄厘生病,但琴行不能没有老师。
他打过去的时候琴行刚好下课,邵维听着他的声音对他的身体状况也能摸个大概,知道他是没事了,于是也放下心来,还很痛快的给他又放了半天假,带薪。
挂断之前邵维又让他等等,江寄厘一顿,猜到了那边的状况,果然,电话另一边换了个声音。
纪灼:“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吧?”
江寄厘:“没了,现在感觉挺精神的。”
纪灼:“那就好。”
江寄厘手指搅在一起,最后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挂断的电话。
下午江寄厘在家,江崇陪他看了会电视,还给肚子里的晚晚放了盘英文磁带,江寄厘被逗得直笑,一下午都感觉身体状况很不错。
江崇也放心了,谁都没想到江寄厘睡到半夜,居然又发起了烧。
这次比白天时还严重,江寄厘人都烧糊涂了,嘴里嗫嚅着想喝水,但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他半睡半醒,整个人又委屈又难受,裹在被子里无意识的掉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杯水递到了他嘴边。
第80章 chapter80 怀疑开端
江寄厘分不清现实梦境,只知道自己口渴极了,抱着对方胳膊喝了小半杯。
再后来,他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醒来时,很意外的,他居然睡得很好,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发烧过后的黏腻感,几乎让江寄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梦。
所以……是梦吗?
江寄厘看了看床头,并没有杯子,和他昨晚睡前没什么不同,手机依然安安静静的倒扣在上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温热的毛巾擦拭在上面的触感似乎还留有轻微的印象,手又探向了睡衣的领口,整整齐齐。
……或许真的是梦。
江寄厘垂下了眼睛,心跳得有点快,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安安静静的坐了会,给自己捏了捏小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昨天生病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今天病好了总觉得哪哪都松快了不少,腿似乎也没之前那么胀得难受了。
他大概捏了捏就起身出了房间,想着去洗漱一下,结果刚一推门就和客厅里上蹿下跳的虫虫打了个照面。
虫虫本身就是大型猫,又加上吃得好,走在地上像一头蓬松漂亮的小狮子,以前江寄厘还勉强抱得动它,现在只能看一看摸一摸。
江寄厘叫了声:“虫虫,干嘛呢?”
虫虫甩了甩尾巴,并不像出来觅食,它在客厅各个角落都嗅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巡视完最后一处地方以后,虫虫才从沙发后面跳过来,看着江寄厘喵了一声。
江寄厘伸出手,虫虫在他手心上蹭了蹭,刚蹭了两下,似乎又嗅到了什么味道,它抬起头喵喵叫了几声,看江寄厘疑惑的看着它,它又低头在他手上闻了闻。
江寄厘失笑:“是不是饿啦?我去给你开个罐头,等等。”
虫虫水蓝色的大眼睛眨了下,并没有跟着江寄厘走,反而又开始到处巡视,一会跳上桌子,一会又跑到鞋柜前,最后江寄厘一个没注意,它就溜进了卧室里,跳上了柔软的大床,像个小侦探一样。
这天之后江寄厘的身体好了很多,但身边的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阿姨,为他忙前忙后的熬补汤,生怕他缺了哪样营养。
很快周末假到了,阿姨在征询了江寄厘的同意后,带了一位年轻的医生过来,应该就是阿姨在白城工作的儿子。
对方极有礼貌,替江寄厘细心检查了一遍身体,又问了些问题,江寄厘也没有敷衍,把自己最近的状况认真和医生说了一遍,最后医生写了个饮食单子交给阿姨,还跟他讲了一系列需要注意的事项。
比之前江寄厘在桐桥的医院检查时说得更全面,甚至还给他推荐了几款精油,让他三个月显怀之后每天在腹部擦拭一些。
医生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为他看完身体之后就离开了。
阿姨对江寄厘说:“那小江先生您好好休息,我中午的时候再过来,您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我,我提前准备。”
江寄厘点点头。
室内再次安静之后,江寄厘盖好被子打算再睡一会,谁知刚躺下他就视线一顿,阿姨来时戴的羊皮手套落在了桌上,外面天气冷得厉害,他想着人或许还没走远,便起身下了床。
江寄厘趿着拖鞋去了阳台,看到阿姨和医生两人果然都还在楼下。
正要开窗,江寄厘却突然愣住了。
医生似乎还在和阿姨交待着什么,表情严肃冷漠,阿姨则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点头,最后给医生恭敬的鞠了一躬,隔得稍微有些远,江寄厘不确定她说了什么。
但大概能猜到,可能是:白医生再见。
今天阿姨介绍过,医生姓白。
江寄厘落在窗户开关上的手蜷缩了一下,楼下的人似乎要抬头,他猛地朝后仰去,心跳如雷。
他可以确定,那根本不是阿姨的儿子,没有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态度。
捏着羊皮手套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人的信任其实是很容易土崩瓦解,阿姨对他特别好,但江寄厘却不敢再无条件的相信她了,一旦有了怀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对劲起来。
但到底没有机会去问出口,江寄厘便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直到那天。
阿姨给他熬汤的时候提到一句:“您那天晚上烧得那么厉害,就得多喝汤,补充补充身体里的水分……”
江寄厘沉默了片刻,问道:“您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我又发烧了?”
这话一出,阿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江寄厘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我也是猜的,中午我来给您做午饭,看您的脸色不是很好……”
明显的谎话。
那天上午江寄厘去琴行,邵维第一句话就是说他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他自己也感觉得出来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
“小江先生,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您别生气。”
江寄厘:“我没有生气,其实我和您一样,并不是很确定那天晚上我究竟是不是发烧了,您这么一说,我反而清楚了。”江寄厘笑了笑,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模样:“不过当时我病得糊涂了,很多事情都没印象,您也别放在心上。”
阿姨忙应答了几句,笑着给他盛汤,却不知江寄厘的心更加沉入了谷底。
-
琴行寒假的课程并不长,只有二十三天,十二月底时就已经到了课程的尾声,元旦假也近在眼前。
上一篇:当他从神坛跌落
下一篇:失忆后错把死对头当男朋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