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不知道见不见,”她说,“我很久之前就想这样做了,你就当让我一次吧。”
范言很快转身走,没和陈木潮说“再见”。
陈木潮蹙眉,往上看。
姜漾握着窗把,居高临下地用一种不大友善的眼神往下,也在看他。
陈木潮后退两步,把夕阳的光让出来,粉橘的天色撒了姜漾眼前的一整片空地。
“别看了,下来。”陈木潮提高了一点声音叫他。
“嘭——”很响亮的一声。
……高三五班的玻璃窗得碎。
第75章 忍了三年,是你活该
陈木潮平时是很喜欢逗弄姜漾生气的。
但姜漾这次好像真是气狠了,耳朵尖都是粉的,并且在从路港一种去往科技馆的一路都拒绝和他说话。
陈木潮几次尝试哄人无果,耐心耗尽,干脆等姜漾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住了来找他发泄。
他们回到卧室大了一些的办公室,姜漾还是没有和他说话的意图,窝在沙发里不舒服,陈木潮也就没管他,路过他时揉了揉他的脑袋,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但等他洗完澡,带着一身的水汽出来时,沙发上窝着的人却不见踪影。
不在外间,陈木潮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眼睛一时无法适应黑暗,面前闪过谁的残影。
眼上被覆上了一块柔软的布料,黑色的,往他后脑勺处扎紧,浴巾在乱间掉在陈木潮脚边。
“剪了一条你的黑色衣服,不赔的那种,你自己到时候再买。”姜漾的吐息在他耳边炙热,语气却恶狠狠又冷冰冰。
他拉着陈木潮的手臂将他往里推,陈木潮的膝盖砸到床角,然后姜漾扑上来,把他压在床里。
“什么意思。”陈木潮看不见,仍平静地问。
他松了力气任姜漾摆弄,黑暗里,他感受到两只手腕被缠成一处,用和眼上一样材质的布料收紧。
姜漾坐在他身上,而陈木潮半躺着,脑袋靠着床头。
“你完蛋了……你敢让别人抱你。”姜漾趴在他肩上低声说,“等着被我糙哭吧。”
“行。”陈木潮笑了笑,“你来吧。”
姜漾在黑暗里看着他,没来由一哆嗦。
这人答应得似乎过于爽快了。
…………
…………
“不是糙哭我吗,这才多久。”陈木潮笑话他。
姜漾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整个身体里翻江倒海,一会儿就没劲,呜咽着趴在陈木潮身上,动一下都困难。
当初夸下海口的是他,现在没力气腿软的也是他,姜漾喘气,说:“不行……”
陈木潮这时到貌若好心一般,十分体贴地说:“不行就算了,下得去吗?”
下不去,姜漾将脑袋埋在陈木潮汗湿的颈间,微弱地摇了摇头。
“我抱你下去,”陈木潮将双手举起,放到姜漾脸侧,“起来,用嘴帮我咬掉。”
布条略显粗糙的触感在姜漾脸颊处厮磨,姜漾身体被疼痛占满,只能勉力偏头,用牙齿叼住布条,往后轻轻一扯,落在陈木潮腹肌上。
姜漾认为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刚想感叹陈木潮变得温柔些,就在耳畔听到那人意味不明的一声嗤笑。
“这么好骗啊。”
一双带着茧的大手握住了姜漾的腰,先是真的要抱他下去似地将他整个人抬起,随后又重重将他按会原处。
“哭什么,”陈木潮冷淡地说,“不是说要把我糙哭?”
“嗯?你哭什么?”
泪滴点在陈木潮小臂上,他说了姜漾适才威逼利诱也没成功然他叫出的称呼。
“宝宝……”陈木潮眼睛上仍覆着布料,声音很哑,又低沉。
“宝宝,是这样吗?”
“我说过,我忍了三年了。”
“敢咬我喉结,绑我手眼,是你活该。”
耳尖更红,始作俑者是热风,温热到刺烫,姜漾失神,好像听到巨力冲刷绿檀木珠,而陈木潮沉默寡言,带给他更深的漩涡。
第76章 如死一般活
天很黑的很晚很晚的时候,姜漾醒了一次。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换过的带着香气的被子,床单也被陈木潮换过,卧室的窗帘还是像姜漾之前没拉好那样,留了一个细小的缝。
风从外面吹进来,窗帘的边角一下一下卷起来,又落回去。
姜漾坐起来,但腰使不上劲,因此动作变得很慢。
他身上还算得上清爽,大约是陈木潮帮他清洗过了,虽然他并没有这段记忆。姜漾做什么事都好像电量不足导致动力欠缺的机器,挂在他身上的,属于陈木潮大了一号的衣摆晃得都比他的动作有活力。
姜漾将卧室的门开了一半,雪白的光就从外间办公室挤进来。
陈木潮坐在办公桌前,上衣没穿,肌肉垒块分明的背上有好几道鲜红的抓痕,以稍显懒散的姿态握着笔,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头来看。
“怎么就醒了?”
也就是问,没什么别的表示,姜漾脑子被弄得转不快,愣愣地,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木潮没什么表情,眼睛也不好好睁开,半觑着姜漾,要他过来。
姜漾条件反射性的活动被陈木潮突然伸手扯他打断。
“……你干嘛啊。”他被陈木潮拉到腿上坐着。
“没干嘛,”陈木潮好整以暇地看他,过了会儿,说,“你不是给我弄坏了吧?”
姜漾没话好讲,逃避着去拨弄他放在桌上写了一半的演草纸。
“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弄这个?”
因为索取有些过头,陈木潮这时脾气还可以,也没和姜漾计较,放过他了,“嗯”了一声。
姜漾没什么时间概念,也知道这外面万籁俱寂的场面只有深夜有,看了眼钟,时分都慢,一起靠在右上角,只有秒针快活。
两点十五分。
“做完嗳还加班,陈老师好努力呢。”其实不想的,因为担心口出狂言又付出身体支配权。
陈木潮用姜漾就知道的眼神,有点凶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
“别乱叫。”他握紧了姜漾的腰。
姜漾被他弄得很痒,躲闪着笑,不大服气地说:“怎么是乱叫,别人都可以叫,在我这里就变成乱叫。”
陈木潮不听他的,说他再乱叫就把他掀下去。
姜漾稍微收敛,这才认真地又问一遍,这么晚加班是为什么。
“我和你妈一样,”陈木潮说,“为了你的事情,图画一半,数据也算一半,赵途知道我有事,前段时间没和我计较,现在该做的还是还给我。”
姜漾点头,没什么心虚,又问:“一直很想问你,算这些数据有什么作用?”
“推动科研水平发展,让人类掌握更多科学技术手段,”陈木潮说场面话很不走心,手上笔转得飞快,“还有很多目前看不到的用处,未来或许能用上,应该可以理解为为自然基础科学做贡献。”
姜漾推推他的肩膀,意思是不太听得懂,要他讲直接浅显的。
陈木潮坐直了一点,想了想,挑了几点说:“历法和时间的确定和更新,天体运动的走势和对地球人类的影响,方位的测量,天体演化的研究方面,差不多就是这些。”
“当然,我们就是个科技馆,没考虑那么深远,我现在的任务应该是以路港为世界中心,计算天体与路港有联系的数据,然后排版展出。”
陈木潮没看他,低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又或许是哪里都没看。
姜漾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将手掌按上陈木潮的心口,感受着厚厚的,如同岩层一般血肉包裹住的心跳运动。
起伏,又落,起伏,又落。
很平静的,有力的声波,感受不出什么来,姜漾只好把脑袋伸到他面前,去看那双低垂的眉眼下面是不是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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