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43)

　　是老师。

　　这教数学的包总平时不管后排, 只要面子过的去就行，但偶尔兴致上来了, 也会说上那么几句。

　　他先把杨意拨醒了, 责怪的瞥了几眼，然后又拿着大测试的成绩单开始念。

　　周一撑着脸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哼哼。

　　包小为并不严厉地指责了杨意天天上课睡觉的行为, 又慷慨陈词痛心疾首的得出了结论：“你看看你这次, 退步了多少！”

　　……三分？杨意在心里计算着。

　　上次数学147, 这次好像是143吧，那是退步挺多的，一个小问的分都没了。

　　杨意数学回回班里第一，这回差了一分，变成第二了。

　　老师训人又不会遮声音，身边一圈的学生都能听到。

　　绝大多数学生已经习惯包小为如此小题大做的夸张说法，可吴聊还不能。

　　吴聊全班倒数第一。

　　周一这回又不想写题，用aaaabbbbccccdddd的顺序答了十二道选择题，填空题第一题瞄了一眼题随便写了个x＝1，其余全都空白，就这样还对了四道，有20分。

　　吴聊认认真真演算（为了显得自己很会），草稿纸铺满（抄题目打发时间），一个“解”字走天下，总分7。

　　吴聊听着包总痛斥杨意，抵着下巴在后面盯自己个位数的分数，心想我们上的是同一个高中吗，不都是一样不学习不听课么，你们是不是都有病啊。

　　三班大多数听到包小为训话的学生都有着相同的困惑。

　　包小为本人好气：“第二啊！太可怕了！在这样下去，考不上大学怎么办！你其实很聪明的，怎么就是不愿意学呢。”

　　“还有你！周一！除了开学第一次考的还行，其余都是什么东西！”

　　全班第二杨意和倒数第二周一奇妙地对视了一眼。

　　“要不是答题卡批卷就不给你分了！”

　　吴聊在后面突然激动：“对啊！！！这太不规矩了！”

　　包小为扭头指着他：“你给我闭嘴。”

　　周一强行解释：“其实这是我精细计算出来的结果，只不过巧了一点。”

　　等到包总训了个心满意足，准备收拾收拾继续讲课的时候，这人看见杨意桌面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纸条，又想起来了事儿来。

　　“上课还和你同桌传纸条，所以我说一直退步呢，这样要不得”，他一只手把纸条全揽在手心里：“没收了。”

　　他慢慢悠悠走到讲台上，打算来一个杀鸡儆猴：“杨意同学就是你们的教训，以后上我的课不要做小动作，什么睡觉传纸条，我见一个抓一个。”

　　“都快高三了，各位同学清醒一点。”

　　“以后上课传纸条让我收了的，我就给大家念一念，看看你们有什么小秘密悄悄话非要上课说。”

　　有人起哄说：“那他俩要说的话可多了！”

　　包小为不懂装懂的和大家一起笑了几声，完美融入学生生活，挑了几团纸条打算意思意思念一下，好让这俩学生害臊，以后心思多用在学习上。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他摊开一张，造作地念“不然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又摊开一张：“求你了……”念一半卡壳了。

　　杨意：“……”

　　又摊开一张：“我知道了，你觊……”

　　周一：“……”

　　“……不念了，讲题”，包小为想到刚刚和学生一起笑，觉得自己傻逼，他觉得得找点时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学生的心理健康，如是说。

　　…

　　杨意数学比上次低了三分。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在他每门成绩都比往常低了不少分以后，合起来就是个引起一众老师嘘寒问暖的大事了。

　　周一每次分差的特大，也看不出什么来，闻茹就擅自把他第一次的成绩和现在比了比，强行得出一个退步太大的结论。

　　把周一和杨意打包叫来找他俩谈话。

　　当然还有包小为说的“心理辅导”的问题。

　　这问题可他妈大了去了，但还是得先拿成绩说事。

　　总之脱不出去“你们俩成绩最近跌了特别多啊”“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不上啊”“哪个老师讲的不好”之类的套话。

　　在两人都不怎么配合不太搭话的场面下，闻茹又问了问扬周二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学习上的困惑。

　　杨意说没有。

　　周一觉得这问题很没必要回答，于是就没说话。

　　闻茹没有放弃，继续拉：“以后想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

　　杨意：“都可以，无所谓。”

　　周一：“无所谓，都行。”

　　想从专业方面切入话题劝告这俩人不能消极学习的闻茹：“……”

　　这俩人一个常年全班第一，另一个可能学的持平全班第一，竟然对未来一点规划都没有。

　　没有想上的大学，没有想学的专业，和两个假人一样，对成绩自信但没有看法，和当代所有高中生脑子里想的东西都格格不入。

　　闻茹觉得有些棘手，换了个方式又问一遍：“没有什么目标吗？”

　　杨意很老实：“没有。”考到什么选最好的上就行，反正也都不难考。

　　周一倒是有点兴趣了：“要不我去考个电影学院也行，还能天天上电视。”

　　杨意：“……艺术生才能考。”

　　闻茹生怕这孩子想不开转去学艺术，立马岔开话题：“你俩换下座位吧。”

　　杨意：“什么？”

　　闻茹说：“有老师向我反映了，你们俩坐一起挺影响学习的，我意思是先别坐一块了，以后我们马上期中考完再说，反正到时候也能自己选。”

　　周一想到了这两天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开口道：“行呗……”

　　杨意：“……”

　　怎么还有点生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辽，请想起我。之前的都改了，看不懂的话请重新看一遍v章。调了一下情节，没大纲困扰了我许久，还是想快一点让他俩谈恋爱。

　　国庆节快乐，，，，，，

　　草，断更太久不敢说话，发红包吧，都发。

　　这次只是我儿子回来了，下章宴少食才敢回来。

 

第40章 你的

　　杨意那点生气的情绪还没消散完。

　　等到下一个课间。

　　周一整个人就已经飘没了。

　　由于适配性的原因, 闻茹搞了一套极为复杂的换座位程序，最后一共调了五六个学生，成功把周一换到了前排去, 又为杨意安排了诚恳老实的新同桌——

　　吴聊不怎么情愿，慢吞吞地坐在了杨意旁边。

　　杨意：“……”

　　吴聊：“……”

　　并没有众所周知，但杨意确实看不惯吴聊，明摆着是不对付, 吴聊自己搞不懂什么情况。

　　杨意看着不像是那种小心眼儿的，打都打了，吴聊不觉得对方还能记仇这么久，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解释。

　　杨意这位置是在全班最靠左最后边的地儿, 周一新换去是在最右边的第一排, 俩人拉了一整个对角线, 可谓是全班最长距离。

　　吴聊心大，没坐下多久就开始了：“哇塞, 太惨了, 你和小公主这是天涯海角诶！”

　　杨意简直想打死这傻逼，不想对话地换了个手撑头，写卷子。

　　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吴聊在旁边琢磨着杨意幽幽的表情, 心里有了那么点意思, 随口问道：“闻茹搞什么，给你们这么大动静座位, 防狼呢？”

　　“怎么不理人啊新同桌。”

　　“唉, 没必要没必要，爱情究竟是, 什么东西, 不过是, 无聊时的，寂寞排遣。”

　　“你在天涯海角cosplay望夫石吗？”

　　杨意：“……”

　　杨意收回眼神，低头整书，根本懒得搭理他。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无知，太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