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媒体一定想不到,一场婚礼居然能拥有这样的神仙乐团配置。”林出凑近沈风来耳边说道,“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也让祁斯年和白朗上去二重奏,至少两首。我们绝对不可以吃亏。”
沈风来笑着对他说:“你说了算。”
西西里岛的日光灼热灿烂,似乎能把人的灵魂都照得发烫。
两位新人交换戒指,相互拥吻在一起,林出看到他们的眼睛里似乎都闪烁着泪光。他忍不住也露出笑容,想道,不知道等他和沈风来结婚的那天,会不会也像这样幸福到控制不住要哭。
这场婚礼结束没多久,沈风来一个人先回了新西兰。林出很舍不得,但他们还是不得不为了各自的事业短暂分离。
好在这一次,分别之后就是漫长的重逢。
等到伦敦的夏季接近尾声,空气里开始吹来料峭秋意的时候,林出再一次回到了新西兰。
新西兰恰逢春暖花开,温度不冷不热,舒适而温暖。
林出谁也没告诉,而是一个人开着车,从惠灵顿机场回怀拉拉帕。
车子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蜿蜒公路上,窗外是开阔的平原、无边无际的山脉,以及绵延漫长,没有半点人类痕迹的海岸线。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景色,哪怕又过了半年才回到这里,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
没过多久,远远的,熟悉的城堡角灯塔又一次出现在视线里。
林出怔怔地看着,直到那座灯塔离他越来越近,深蓝色的海面也一寸一寸出现在眼前,才把车停在了路边,走了下来。
立刻有潮湿的海风迎面扑来,咸腥的水汽没有遮挡,显得十分强烈,海潮拍打礁石的声音从远处传到耳边,像是一场专门为他而演奏的乐曲。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林出还记得余晖全部融化进太平洋的海水里,整个世界都变成金色的,极致璀璨,也极致荒芜,像是到了世界的尽头一样。
那时候沈风来告诉他,灯塔在毛利语里的意思是灵魂的方向。
然而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这里却已经找不到半点曾经荒芜的痕迹。
正午的阳光灿烂流淌,大片的雏菊正在石灰石里热烈生长。它们迎着海风,向着四面八方盛开,把整片灰黑色的海岸线都染成了明亮的颜色,开成了一片无人知晓的盛景。
林出独自一人沿着路边的石阶向下走,脚踩过粗粝的沙子,踩过岸边被冲刷成浑圆形状的礁石,一直走到灯塔的下的石堤上才停下。
有黑白双色的大型鸟类从他的头顶飞过,叫声孤高清脆,随着海风传出很远很远。
林出就这么看着,过了一会儿,干脆在石堤上坐了下来。
他感觉心情慢慢安静下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盘绕在心头的东西似乎全都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林出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一口,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背后的嗓音响起,是一贯的温柔低沉。
“在等风啊。”林出回过头去看他,微笑着说,“也在等你。”
干燥的阳光驱散了来自风里的水汽,将林出的五官都照得清晰,让他整个人都像一个发光体一样,散发出干净的阳光的味道。
沈风来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片礁石,海浪不断冲刷过来,溅起小腿高度的浪花。
沈风来看了林出一会儿,见他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好踩着礁石向他走去,“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好让我去接你?”
“想给你一个惊喜。”林出说,“我考了国际驾照,可以开车了。以后我们出去旅行,你就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最后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舍不得你辛苦。”
闻言,沈风来一步跨上石堤,然后紧紧抱住了林出。
“那真是谢谢你了。”他捧着林出的脸亲他的嘴唇和脸颊,“小出,欢迎回家。”
林出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风来,已经没有心思说什么了。
这一刻,蓝天,碧海,还有大片怒放的雏菊都变成了此时的背景,像一幅绝美的画一样呈现在他的眼前。
而沈风来的眼神专注而温柔,被阳光洒满的眼眸里只有林出的倒影,仿佛这一刻看到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林出知道,并且无比笃信,未来他们一定还会有无数个这样幸福美丽的瞬间,值得他永远收藏进记忆之中,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来。
那天回去的时候,林出忍不住问沈风来:“你知不知道雏菊的花语是什么?”
结果沈风来立刻就回答了他:“我知道。”
“你知道?”林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惊讶。
沈风来调整了一下角度,从后视镜里看向灯塔与那片雏菊,一开始并没有说话,直到他们离得越来越远,才说了一句:“你最喜欢的花,我怎么会不知道。”
林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慢慢地微笑起来。
他看见大片湛蓝到令人心惊的天空,就连云朵都无法在这里停留,很快就被风推着向远方迤逦而去。
每当有海风拂过,那片雏菊便向着两侧倾倒,哗啦啦地摇曳,仿佛伸出双手,勇敢地拥抱住了这片风一样。
听说它极其脆弱,只能生长在新西兰城堡角的礁石上。
极致美丽,又独一无二。
就像它的花语——“深埋心底的爱意”一样。
[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
写得还挺难的,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陪伴!爱你们!
*
感觉故事已经很完整了,并不是特别需要番外,看情况吧,可能过段时间会写一个沈风来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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