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辞安静地听着,闻言笑道:“刚上完第一堂课,学生们都很八卦,问起我手上的戒指。”
“啊?燕老师,你把戒指戴过去了?”
“当然了,一直戴着呢。”
何年君“啊”了一声,害羞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是我恋人送给我的。”燕岁辞能想象得到何年君脸红的样子,心中愈加想念,“年君,明天后天我没课,我去找你好不好?”
何年君犹豫道:“不用了吧,来回需要那么长时间。而且我马上就能回去了。”
燕岁辞没想到他会拒绝,有些失望:“可我很想你。”
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何年君的耳朵酥麻,他心中一颤,忍不住歪了下脑袋,语气颇为纠结:“可是我这几天要拍的戏都很耗费体力……”
“我只是去看看你。”
“真的吗?”
何年君这话一问出口,两人都沉默了。他们还处在热恋期,晚上又要住在一起,就算一方能忍得住,另一方稍一挑拨就是干柴烈火,理智出走。
“……算了。”燕岁辞捂住脸,就算现在保证,到了床上也不一定能遵守。
何年君笑道:“那我们下周再见面吧。”
燕岁辞:“好。”
他会准备好这两个星期需要的拦精灵。
和何年君通话没多久,隔壁办公室的老师来了,告诉燕岁辞校长找他。校园八卦的传播速度总是格外的快,他在课上承认了自己有恋人,肯定也传到了燕南山的口中。
燕岁辞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便去见了燕南山。
春节期间,燕南山明显感觉到家里这几个人有事瞒着他,燕岁辞常在外面房子里住不回家,燕临简和秦穗聊天的时候经常提起“嫂子”,但他每次一靠近,两人就会自然地换到别的话题。
最重要的是,秦穗过年的时候买了四套男装,其中三套分给他们父子,另外一套不知所踪。
直觉告诉他家里人都知道了燕岁辞的男朋友是谁了,只有他不知道,连景深那个老东西都瞒着他。
现在连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他还不知道!
燕南山站在窗边,焦急地等着燕岁辞过来,他都想好了,待会儿见到燕岁辞一定要温和地提起这件事。
结果等燕岁辞来了,他开口便是冷漠的语气:“你在课堂上说了什么?扰乱课堂秩序,打扰到了别的老师。”
“上节课左右教室都没课,而且那时已经快下课了。”燕岁辞的语气比他还冷漠,父子两人互相不给对方好脸色。
燕南山:“那你也不能这样。”
燕岁辞:“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课堂上说了什么?”燕南山不自然地垂眸,目光落到燕岁辞戴着戒指的手上。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枚戒指了,但是从没开口问过。
燕岁辞手握成拳,藏在了背后:“没什么,回答了学生一些问题。校长要是好奇我上课的内容,可以带着督察组去听课。”
“私事?”
“和你无关。”
“燕岁辞,我是你爸。”
“在学校里,您只是校长。”
“……”燕南山忍住发怒的欲望,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岁辞,听说你在课上说你有了恋人。”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了。”
“但你没告诉我是谁。”
“你总会知道的。”
“你妈都知道了!你弟也知道,全家就我不知道是吧?”
燕南山表情有一瞬的失控,他歇斯底里的这几秒,燕岁辞居然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委屈。
他飞快地扬了下嘴角,而后又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我妈是意外知道的。”
燕南山:“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岁辞:“怕你吓到他。”
燕南山:“……”
*
何年君杀青宴那天,刚好是周五,燕岁辞下课后也赶了过来,要带何年君回家。
宫楚瑶他们两个主演还有至少一个星期的戏份,看着何年君能提前放假,羡慕不已。
“小年老师你留下来吧,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啊!”宫楚瑶声泪俱下,一想到他们以后的交集会越来越少,她的心就很痛,“你给我签个名吧年君,以后咱们各自飞的时候好有个念想。”
“又不是不联系了,以后剧宣见面会的时候多得是见面的机会。”何年君给她递了张纸,“而且你们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杀青之后我要给自己放个长假,一直到《往生》开机。”
宫楚瑶吸吸鼻子:“你为什么这么闲啊?我这几个月日程都排满了。”
何年君说:“你们可是明日之星啊,等剧播之后会更忙的。我现在还在处理合同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接不了其他的工作。”
“这样啊。”宫楚瑶一整个羡慕嫉妒了,“那你不就可以整天和燕老师腻歪在一起吗?”
何年君看了燕岁辞一眼:“咳,燕老师很忙的,他要上课。”
“我不忙。”燕岁辞捏了一下他的腰,宣示自己的存在,“我一周只有六节课。”
“慕了,我大四的时候一周还有八节课呢。”
三人在这边聊着天,陈苏和就坐在一旁喝闷酒,宫楚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喝到小脸通红了,宫楚瑶上前制止他,陈苏和抱着酒瓶就开始哭,对着何年君放狠话说:“我将来,一定会比你火的!”
第一次见到何年君的时候,他还在心里不服,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比何年君更火,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他的演技越来越好,几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不过是转眼的工夫,他们居然就要分开了。
陈苏和哭得稀里哗啦,何年君忙安慰道:“肯定的,你就是天生的演员。”
谁曾想陈苏和哭得更厉害了:“万一我以后遇不到你们这么好的搭档,拍的全是烂剧怎么办啊!我不想被叫烂片大王!要不以后我们都一起演戏吧?”
小伙子的目光还挺长远,何年君知道他这是表达自己不舍的方式,便在一旁悉心安慰,而懂事的宫楚瑶已经打开了手机录像。
宫楚瑶:“你小子,等着你爆火的时候,这就是你一辈子的黑历史。”
“别拍我,我哭得不好看呜哇——”
“好看着呢,我见犹怜,比你拍戏的时候哭的好看多了。”
陈苏和抱着酒瓶去追宫楚瑶,“快删掉,快删掉哇——”
不断有人来跟何年君敬酒,道别,何年君一一回应,脸笑得都有些僵了。好不容易周遭安静下来,他倚在燕岁辞的肩膀上,长舒一口气,鼻头却有些发酸。
“累了?那我们回去吧。”燕岁辞一点酒都没沾,等着带何年君回家。
何年君把头埋在他胸口,轻声道:“有点舍不得。”
燕岁辞问:“要不多待几天?毕竟下次再来就要买票了。”
“啊——燕老师!我刚才还在伤感呢!”何年君被他逗笑了,拿纸擦了下眼泪,说,“不待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
燕岁辞被这两个字触动,他喃喃重复一遍,握起何年君的手,道:“那回我们的家。”
两人和剧组里的人一起拍了合照后,便先一步离开了,离别的愁绪再一次染上何年君的心头,他正酝酿着眼泪,宫楚瑶忽然在他耳边说:“你们要注意节制啊!”
何年君刚涌出来的眼泪又回去了,看了眼神色平静的燕岁辞,在心底暗暗算他们多少天没做了。
“燕老师,你明天有课吗?”
“下午有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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