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往手心倒了一点,在小腹上抹开,下滑,做起最简单的动作。
冷炽总是很享受,身体放松,毫不吝惜地展示自己的愉悦。和他一起做这件事总是很有氛围,比独自抚摸更有快感,而且,他的手……总是那么灵活,充满技巧,他把弹琴的手法用在自己身上时,那快感能让人忘记整个世界。
耿京川粗重地喘息着,额头贴着冰凉的瓷砖,一只手模仿着冷炽的动作,另一只手在身上抚摸。那也是冷炽喜欢做的事。他喜欢两个人紧紧地贴着,又是亲又是摸,双腿也缠在一起,全身没有闲着的地方。
而他也完整地抚摸过冷炽的身体,在草原上,还差点进入过他身体内部。他不是没做过这种梦,在梦里,冷炽的眼睛紧闭着,身体微微发抖,在自己身上努力地摆动……他里面很热,又出奇地柔软,完全不像他的外表。那里一阵阵地收缩,好像在吮吸着自己——这是冷炽为自己口交的感觉。
耿京川没有过和其他男人的性体验,此刻他不由后悔为什么那天没有继续。他真的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想知道冷炽会不会也像被自己手淫时那样迷离地呻吟,用湿热的气声,一声一声地叫着“哥”射出来……
结束之后,他蹲在墙边,摸着那片缓慢流淌的精液。冷炽是不是也曾射在这里?他尝过自己的东西,他的又是什么味道?
耿京川蓦然站起来,被自己的想象惊得彻底清醒。
刚才他不只幻想了自己对冷炽做那种事,还想象了冷炽在自己身上获得快感,被自己吻遍全身,口含着高潮,甚至……进入自己。他还记得幻想中冷炽的表情,痛苦和快乐同时出现在他脸上,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
耿京川沉默地擦干自己。
如果那是他想要的。
如果……
第35章
冷炽的放浪终于引来意外收获。
在台下欢呼“我要睡了你”的女乐迷不少见,有些男乐迷也来到面前,试探着,约他“一起玩”。从他们的肢体语言,冷炽读出了“玩”的含义,不由感慨自作自受。
他当然谢绝,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他至今不觉得自己的性取向有什么改变。
至于耿京川,自己迷他简直天经地义,谁能不喜欢他呢?然而冷炽从没见过同样的男乐迷找他,耿京川和男人的相处模式很简单,没有任何暧昧。冷炽反省了一阵子,没反省出结果,倒是收敛了骚气。他稍微正经起来,耿京川似乎也温和了。
他当然想不出这里面的关系,只觉耿京川不喜欢哗众取宠,自己着实不该再出洋相了。可他对自己也太包容了,这种影响乐队气质的事他不但没有发火,连脸色都没给自己甩过。
反省到最后,冷炽愧疚又感动,讪讪地找耿京川:“前一阵子,我挺过分的……”
“嗯。”耿京川实话实说,确实过分。
他所指的过分和冷炽道歉的过分是两回事,可惜这话不能挑明,要承认自己被撩拨得夜不能寐,他还拉不下脸。只是,当时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如今他已经能正视自己的欲望,冷炽却走向另一条路。
都是因为自己。
“哥,对不起。”冷炽深深低头,认真地道歉,“我以后不这样了。”
耿京川顿时后悔和他开玩笑,他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用这么严肃。”
冷炽依旧低着头:“也给你添堵了,前一阵子,我不该对你,那样……”
“什么话。”耿京川拍了他一巴掌,拍完又觉得不对劲。他实在不会哄人,虽然有过很多艳遇,但从来没对感情上过心——现在报应来了。
“没事,真的。”他把另一只手也搭上冷炽的肩膀,尽量温柔地搂着。他觉得这样还差点意思,又收紧手臂,把它变成拥抱:“那不是什么事儿……”
冷炽一动不动,任他试探着贴过来,在自己脸上亲吻。在亲到嘴角时,他终于推开耿京川。
“哥,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
“上个礼拜我去找了个房子,定金都付了。这几天我就搬走。”
“为什么?”耿京川不解,甚至有点愤怒,“跟我住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有就是,咱们俩男的,总住一起也不太好,你也有你的生活……”
冷炽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实际。那晚之后,耿京川就改变了生活方式,再没有和一个姑娘联系过。有些东西不能强求,就别再影响他的生活了。
而耿京川脑子里只有草原上那个画面——冷炽脸上没有笑容,他正在努力克服紧张,等着接纳自己。现在也是这个人,用同样的表情说,他要离开。
“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冷炽四下打量,唯独不敢看耿京川的眼睛,“其实我也挺舍不得的,都住惯了……”
他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废话,耿京川一言不发,直到他自己说不下去,借口整理画具遁回房间。
搬走之前,冷炽每天都在楼下的绿化带附近转悠。除了耿京川,他在这里的牵挂就是那只三花猫。
不久之前它生了一窝小猫,一只像它,另外一只像父亲。那大概是只黄色的狸花猫,因为它看上去像只小老虎。冷炽给小猫买了不少吃的,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冷炽以为公猫会照料这娘仨,结果它始终没有出现,他自嘲成了小猫的干爹。
这一次他也带了罐头和零食,坐在绿化带边缘的石头上,看一家三口进餐。三花猫放心地任他抱着小猫,吃完东西也来蹭他的腿。冷炽的黑裤子上沾了一层猫毛,但他很享受。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后脑勺:“以后见一面就不容易了。”
小猫不知愁滋味地“喵”,大猫似乎听懂了什么,躺在地上任他抚摸肚皮,没再像平时那样抱着他的手啃咬。
“要不,你们跟我走吧。”冷炽自言自语地建议,“罐头管够。”
小猫突然从他怀里跳出去,追逐草地上的蝴蝶。阳光给它们的绒毛罩上金色的光晕,那是自由的颜色。他能给它们饱暖的生活和远超同类的寿命,却无法给它们同样的自由。可谁又知道在猫的世界观里,温饱和自由哪一种更可贵?
“我能替你们做决定吗?”
这时大猫也打了个滚,从他手下溜走。小猫跑得太远,它要把它们赶回安全范围。
“行吧,明天再说。”
冷炽摘了摘腿上的猫毛,黯然起身。
明天就是搬家的日子,他的东西还没收拾。
冷炽坐在房间里,望着满屋收藏,每一件都浸透了回忆。自己架子上的书,耿京川也读了不少,抽屉里的效果器,大多是和耿京川一起挑选的,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小玩意,自己喜欢就随手买来,耿京川先是不理解,后来也和他一样喜欢上这些……
虽然只是分开住,感觉却像把生命的一部分永远地割下来——又不是以后不见面,磨蹭什么?
冷炽烦躁地撑开纸箱,开始往里填东西。
书架先被清空,然后是衣柜和抽屉。乐器,画具,收藏依次被请出原处,塞进简陋的打包箱。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拆毁只需一个晚上。熟悉的房间变得凌乱而陌生,冷炽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莫名的疲惫把他按在床上,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整理,他却迟迟不肯继续。
那天晚上,他们曾在这张床上做了超出友谊的事,此刻身下的床单就是那晚的见证。
扔掉,还是留下,to be,or not to be……
他抚摸着半旧的布料,然后一点一点地攥紧,绞得关节发白。布面上晕开深色的斑点,好像精心粉饰的墙面突然现出霉斑。他感到鼻子堵塞,呼吸困难,脸上像蒙着一张潮湿的网。
你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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