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倒不至于。”薄浔从被子上爬起来。
“可是,你确实让我认你当过哥哥。”俞烬笃定的补充道。
“没有吧?”
薄浔一愣。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认弟弟认妹妹的坏习惯他只在初中时候有,那个时候他人混不学好,学校的文化课一塌糊涂,逃课打架是家常便饭。而且每次打架后或者出去玩时,都要认几个弟弟妹妹,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得有百来号人,但很多认了就没下文,甚至连面都没再见过。
可俞烬是高中同学,还是不久前转学来的,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肯定没有,怎么可能?等等,是不是谢哲他们几个和你说了什么?”
“谢哲是谁?是经常来找你的那个外班男生吗?”俞烬眼神迷茫的问道,“不过可能是我记错人了,抱歉,问了奇怪的话。”
记错人?
难道俞烬还认过别人当哥哥?
“等等,有人逼你认他当哥哥吗?”
俞烬沉默。
薄浔很想摇着俞烬的肩膀问问是谁,是什么情况下认得。俞烬长得漂亮,是超越性别的那种惊艳,他初中读的体校,见识过那种男女不忌的玩的有多开,他很难不多想这个认得哥哥到底对俞烬是什么心思。
但是见俞烬沉默,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多问。
薄浔又想起来早些时候,俞烬错发给他的位置。
那俞烬原本是不是,打算发给那个认得哥哥?
这个猜测过于无厘头,但一想到关于俞烬的问题,薄浔就莫名烦躁。
“你怎么了?”俞烬看着他面色骤变,间接性激动持续性颓废,跪坐在病床前,眼睛和嘴角都耷拉着,像只非常不开心的小狗。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地铁马上停运,再不走我回不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他从地上站起来,大抵是跪太久,腿脚发麻导致一个趔趄,差点摔在俞烬床上,还好他常年练体育平衡力好,迅速稳住,尴尬一笑,“我先走啦。”
俞烬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薄浔,门口有伞,你拿……”
他还没说完,门锁合上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
确认薄浔离开后,俞烬才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来平板电脑,屏幕上连接着好几个机位的高清监控,可以看清病房里的一切。
他把监控回放调整到薄浔进门的时间,一帧一帧的截取着照片。
这帧的角度薄浔的眼睛好看,垂眼无害又纯真,黑色的口罩像是大型犬的止咬器,湿漉漉的黑色短发翘着一撮呆毛。
这一帧也好看,是薄浔刚脱下校服,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短袖,大臂上的肌肉被袖口勒的微微发红,青色的血管凸起,整个人朝气蓬勃。
还有这帧,跪在地上导致裤子短了一节,露出白色的高筒球袜,拖鞋太小不合脚,大半个脚掌只能悬空着,脚后跟还有汗渍。
俞烬似乎心情不错,仔细的截取着这些画面,整理好后,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便携式照片打印机,仔细的把截取的画面打印成照片,收好。
刚才去配药的护士回来了。
“来打针吧?”护士见俞烬在忙自己的事情,先检查固定着输液架,“咦,你表哥走了?”
俞烬放下平板电脑,突然露出和善的微笑,“护士姐姐。”他糯声道。
“怎么啦?”
俞烬长得好看,自然讨人喜欢,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知道可以仗着这张脸,向别人提一些不碍事的小要求。
“我就剩我表哥一个亲人了,其实是我故意不让他结婚,把准嫂子一个个儿赶走的,”说到这儿,俞烬的眼色突然阴鸷,笑容变得有些瘆人,“所以,可以请你喜欢别人吗?”
刚才那一瞬的笑容太过诡异,护士愣了一下,否认道,“也没有喜欢,刚才见到他好看,就是感兴趣问问,现在不感兴趣了。”
俞烬恢复阳光无害的微笑,“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点了点头,开始给他扎针。
打上吊瓶,俞烬突然又开口,“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怎么啦?”
俞烬指了指椅子背上的那件校服,“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这件校服吗?”护士走向椅子,“还是湿的,你确定要吗?”
俞烬点头,“嗯,谢谢你。”
校服是薄浔留下来的。
上面的被凉白开泼过的痕迹还没干透,摸上去潮潮的。
等护士离开后,俞烬迫不及待的把校服抱在怀里。
猛地,把脑袋埋在里面狠狠的吸了一口。
洗衣粉的气味,还有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和刚才抱着薄浔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校服的气味不够鲜活,而且过于冰冷,毫无温度。
还不够。
又闻了许久,他躺进被窝,把潮湿的校服一同攒了进来。
把脑袋埋进被窝里,肆意感受着和密闭空间中,校服外套的气息。
俞烬半眯着眼睛,笑容餍足,喃喃道,“……沾上小浔哥哥的气味了。”
第十四章
星期一,午休时阳光正晒,一群穿着训练服的少男少女聚集在跑到边上。
今天百米跑测试,还没轮到薄浔,他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勾着头朝终点看着,只听见教练嘹亮的声音,“11.77,11.81,12.05,12.77……都快13秒了你跑的是什么呀!能不能出去别和人说是跟着我练的,丢脸!”“好了第二组准备!”
蒋翰刚测完,凑了过来,手肘压在薄浔肩上,“怎么样,周末去探病了?”
“当然去了!”薄浔得意洋洋的说道,说完,立刻叹气,“不过只是周五去看了一下,周六还想去被婉拒了,周日也被婉拒了,他还托人送了我一堆卷子让我好好回学校上晚自习。”
“是不是你周五表现不好?说什么不该说的了?”
薄浔摇头。
俞烬好像就是这样,待人礼貌又疏离,会和别人在礼貌范围接触,但不会让任何人离他太近。
比如有人找俞烬讲题。他会耐心回应,但若是有人问他别的,示如从小的学习方法以及家庭教育方式,他就会立刻转移话题。
更不愿意和别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就是因为俞烬太冷,所以那天为期短短十分钟的拥抱,才格外让他受宠若惊,导致这两天都寝食难安。
“薄浔!”
“点你名两次了!你在干什么!准备时间是让你和朋友闲聊的吗?”
他见教练抡着棒球棒朝他走来,赶忙道,“对不起!没听见!”
薄浔迅速窜上跑道起点,摆好准备姿势。
教练见此也回到终点,瞪了他一眼。
“预备——”
“————”
随着哨声响起,薄浔像离开弓弦的白羽箭 一样窜出起跑线,迅速把别人甩在身后,短短三秒,就遥遥领先一大截。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掐下秒表的响声和教练的报数声同时响起,“10.94。”
反应过来的时候,同组其他三个同学也结束了体测。
“我进11秒了?”薄浔后知后觉的凑到教练旁边,惊讶的看着成绩单,确认之后,开心的一蹦三尺高,“我进11 秒了!”
他看见自己成绩在最上方,位列第一,又撑着教练的肩膀跳了两下。
旁边同学听见薄浔的欢呼,顿时竖起耳朵。
“谁进11秒了!”
“薄浔呀,肯定是他。”
“已经算国一运动员的水平了吧?”
“切,手动掐表肯定有误差,怎么可能真进11秒。”
“那也比你强点……”
“谨慎一点,不是强点,是强太多了。”
薄浔没理会他们的议论,瞧见蒋翰在一旁蹲着系鞋带,撑着蒋翰的肩膀就是一个跳山羊,“耶!”
蒋翰猝不及防,差点没直接趴地上,抬头不解的看着薄浔,有些怨气,“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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