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江畔的错觉,这套房主卧的租客接待他们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在求救,像是在说“租了吧,和我共同面对命运的狂风暴雨”。
江畔心想:“不了不了,仁兄你多保重。”
在他看来,这一下午看过的房间统统不值那么多钱,挂出去1300他还要考虑考虑,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小陶家。
小陶多好啊,爱干净又勤快,家里总是很清爽,还带着说不出来的香气,家具很新,墙壁粉刷得也齐整,两个卧室都贴了墙纸,米色的看来器就很温馨。次卧也是朝南,宽大窗户带飘窗,窗外是一片小树林,十分安静,住着一定舒服。
而且从合租关系上来讲,两个人很熟悉,相处起来一定非常愉快。有了整洁漂亮的厨房,他也可以大展厨艺,两个人自己做着吃,既省钱又安全健康,要是小陶出差,也不用担心盼盼没有人照顾——想到盼盼,江畔觉得自己很有优势,猫怕生人,他住进去盼盼就不用再去适应新室友了,这对它的健康有好处。
想来想去,他都觉得自己是最佳室友人选。
可小陶为什么不想要男室友呢?是因为相处起来怕别扭吗?
换了自己行不行?
之前对自己弯没弯那点小纠结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江畔只想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处,抠门精甚至想,如果能住进小陶家,即便2000块也值了,住起来舒心也是可以加钱的!
看完房出来已经华灯初上,中介也是个小伙子,看江畔神不守舍,问道:“哥,这几套里你觉得有合适的吗?”
江畔摇摇头,问道:“没有,就这样的房还这么贵呢?”
“临近毕业季,价格都有点上调。”中介说,“我手里还有几套,在隔壁小区,你要有空咱明天去看看?我提前跟里边租客打个招呼。”
“行,那就看看吧,我的需求你也清楚。”
江畔满心都在惦记陶见月的房子,但是考虑到对方只限女生的要求,他不好开口要人家让步,纠结来纠结去,他决定喊磊子出来吃饭,跟对方商量商量。
恋爱中的人简直就是连体婴,磊子出来,势必带着莎莎。鉴于前天刚吃过烧烤,这次江畔请他们吃小龙虾。
小吃店就在小区附近,现在天气转热,门口摆了好几排塑料桌椅,坐了很多人,人声鼎沸显得非常热闹。
这次陶见月不在,莎莎也没有了对比,甩开膀子大胆吃,边吃边听磊子和江畔聊天。
江畔心思多,顾不上吃东西,手里捏着只小龙虾一直在反复鞭尸,问磊子:“小陶找室友那条朋友圈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磊子说,“怎么了?你想跟他合租?可人家不要男的啊。”
“他为什么突然招室友?一直不都是自己住吗?”江畔倒是没那么自私,还是想了解小陶那边出了什么事。
磊子塞了满嘴吃的,含混不清道:“我咋知道,你俩现在关系这么好,你不能直接去问他?”
“我是想问来着,但感觉目的很不纯粹,就想先跟你打听打听。突然找人分担房租,推测是财务上出了问题,万一不是什么好事,我怕戳人家伤口。”江畔老老实实地说,“我也想跟他合租,但之前撒谎没跟他说房子的事,现在也不好再开口。他这人心软,知道我想租他的房子,肯定会为我降低标准,我不想勉强他。”
磊子“啧”了一声:“江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琢磨这么多事,跟个娘们似的……”
“咣”地一下,磊子挨了莎莎一脚。
“人江畔这是为小陶着想,哪像你,什么都先想自己。”莎莎呲儿了磊子一句,对江畔道,“但我觉得你还是跟小陶直接聊。他的情况你也了解,找个直男他不方便,还怕对方恐同,要是找个同道中人——我听磊子说,有部分人爱混圈,作风不太好,小陶不是那样的人,肯定也不想沾边。”
磊子插嘴道:“总之找男室友就得好好选,他也不想费那个劲,所以干脆说只找女生呗。不过他也真是的,明明想找个稳定的男朋友,还不趁这个机会近水楼台,哎,浪费机会啊!”
小陶想找男朋友吗?江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想也是,对方找他练翘臀的时候就说过这样的想法。
可是……小陶要有了男朋友,自己就又剩下一个人了。
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女生对他们这个群体接受度高一点,相互之间相处也安全。”莎莎不知道江畔心里在想什么,顺着磊子的话认真分析,末了还鼓励他,“但要是你,我觉得他就没有这些担心了,毕竟相互之间比较熟悉。”
“所以还是你自己作,撒什么谎呢,好房子好室友作没了吧?”
磊子就爱火上浇油,看热闹不嫌事大,江畔倒也没生气,不管是不是出于善意,这事儿确实是自己不敞亮在前,落得如此下场,怪不得别人。
正当他思忖是不是主动联系陶见月、好把事情说开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巧,大家都在?”
江畔登时石化了。
前天四个人才一起吃饭唱歌,今天他们三个“偷偷”聚在一起吃小龙虾不喊人家小陶,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幼儿园小朋友排斥外人的行为!
很恶劣!
磊子撞了撞莎莎的胳膊,坏笑:“哦豁,翻车了。”
江畔站起身,尴尬回头,手忙脚乱拉开旁边椅子:“小、小陶,快过来坐。”
陶见月不以为意,笑盈盈地坐下:“我晚上吃得有点多,特意出来遛个弯,没想到就撞见你们了,咱们还怪有缘的。”
“住得这么近,遇见也很正常。再吃点吧。”磊子给江畔递了个眼神。
江畔赶紧献殷勤,抽了新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对对对,这儿十三香小龙虾不错,我给你剥。”
“不了,本来就吃撑了才出来的。”陶见月婉拒。
江畔刚拿起一只小龙虾,这下又僵住了。人家不吃,他也不好勉强。
莎莎替江畔说话:“吃两个意思意思,这个也不占肚子。”
“行,我尝尝,这家还没来过。”陶见月也没那么扭捏,爽快答应,看向江畔,“我天残手,剥小龙虾回回都溅一身,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江畔如蒙大赦,手指利索开动,很快扒出一颗肥壮饱满的小龙虾肉,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桌上没有多余的盘子,而他双手都戴着沾满了酱汁的一次性手套,不方便再去拆一双筷子。
他眼神一愣,正想跟陶见月开口让对方自己拿筷子,磊子已经发现了华点,歪嘴一笑:“就吃几只,别占乎一双筷子了,保护地球人人有责,你喂给小陶不就完了。”
江畔:“……”
“行啊,我无所谓。”陶见月冲江畔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喂过来。
对方都不介意,江畔也无所谓,捏着小龙虾很小心地凑近陶见月的嘴巴,生怕酱汁沾在人家脸上。
陶见月微微低头,咬走小龙虾的时候顺势挑眼看了看江畔,这一眼含着笑,眼尾弯弯,看起来颇有内容。
江畔看着呆了一秒,并不是因为痴汉,而是心里在犯嘀咕——小陶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事不高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很怕小陶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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