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儿晚上没回宿舍,我可记着呢。”宿管大叔笑得一脸和蔼,朝他努了努嘴调侃他。
“哎我提前请过假了嘛,”徐行也不怵,笑嘻嘻说话,“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去了。”
“刚刚问你是不是女朋友你还不作声,现在的小年轻呐。”大叔摇了摇头,朝他一摆手,“快点回去吧,你也是运气好,昨天晚上施工队把水管挖破了,但是因为寒假留校的学生不多,停水停了一天,今天下午才抢修完来水,你回去把水多放会儿了再用。”
学校施工队隔三岔五就挖断一次水管、电线已经是基本操作了,徐行上了快四年的学,想不通学校到底是去哪里找的施工队,更想不明白学校到底在修什么东西,四年的时间似乎天天都在施工,但愣是没见修出个什么名堂。
“好嘞,谢谢叔。”徐行对这状况已经习以为常了,笑着朝他点点头,背着书包溜溜达达地爬楼梯回了寝室。
从机场到学校大概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徐行回了宿舍才刚九点半,按余鹤之前在微信里说的,也应该到收工下戏的点了。
徐行想着余鹤在片场换衣服、回酒店的路程还得需要一段时间,饶是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跟余鹤联系,也还是按捺住了,洗漱完换上睡衣爬上床才给余鹤发消息。
[21:43]
[何妨吟啸]:我到寝室啦,鹤哥,你回酒店了吗?
[YH]:到了就好。我已经回了。
[何妨吟啸]:/[我他妈直接打招呼(????)??嗨!]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何妨吟啸]:不好意思刚刚点错表情包了
[何妨吟啸]:/[]
[YH]:没事,既然到了就早点休息吧。
徐行不想早点休息。他刚从余鹤工作的地方回来没几个小时,就又开始想余鹤了,但又不好在余鹤忙的时候打扰他,只能抓紧余鹤下戏之后的这点时间跟他多聊几句。
[何妨吟啸]:嗯……好。哥你今天脚上的伤怎么样了?感觉你忙了好久啊,早上走得也很早。
[YH]:还好,石膏没松动。不用担心。
[何妨吟啸]:还疼吗?
毕竟是骨裂,说不疼是假的,但这样的疼痛程度尚在余鹤的承受范围内,更何况拍摄时间是合同里白纸黑字早就写好的,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一旦全神贯注投入到拍摄里,他也就顾不上矫情这些。
但看到徐行的问话,余鹤微怔之后心神一动,淌着疲惫的眉眼里禁不住凝起丝缕柔软笑意,思索片刻动了动指尖给徐行回复消息。
[YH]:不算太疼,再过些时间好转、石膏拆了就没事了。
[何妨吟啸]:这样,那鹤哥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啊。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啦。晚安!
[YH]:晚安。
对话就此结束,余鹤低头看着两人的对话,禁不住回忆起来昨天晚上,徐行告白被自己拒绝之后强忍着失落扶自己去浴室洗漱、老实乖巧地坐在门口等自己时候的情形。
余鹤关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轻叹一口气,拿过拐杖慢慢挪去浴室洗漱,没来由地又有点想念起徐行来了。
他的睡眠轻,一方面是体质问题,一方面是对周遭环境变化太过敏感。即便他已经条件性地形成为了拍摄会自动强迫自己适应环境的习惯,但还是会受到影响,像宋筱筱所说的“洁癖”。
——但许是昨晚徐行在他身边睡得太没心没肺,让他忽然稍稍理解了那些视频网站上的吃播为何这么受欢迎了。
他听着身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还能隐隐感觉到同一床被褥下,从徐行身上流淌过来的温度,非但没觉得抵触和抗拒,反而莫名心安了些,不知不觉跟着染上浓厚困意,陷入了沉眠。
睡得太沉,以至于余鹤早上按着生物钟醒来时,破天荒地有些犯懒不想起,转头看到徐行乱糟糟着头发熟睡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在他发上轻轻拨了拨,徐行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哼了一声,但仍然没醒。
余鹤猝然回神,连忙收回手动作极轻地撩开被子一角慢吞吞下床去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过快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然而直到他都收拾好、写了纸条压在桌面上、叫来酒店服务员叮嘱好事情,徐行都没半点要醒的迹象,睡眠质量着实很好,叫余鹤去了片场想起这事都还有些想笑。
——可是今晚,分明还是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一个人入眠,他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房间里开着暖气也还是觉得被子里寒津津的。
也许是今日又降温了些吧,余鹤想。
大四下学期基本没有课程,要做的也就是实习、接着完善毕业论文和毕业答辩,罗列起来虽然事情不多,但几天时间是没法做完的。
徐行这一忙起来,没在心心念念着要向余鹤坦白的事上纠结太久,但也没忘了早晚都问候关心一下余鹤的伤,就好像这伤是在他身上似的,比余鹤本人还上心,叫余鹤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关怀,得闲了还会同徐行多聊几句。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余鹤生日那天晚上的事,不约而同地当作那场失败告终的表白未曾发生,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
但其实已经有许多事悄无声息地发生巨大变化了。
徐行能明显感觉到余鹤对他的态度较之以前软和得多,好几次他得寸进尺地装乖卖傻说自己新学了助眠的方法,非得赖着给余鹤哄睡,夹带私货地嘀嘀咕咕小半个小时,余鹤听出来了只但笑不语,纵着他去,不过到最后,的的确确是有安眠效果的。
一晃眼,就到了余鹤杀青离组的时候,脚上的石膏也已经拆了,只是由于在组的时候消耗太大,恢复得并不好,得回家静养。
知道余鹤杀青的消息,徐行比任何人都高兴,杀青宴当晚找宋筱筱确认了归期,迫不及待地掐着余鹤回酒店的时间给他打电话。
“鹤哥!”徐行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倒像他也跟着杀青似的,余鹤晚上喝得不多,微醺,此时听到他的声音,闭着眼也不由得跟着翘起唇角。
“我听筱筱姐说了,你们今天晚上杀青宴散了明天就可以回来了。”
“嗯。”酒精让余鹤的思绪也放慢了,懒洋洋地拖长声音应徐行。
“你今天晚上喝得很多吗?”徐行听出他状态的异样。
“没,”余鹤打了个哈欠,有些犯迷糊,“他们没多少人来敬我酒,只和严导还有制片喝了几杯。”
“噢噢那就好,”徐行放心了,“你的伤都还没好全呢,不能喝太多酒。”
余鹤轻笑起来,说话都不经大脑了:“你呀,我该给你多发一份助理的工资才对,比筱筱和黎姐盯我还盯得紧。”
徐行没说话,沉默间余鹤只能听到他不知为什么愈来愈重的呼吸声,“怎么了?”
“哥,”徐行心下沉了沉,还是小心地出声问他,“如果,如果之前,你的白月光,没谈恋爱,也没断了联系,还跟你表白,你会和她网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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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电话另一头忽然没了声音,只能听到余鹤清浅的呼吸声,徐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自己的话里有漏洞,譬如余鹤根本没和自己说过他和那位白月光是网恋,也没提过对方的恋爱状况和关系来往。
可他在脱口而出时的心情又是复杂的。
他一面希望余鹤可以察觉到这些问题,从而质问他,他就可以顺着余鹤的质问将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一面又希望微醺中的余鹤没有发现到他话里的疏漏,让掉马时刻再推迟一点,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确认,余鹤的“白月光”就是“铁小葵”,也就是他自己。
“小行?”余鹤带着困惑的声音一响起,徐行心里就颤了一下,眼前仿佛出现了余鹤拧起眉的模样,紧接着就听到了余鹤的疑问,“我……有和你提过这些吗?”
徐行呼吸一滞,唇线不知不觉地绷直了,随后又轻轻松开,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没有”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听到余鹤低低叹息后仿若自言自语的话:“……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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