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贺然径自坐下,说:“我只是陪他过来,你们无视我就好。”摆明了要给许枕撑场子。
许枕瞬间觉得膨胀起来,看着对面三人十分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畅快。
若是往日,他绝不敢在家人面前如此嚣张,只有挨骂挨打的份,偏偏今天贺然在这里,他忍不住呛贝珊一句:“我刚才电话里给你说到楼下了,你没听到吗?”
听完这句的贝珊再支撑不住,直接塌到凳子上,一手扶着头虚弱地说:“怪妈妈,你弟弟做了那么多错事,妈妈是被他气到了,身体实在不行,没有听到你的话。”
许枕不想听她说假话了,转而将头转向许云泽,看着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面孔上此刻两边高高肿起,凄惨得不行,他心情有些复杂地问:“我们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我一直以为我们好歹算是亲兄弟,你为什么要找人……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情,还造谣我让我退学,我不明白,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连当时的气愤都不记得了,只静静等着许云泽的答案。
他是真的很想问为什么,甚至还想问问,从小到大,所有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什么。
许云泽却定定的不说话,眼睛咕噜噜转来转去。他从两人进来时就开始观察,目光从贺然胳膊上的痕迹,移到许枕只露出一点的脖颈,移到许枕肿起来的唇,红着眼睛看他们若无其事地互动。
他们的一言一行,目光对视间都带着钩子,那是只有进行过世间最亲密的事情后,才能形成的默契暧昧,让许云泽嫉妒得失去理智。
许枕轻易抢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这让他怎么不嫉妒,这些都该是他的,许枕早该跟他那个病秧子妈去死,他恨不得扑过去杀了许枕,把贺然身旁的人换成自己,想象跟贺然眉来眼去的人是自己。
等贺然抛弃了许枕……
眼看许枕都等得不耐烦了,贝珊狠狠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许云泽的腰。许云泽才如同梦醒般回神,收起阴毒嫉恨的眼神,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下来,嘴里对许枕道歉,眼睛却看着贺然。
“哥,对不起,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受别人挑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贺然对上许云泽的目光,厌恶地皱眉,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贝珊连忙倒茶递给许枕,又对贺然讨好地笑:“是啊小枕,你别跟你弟弟计较,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能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只要你原谅我们,我们以后不会再做错事,咱们还是一家人。”
贝珊的话音刚落,包厢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严厉的女声:“你们真的有把他当过一家人吗?”
包厢里所有人都一惊,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
门被推开,贺老夫人拄着拐杖,明明满头华发,却精神奕奕地走进来,没看贺然,只对许枕招手:“小宝贝,到奶奶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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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贺奶奶。”许枕下意识迷茫地看向贺然,又迟疑地走到贺奶奶身边,整个人都是懵的。
贺然站起身,表情意外地蹙眉问:“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姝兰的儿子被人磋磨死我都不知道。”
老夫人拉着许枕的手,轻飘飘坐到凳子上,身后还跟进来两个让许枕吃惊的人,是贺叔叔和周教授。
老夫人话音刚落,对面的许文昌和贝珊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许文昌恭敬地走到老夫人身边弯腰赔笑:“老师,您说的哪里话,姝兰的儿子也是我儿子,我怎么舍得让他们受委屈?”
贝珊紧张地点头:“是呀,我虽然不是两个孩子的生母,但从没亏待过他们,您这样说,可太亏我的心了。”
什么……不是生母?她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除了自己,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
许枕舔了舔唇,问贝珊:“你根本不是我妈?”
不等贝珊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所以,你嫌弃我,骂我是蠢货废物,是因为你不是我妈。”
“你心情不好就把我关到黑房子里。”
“你动不动就打我,用我撒气。”
“我生病了你从不管我,我病得不能去吃饭,你把饭倒掉也不给我剩一口,跑出去打麻将。”
“你不给我学费,不给我生活费,让我穿许云泽不要的旧衣服,让我自生自灭。”
“你逼我退学回家。”
他越说鼻音越重,死死盯着贝珊惊慌失措的脸,恍然地:“原来不是因为我不讨喜,不是因为我很差劲,妈妈才不爱我,只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我妈。”
“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不要乱说。”贝珊下意识看向老夫人。
许枕不理贝珊,歪头转向许云泽,皱眉疑惑:“可我还是不懂,既然许云泽也不是你儿子,为什么你就能对他那么那么好呢?”
贺老夫人冷笑一声,拍了拍许枕的手背,看向许文昌,“许文昌,你说这是为什么?”
许文昌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老师,这……这都是误会,贝珊可能是对小枕严厉了些,她也是为了孩子好。”
“怕不止是严厉,是虐待吧!”老夫人狠狠敲了一下拐杖,声音颤抖:“许文昌,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胆,当年是我看错了人,觉得你是个老实好过日子的,我还帮忙操办你们的婚事,还劝姝兰跟你好好过,你可真是有天大的胆子,骗过所有人,说许云泽是姝兰的儿子,借着姝兰的旧情让我给他牵线。”
许文昌焦急解释:“老师,我没有骗你,云泽真的是姝兰的儿子,姝兰当年就为了生下他身体不好,才早早走了。”
“是吗?”老夫人瞥了贺然一眼:“然然,别藏着捏着了,我可没你那么有耐心,今天在这里,咱们把所有事情都一次性说个明白。”
贺然的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拧着眉抬眸,对上许枕又攒起一汪泪意的眼,不顾众人的眼神,自顾自伸手给许枕擦眼泪,低沉着声音有些无奈:“别哭了。”
他享受某些时候把许枕惹哭,不代表他愿意看见许枕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心。
真是太爱哭了,这毛病得改改,他想。
许枕吸了吸鼻子,好容易把眼泪收住,他比贺老夫人还急着想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他催促贺然:“你快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然顿了顿,开口:“许枕是在C市柳山镇的仁爱医院出生,我找到了当年给他接生的老护士,那位女士对姝兰阿姨还有些印象。”
听到这里,许文昌的手暗地里死死捏住,上下牙相互磕碰,神经质地转着眼珠子,连贝珊给他使眼色都没注意到。
许枕已经没心情管那一家三口了,他现在全心神都在这个第一次听说的名字上面——姝兰,他急切地想知道有关自己生母的信息。
听贺然继续道:“奇怪的是,根据医疗系统里的记录,许云泽是在B市的崇光医院出生的。当时姝兰阿姨生过许枕才刚过一年时间,她去世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也是在柳山镇度过的,为什么中间要不远千里特意跑来B市生下许云泽?”
“恰巧,这家崇光医院是严家的产业,我问过严家的朋友,当年医疗系统还比较落后,存在一种可能性,拿着身份证来就诊的,未必是本人,也就是说,生下许云泽的人,未必真的是姝兰阿姨。”
贺然勾着唇,黑眸看向贝珊苍白的脸,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漫不经心道:“贝女士,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不妨配合我们跟许云泽做一次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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