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八班的学生都看傻了。
“闻老师不是教数学的吗!他居然会弹钢琴诶!”
“抢饭碗了!!温老师你小心他占你的课!!”
大伙儿哄笑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温郁被公开一靠一搂,脸皮薄到说不出话,但这时候格外地要面子。
“我也可以教数学,”他面上伪装地还算淡定:“也许教的比你们闻老师还要好。”
“好耶——”
“试试!!强烈要求换课!!”
“闻老师!这得算踢馆了吧哈哈哈哈!”
男人这会儿还坦坦荡荡地搂着他,侧眸看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还记得,你的数学是我教的吧?”
温郁强咳一声,站起来拿包:“不存在的,你们别听他鬼扯。”
旁边还有女生试图打探更多情报:“老师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老师!!多说一点!!”
等到出了校门口又过完马路,温郁才长吁一口气,转身瞪一眼尾随的某人。
“你报复心也太强了——!”
“有吗?”闻玙叼着烟低头点火,漫不经心道:“温老师也就这时候脸皮薄。”
私下胆子大得不行,一到人前彻底熄火。
温郁走了几步意识到不对劲:“你还跟着我?”
“顺路啊。”闻玙看了眼表:“今天没自习,我也没吃饭,顺路蹭一下?”
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要蹭饭。
温郁一想到昨晚那条撩拨的信息,脸上又开始泛烫。
“改天吧,家里有客人。”
他没把握今天能完全把这家伙赶出去,万一走火了,明天搞不好没法上班。
闻玙并不坚持,虚虚点头,又向前走了一步。
温郁不知不觉地被抵在墙边,下意识留神看有没有学生走这条小道。
烟草气息并不呛人。
相反,低郁又烫热,夹杂着男人的气息包围住他。
“温老师……”他俯首在他的耳侧低语:“你还需要做多久的心理准备,嗯?”
“记得给我买加大号的,普通型号不太好用。”
温郁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涌,仍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像是没有半分会被吃干抹净的自觉。
“怎么,闻老师和别人用过?”
“学校发过几盒,没事拆过一盒试了下。”闻玙笑起来:“普通的……太紧了。”
他松开他,像是野兽纵容猎物去荒原上再晃几圈,好多长点肉。
温郁再回家时,脑子里都在思考太紧了三个字。
这混蛋也是什么浑话都敢说出口……草。
看着一派正气还带着点严肃,背地里所有人设都是放屁。
直到走近石狮子时,他才察觉出来不对劲。
家里的大门开着。
进贼了?
院子里传来泼水的声音。
“郁郁——回来了?”
颜晚馨拉高袖子,走到门口瞅了一眼:“在学校还好吧,今晚炖排骨给你吃。”
温郁方才还被男人引诱出来的几分燥热被浇了个彻底。
“妈,你怎么来了。”
“过来住一阵,反正也退休了。”颜晚馨背对着他给花圃浇水,声音乍一听漫不经心:“怎么,不欢迎我啊?你亲妈特意过来给你做家务做饭,惊喜不惊喜。”
温郁听得胸口发紧,又想起十年前的旧事,脸色苍白。
他得考虑换一份工作,或者想法子尽快搬走。
她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闻玙如今也在这里。
第15章
“小郁,听说你们班上最近有早恋的啊?”
温健武翻了一页报纸,靠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真要谈了也别跟你爸藏着掖着,咱坦坦荡荡地说,别伤害到人家就行。”
温郁刚背着包进门,瞅了一眼亲爹,又看向厨房的方向。
“滚进来做饭!”颜晚馨用沥水篮敲了两下墙,没好气道:“好家伙,孩子做题的时候没见你帮着教几回,这时候乱讲什么,人家马上要升高三了,得收收心!”
“咱孩子不是打算考艺术生吗?”
“艺术生也要注意文化课!他天天练琴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温健武跟儿子挤了挤眼睛,起身过去帮忙。
厨房里传来剁菜的声音,还有小声嘟哝:“儿子读初中的时候我天天陪着写作业好吧……这不是到了高中我做不出来了。”
大白菜的软烂香气飘遍院子,让空气里都沾满丝丝缕缕的甜味。
温郁溜回自己房间关好门,悄悄给闻玙发短信。
[我到家啦。]
少年回得很快,说话也泛着一股青涩的甜味。
[总感觉晚自习时间好短,都没有来得及多牵你一会儿。]
温郁心里怦怦直跳,不忘叮嘱他及时删消息。
收件箱发件箱都要再三检查,而且要定期增加讨论数理题目、以及交流学习心得的消息。
他们在悄然恋爱。
他们不仅有了恋人,而且还是在与同性纠缠不清
自从那次接吻以后,温郁再接触闻玙时,总能感觉到几分胶着。
少年总是沉默,却又会时刻洋溢出一种沉默的热烈。
闻玙表面看起来一点都不粘人。
他说话冷冷的,眼神不会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太久。
偶尔笑一下,也只像是一种礼节性的客气。
可又是这样的人,会在晚自习的尽头留他一起做值日,两人躲在教室后门的角落里缠吻到喘息。
如果要走过一段弯折刁钻的胡同,他们必然十指紧握,走得极慢。
掌心和掌心之间有湿热的汗。
温郁说不清闻玙是坏心思太多还是本性太乖,以至于总是展现这样截然相反的两面。
他只是不知不觉间被他摆布,被他操纵,又被他搂在怀里喃喃低语,听着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直到脸上发烫了才想起来要躲开。
他们贪婪享受着与另一人有关的一切。
温郁对理化生的课程终于有了很大程度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
他可以看着闻玙变着法子解题讲题,如同仰望一个善变的舞者,以种种严苛的要求限制着自己,又表现出无限的精彩。
理综的压轴题,数学竞赛的变形题,每一样的难度对于闻玙而言都是一种奖赏。
闻玙只有在台上讲题的时候,才会长久又放肆地看着他。
少年像是天生拥有两个脑子,一面可以清晰缓慢地讲出位移时升力动力和加速度的计算,一面又用目光去勾引他,舔吻他。
温郁依旧在音乐课等一系列文娱场合里被大家簇拥夸奖,合唱比赛时在一旁潜心伴奏,被许多女生抢着递水。
只不过无论男女,想要往他的抽屉里悄悄放一只护手霜都不太可能。
他的同桌会伸手挡住,淡淡开口。
“他不喜欢这个。”
追求者露出冒昧又尴尬的神情,都以为这是温郁的授意,笑着说声谢了闻哥,自觉告退。
问题出在第一次大换位之后。
盛老师这个人像是从米奇妙妙屋里出来的老师,有时候不给人一点缓冲时间就搞点妙妙点子,打个学生们措手不及。
好点子多,一拍脑子的神奇决定也不少。
他能在学生们学到喘不过气的时候自费请所有人一起去KTV猛唱一个晚自习,也能在学校组织春游的时候招呼大家把漫山的垃圾袋塑料瓶给捡了。
然后某一天,班会结束以后轻飘飘地说,来,所有人换位置吧。
在大部分的重点中学里,座位排序大部分是按照成绩来,由好到坏。
全班第一名坐第一排第一列,以此类推。
然而盛老师决定反着来,全面扶贫。
于是成绩差的坐最前面,最好的坐最后面,留八个特供位置给视力不好的同学。
具体参考上次的月考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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