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事告诉了管老师,老师通过监控找到了一位叫许婧的女同学,批评了她。
包蓉和盛旭上午演的就是这场戏。
许婧怀恨在心,打算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报复池乐,也就是下午要拍的戏。
场景设定在音乐学院的老琴房,剧组在摄影棚内搭建还原了一比一的琴房,两平米大小,放置了一台珠江立式钢琴后更显狭小,多几个人都站不下。
贺心宸亲自手持斯坦尼康,安排人员的走位:“池乐一坐下,许婧就推门进来。”
安嘉月点头,包蓉则笑眯眯地回:“好,辛苦了贺导。”
“那就开拍了。”
安嘉月轻呼一口气:“开始吧。”
“哒哒哒……”
空旷的老教学楼内回荡着敲击声,池乐的盲杖戳着大理石地面,手贴在冰冷的墙面上,慢慢往前摸索。
“左边第六间…… 啊,到了。” 他绽开一个微笑,摸到圆形门把,拧开步入。
池乐看不见剥落的墙皮,也看不见钢琴上蒙的一层灰,只觉得能找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僻静地方练歌很高兴,试唱了几句,琴房的混响效果绝佳,拉长了他歌声的尾调,空灵悠长,宛如圣歌。
他满意地将盲杖立在墙角,关上门,面朝着午后艳阳,闭起眼坐下,准备先开开嗓。
“咔哒”,刚关上的门突然开了。
池乐以为是风吹开的,回身去关,没有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
许婧满脸怒容,扬起手,一个狠厉的巴掌扇下!
当然不会真扇,剧本上说好了是借位,安嘉月只需要配合时机偏头,后期会加上耳光的音效。
但他不放心包蓉,暗暗警惕着,以防她借机假戏真做。所幸包蓉没敢真下手,他便按照剧本猛地一甩头,假装被扇到了。
一切顺利,安嘉月正欲往下演,贺心宸突然喊了 “停”。
不知道是谁出了问题,安嘉月转头等他发话。
“包蓉,你为什么最后要停顿?” 贺心宸问。
包蓉欠身表示抱歉:“不好意思啊,贺导,我怕真打到嘉月…… 您这么关心他,不得骂我吗。”
最后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现场所有剧组人员听见。
安嘉月的心一沉。
五年不见,包蓉的段位高了不少,学会以退为进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不想让贺心宸为难,抢先说:“没事的,拍戏嘛,有点小意外在所难免,真打到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贺导肯定也不会怪你的。”
贺心宸目光淡定扫过他们二人,道:“放开了演,但不准故意扇。”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包蓉再怎么猖狂也该有所忌惮。
“怎么会呢,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包蓉笑道,“嘉月,那我可不收力了哦,万一真打到你,别见怪啊,就当为拍戏牺牲了。”
安嘉月只能笑着说好。
打板声响。
池乐察觉琴房门开了,转身去关——
“啪!”
这次,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安嘉月偏头捂着挨打的地方,半张脸颊的血管仿佛一根根爆开,密集的刺痛感汇聚成火辣辣的疼。
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包蓉这么嚣张跋扈,下手这么狠绝。
他许多年没遭过这样锥心刺骨的疼了,眼泪根本忍不住,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停。” 贺心宸喊,递来纸巾,“擦一下。”
安嘉月接过,给他一个 “没事” 的眼神,免得他担心。
剧本里这个地方池乐没有哭,只是震惊愤怒,但安嘉月太怕疼了,生理上条件反射,无法控制。
也就意味着这幕戏要重新拍。
他很确定包蓉会扇到解气为止。
“啊,嘉月你怎么哭了?我没用很大力气啊,对不起对不起。” 包蓉貌似愧疚地道歉。
安嘉月接过小芸迅速取来的冰袋,敷在左边脸上,小幅摇头:“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样就只能拍右脸了,这回你真得当心别扇到了啊,否则要是我脸全肿了,只能挪到明天拍了。贺导会从你片酬里扣误工费的哦,对吧贺导?”
贺心宸却没接他的话,看着包蓉:“你刚才的复仇情绪太重了,超出了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对同学的嫉恨程度,就算他没哭,这条也不能用。”
安嘉月闭上嘴,默默揉脸,安慰自己,贺心宸拍戏时一贯如此,六亲不认,别计较。
包蓉一副认真倾听意见的模样:“嗯嗯,下条我注意。”
“这种简单的戏,嘉月和盛旭平时两三条就能过。” 贺心宸突然道,镜片后的眼神透出压迫,“今天上午,你跟盛旭对戏,七条才过,希望下午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包蓉愕然,脸迅速涨红,哑口无言。
周围的灯光师、场记等人员多数隶属于万纳,早就习惯自家小老板这张骂人不带脏话还能让人颜面尽失的厉嘴了,自己被骂是痛不欲生,看别人被骂那叫一个心里暗爽。
安嘉月当然也爽,但回头一想贺心宸平时对他的态度,又开始担心他的男朋友是不是患有人格分裂症。
“嘉月。” 人格分裂患者平和地问他,“你能给她示范一下吗?”
“…… 啊?”
“教她怎么扇耳光。”
包蓉受到严重惊吓,甚至倒退了一步:“这、这不好吧,贺导……”
“有什么不好?”
“您看,嘉月正晕着呢,一会儿肯定扇到我……”
“扇到就扇到了,怎么,你的脸很金贵吗?” 贺心宸的表情像他手里的机器一样冷硬,“就算不小心扇到了,‘就当为拍戏牺牲’,你自己说的。”
第48章 《当哈利遇到莎莉》
贺心宸:老婆想多了,马上来哄。 (《当哈利遇到莎莉》,朋友亦情人。引用台词原句:我爱你,因为你是我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个想说话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酒店房间内,安嘉月拍着床笑得毫无形象。
贺心宸从浴室出来,看到他这副样子,无奈地问:“还没笑够吗?”
“笑不够哈哈哈…… 一想起来就想笑。” 安嘉月笑得脸颊酸疼,“你太狠了,包蓉的鼻子都快被你气歪了。”
贺心宸上床躺下,侧过身,一条手臂曲起撑着头,另只手接过他手里的冰袋,帮他敷依旧有些肿的脸:“你这么讨厌她,却没有扇她,为什么?”
“你以为我会扇回去?”
“嗯。”
“那你可猜错了,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你欺负我我就一定要报复回去的小孩儿了。”
“以德报怨?”
“算是,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样即使录像传出去也是她单方面动手,我是受害者。况且包蓉她在圈子里有背景,我惹着了她,万一她动用关系封杀我怎么办?” 安嘉月回。还有一点他没说,不管怎样,当初剪烂西装栽赃给包蓉确实是他不对,这一巴掌算扯平了,以后他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她封杀不了你,你有我。” 贺心宸道。
“回答得不错,我喜欢这种背后有人撑腰的安全感。” 安嘉月笑着依偎到他怀里,“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勾心斗角,婊里婊气的,你就希望我做你的乖乖小甜心,纯良无害,对不对?”
“我从未这么说过,不知你从何得出的这个结论。”
安嘉月哈哈一笑:“得了吧,我每次一干坏事你就教育我,像教导主任似的。”
贺心宸反思片刻:“我近期只对你说教过两次,一次是让你戒烟,一次是让你别侮辱我的感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如果你说的是以前,那我道歉,以后不会再有那种情况发生了。”
“我开玩笑的,这么正经干嘛,现在就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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