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出来,高凌脸色顿时好转了许多,不再凶得像女夜叉似的了。同组的同学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解围的安嘉月。
“嗯,你们这种心态不错,其实整体上排得还行,主要是一些细节……”
高老师滔滔不绝地点评了近半小时,安嘉月在台上站得腿都酸了,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来,时不时地接几句话,补充几个问题,让老师有充分机会展示才学,点评完时脸上甚至挂上了笑容。
“出去等消息吧,你们组获胜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安嘉月领着大家一起鞠躬:“谢谢高老师。”
离开教室走到候场的备用教室拿自己存放的随身物品,包蓉居然还在哭,睫毛都哭塌了,一见他们进来,哭得更大声:“对不起,呜……是我拖累了你们。”
安嘉月从背包里取了纸巾递给她:“没事的,我们不怪你。”
包蓉泣声停顿,话锋一转:“嘉月,你也道个歉吧,我们俩都有责任,应该多花时间和大家一起排练的。”
安嘉月失笑。
这拉他下水的手段未免太蹩脚,蠢得没眼看。
其他同学也看不下去了:“包蓉,老师批评的是你,嘉月一直是被老师表扬的那个,有什么责任?”
“人家是没办法才去打工的,又不是不想跟我们排练。你昨晚为了去酒吧翘了排练,怎么好意思说人家……”
“而且刚刚嘉月还在老师面前帮你说话呢,你应该谢谢他。”
包蓉瞪大眼,一改方才哭哭啼啼的样子,凶悍地破口大骂:“你们帮着他来骂我?之前谁嫉妒他排练少还被表扬来着?一群两面派!”
刚说话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相当尴尬。
安嘉月看够了好戏,出面大度地打圆场:“没事,晚上不参加排练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确实没办法,下次我演戏份最少的角色吧,尽量不影响大家排练,这次很抱歉,对不起。”
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同学以前再有怨言也不得不心服口服:“我们才应该说对不起,你可是第一名,比我们厉害是正常的,我们不该那样说你。”
“对,嘉月,你该演什么就演什么,我们这组要是没有你,一点儿上台的希望都没有。”
“以前跟你接触少,不了解你,说过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就是朋友了。”
安嘉月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谁要跟你们这些两面三刀的人做朋友。
“谢谢你们把我当朋友。”他眼眶微红,“我家里条件不好,一直不好意思高攀你们……”
他其实一点儿不喜欢博同情,但天下事总是这样,你嘴上不诉苦,就没有人可怜你。
果然,其他人顿时怜心大生,纷纷安慰他,包蓉气得差点厥过去。
安嘉月象征性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对她浅笑:“包蓉,我知道你也想演好这出剧,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就不要因为一些误会起内讧了,好吗?你对我们组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呀,大家说对不对?”
其余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揭过了这一页,点头称是。
包蓉最终在众人的眼神施压下,不情不愿地下了这个台阶:“对呀,我也只是想演好这出剧嘛,又不是针对嘉月。”
作者有话说:
月月教你如何整治心机同学!
(《傲慢与偏见》,最经典的爱情片之一不用多说看就完事,引用台词原句:但天下事总是这样,你嘴上不诉苦,就没有人可怜你。这里是电影版本,个人其实更喜欢喜欢95年电视剧版本)
第10章 《怦然心动》
他们这组之后还有两组表演,全部四组学生表演完后,老师当评定分数。
算他们这组走运,其他组问题比他们还多,最后竟然真的拔得头筹,获得了剧场表演的资格。
当晚,同学们在小群里庆贺,说要去酒吧开一瓶黑桃A,安嘉月看见艾特,回了句:“今晚餐厅的班调不开,你们玩吧,注意早点回来好好休息哦,今天辛苦了。”
收起手机时,刚好被厨房的帮工看见,揶揄他:“跟谁发短信呢?女朋友啊?”
“怎么可能,我哪儿有时间谈恋爱呀。”安嘉月笑笑,端起龙虾汤,朝七号桌走。
这桌客人的打扮仍旧没什么进步。
“贺先生,您点的龙虾汤。”
贺辰正在切牛排,用刀叉的手势倒是很标准优雅:“好的,放这里就行了。”
安嘉月放好汤,垂手站在他身侧,轻声问:“贺先生,你最近很忙吗?”
“嗯,手头多了几个项目,不过整体还行,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几天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贺辰勺子一晃,洒了几滴汤。
安嘉月拿起餐布,弯腰擦拭桌上溅出的汤渍,离他更近了些。
贺辰却后仰,靠到椅背上,静静注视着他擦桌子,冷不丁地说:“我觉得我总来找你……不太妥。”
安嘉月收起餐布,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妥?”
贺辰抬手想推眼镜,却忘了自己没戴,推了个空,神色有些尴尬。
安嘉月第一次见他这么不从容,更好奇了:“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贺辰否认得迅速,接下来却无话了,沉默近半分钟,安嘉月耐心等他开口,终于等到:“是我的错,我不该再来找你,可我忍不住。”
“为什么不该再来找我……”安嘉月话音顿住,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执着这个问题了,他们俩交情并不深,他很感激贺辰救了他,但在贺辰眼里可能只是随手做了件好事。
本质上,他们之间只是客人与服务生的关系。
“抱歉,我不该过问这么多的。”安嘉月心里莫名发酸,像泡在柠檬水里,感觉自己脸上笑得大概不怎么甜,但也只能礼貌地微笑,“您不想来也没事,总吃一家餐厅肯定会吃腻,等您以后想念了再过来用餐好了。”
贺辰轻轻摇头,微不可闻地低叹:“我一直想念,怎么办。”
没有宾语的句子,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安嘉月不敢自作多情,没有轻易接话。
贺辰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拿起刀叉,歉然道:“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那天之后就没见过你了。”
提到那天,安嘉月就想起那盘甜齁了的蜂蜜面包,心里突然不酸了,抿唇笑了笑:“不打扰,我很乐意跟您聊天。”
“别用‘您’,听着我岁数很大。”贺辰道,“也不用说违心话,我知道乐意跟我聊天的人不多。”
“怎么会呢?”
“因为别人常常觉得我难以接近。”
“是吗?可我觉得你很亲切啊。”安嘉月腰弯得更低,手撑膝盖,歪着脑袋看他,眨眨眼,“想跟我聊天的人倒是很多,不过我就想跟你聊。”
贺辰莞尔,依旧是微不可察的弧度:“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哪有,我第一次说。”
贺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了。”
安嘉月怔住,突然没由来地心慌,有什么东西咚咚撞击着他的胸膛。
好像是他过速的心跳。
这貌似老实的男人,原来也会撩人,大意了。
贺辰这顿晚餐点的不多,说是还有工作,吃完便走了。
安嘉月下班回了家才想起来,忘了邀请他来看表演,于是又发了消息过去:
[贺先生,下周五晚七点我要上台表演,在学校剧院,你有空吗?]
贺辰回得很快,言简意赅:[嗯,到时候联系。]
安嘉月咬着筷子看回复,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抽风,反正就很开心,止不住地笑。
一旁的朱兴磊看得迷惑:“嘉月,你傻乐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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