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秦逸舟,忍不住抿唇乖巧地笑了笑。
饭吃到一半,秦家的管家拿了一张请帖过来,对秦逸舟说:“少爷,这是早上路家送来的请柬。”
路家?秦逸舟闻言放下筷子,接过他手上的请柬,请柬面上覆着一层红绫纹,秦逸舟翻开,里面的鎏金正文才粗略浏览到一半,就想起了前不久路犹在帝都大学食堂提及的邀请他去参加生日宴会的事。
“今晚上举行?”秦逸舟看了看时间,合上请柬将其又还到管家手上,“反正没事,去去也无妨。劳烦你帮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好的。”
“路家的请帖?”江明辰目送着管家离开,虽然没有看到请帖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光是从管家和秦逸舟的对话中他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眨眼略带犹疑地试探道,“路犹过生?”
“嗯。你也收到邀请了?”秦逸舟随口问,“你要去吗?”
“嗯。要去。”
就是请柬被他随手扔进了家里的垃圾桶,应该还在那里吧?
***
晚上七点,秦逸舟换了身看上去比较正式的西服,坐车去了路犹举办生日宴会的私宅。
他去得并不晚,但露天园里到处停着的车辆告诉他,已经比他早来了很多人。
秦逸舟下车,还不等他拿出请柬,大厅门口即刻有人迎了上来。
“秦少爷,里边请。”
“嗯。”秦逸舟淡淡地应了一声,随着指引闲庭信步地往里走,同他一起下车的管家则负责礼节性地将请柬同准备的贺礼一同献上。
豪华的大厅金碧辉煌,头顶的灯光亮如白昼,即使是举办的气氛较轻松活泼的私人生日宴会,宴会上也免不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呈现出一片醺然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片醺然和嘈杂下,因为秦逸舟的出现陡然安静了一瞬。
“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见了秦家那位?”
“我可能也眼花了,因为我也看见了。”
“那好像秦逸舟。”
“那是秦逸舟。”
“秦逸舟回来了。”
秦逸舟忽然出现在路犹的生日宴会上,高兴的诧异的好奇的思虑的……各人心思不一,样样都有。
“秦逸舟,你来啦。”路犹笑着迎了上来,“我很高兴你能来,今天人有点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他从旁边侍者端着的托盘上取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些红酒在里面,自己拿一杯,另一杯递给秦逸舟,要给他敬酒。
秦逸舟接过酒杯,同他的杯子轻轻碰了碰,勾唇笑道:“你客气了。”
言罢两人便碰杯喝了一口。
“后面还有些人,我先过去招待一下,”路犹喝完便笑道,“我办生日宴会讲究没那么多,你尽管玩便是。”
“嗯。”秦逸舟将杯子放回托盘里,“去吧。”
端着使用过的需要拿去处理的杯子的侍者,刚有条不紊地从宴会中央退下来,就有人伸手从他的托盘上取走了一个杯子。
那杯子里还留有一些红酒,握着杯子的手指葱白如玉,手指的主人是个精致漂亮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的杯子。
“先生,这些是已经用过的酒杯,那边……”侍者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十分麻利地仰头一口将手上酒杯里的红酒喝了下去,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侍者:“……”
感觉是和秦逸舟又间接接了吻的江明辰,淡定地将酒杯放回托盘,然后径直朝秦逸舟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秦逸舟,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行啊,几个月没见,又长帅了。”
“我生日也快到了,到时候来吗?”
碍于秦逸舟的身份和气势,敢前来同秦逸舟搭讪的人很少,可是机会实在难得,总还是有那么几个人要凑上来的。
“秦逸舟,原来你在这儿。”
江明辰的插话很突兀,但是成功地让几个搭讪的人闭了嘴。
“江少。”有人认出了江明辰,脸色变了变不知道什么缘故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几个人见此也找借口跟着到别处去了。
秦逸舟有些意外那几人见到江明辰的反应,不过他一下落了个清净,也没多加在意,随手从旁拿了杯果汁,只是随口问了江明辰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江明辰说完从托盘上拿了一杯和秦逸舟一样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小口。
秦逸舟前脚进门,他后脚就到。
其实只要有心观察,就不难发现他是专门跟在他后面来的。
路犹从一片祝贺声中脱身,回头看见秦逸舟身边的江明辰,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犹豫了一瞬还是扯起客套的笑意走了过去。
“江少,好久不见,能邀请到你真是荣幸。”路犹笑着说完取了杯子如法炮制似要敬他。
“谢谢,”江明辰没接,举了举手中的果汁,口吻颇为冷淡,“身体不大好,喝不得酒。”
旁边前不久才亲眼看见他喝过红酒的侍者:“???”
“我帮他喝吧。”
秦逸舟想起,江明辰打小因为身体的缘故是不怎么参加这类宴会的,他和路犹又不熟络,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因为他来才来的。
秦逸舟想到这儿便将路犹递过来的酒杯截了下来。
江明辰弯着嘴角笑了笑,一脸乖巧地往秦逸舟身边靠近了些。
路犹:“……”不是,就算江明辰不喝他也不敢勉强啊。
怎么大庭广众之下还秀起“恩爱”来了。
路犹心中正腹诽着,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sao动。
“啊……”
几声尖利的叫声就像引爆了什么信号,从门口将某种引起sao乱的东西传了进来。
路犹望过去,几个看不清身影的人被人从外面像麻袋一般扔了进来。
有些直接落到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有些是砸到了大厅内的宾客身上引起人们的惊叫。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未露面,但就已经在大厅里引起了不小的sao乱。
路犹神色一紧,看清被扔进来的人是门口负责接待宾客的人后更是浑身紧绷。
“发生了什么事?”他面上升起怒色,拨开人群大步往前走去,似要给在他宴会上捣乱的人一个好看。
他走了没几步,离门口较近且原本嘈杂sao乱的人群突然像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一下子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挺热闹的啊?”一阵古怪的似是拖着长长的腔调的声音就在这片安静中自门口响起。
随着这道声音,靳泰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有一对单眼皮凤眼,眼睛长而不小,鼻梁挺而直,脸不大。此刻面上还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笑容,容貌颇显稚嫩,可是没有人能轻易地忽略掉他身上带来的那种压迫感。
门边靠得稍微近点的禁不住连连往后退。
“听说在举办宴会?”靳泰像个好奇的孩子,四处张望。
他往前走,所到之处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来,他后面呼啦啦跟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外面想进来阻止的安保人员被他们毫不留情地拦在了外面。
这个疯子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还在国外……
路犹内心一阵胆颤,在这种情况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靳少,欢迎光临……不知道你回……”
他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靳泰的话打断了:“听说是你在举办生日晚宴?”
“是的。”
“怎么没邀请我呢?是看不起我吗?”靳泰清音脆响,说话时面上还笑嘻嘻的,但听在路犹耳里却无异于一道催命符。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路犹头皮发麻,“实在是不知道你回来了,不好意思,宴会还没开始,你来得正好,我愿自罚三杯以……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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