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思卓,只是申博的一名小鉴定员。”
沈思卓道:“但所谓偏听为暗,兼听则明。即使科技发展至今,于收藏鉴定一道,各种精密仪器仍不如眼看手摸来的准确。既无统一的判定标准,再有经验和眼力的人,都有可能会失误。不论我说的对不对,大家听一下,又有什么坏处呢?”
拍卖师道:“拍卖前就有留给藏家鉴定的预展。现在为什么还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之前我也做了鉴定。刚才出去,就是为了寻找证据。”
沈思卓转向白树恒道:“白总,现在你出价最高。你想听一下我的见解吗?”
白树恒急道:“这是我一生执念,如果是假的怎么行?我当然要听了!”
沈思卓就走到专家鉴定团前,鞠躬道:“三位老师,不知道你们介意听下学生对这件藏品的看法吗?”
三人都是与魏季铭齐名的鉴定专家,自持身份,自然不便反对。中间的老者道:“对每件藏品看法不同,见仁见智都很正常。但小伙子,你说能拿出证据证明,我真觉得有些意外。你试试吧。”
沈思卓拿出一沓复印件,放到投影仪下,“80年代初,我国在河南禹州发现了明朝私窑,出土少量仿宋钧瓷残片和一个陶范,上刻‘天启六年’和‘祁造’等字样。这几份是当年河南当地报纸的报道。”
沈思卓顿了顿道:“第一,这批瓷器是矾红,也就是铁红,而非宋钧釉色中的铜离子。第二,这件瓷瓶上的颜色渐变,是调好釉色后,人为刷制的,与北宋钧窑自然形成的窑变不同。”
底下就有人质疑道:“你说的都是个人感觉。你怎么证明,这件瓷瓶是新闻上明朝仿制的钧窑?还有,你说瓷器内刻字,怎么给大家看?难道要把瓷器砸碎吗?”
“不敢!”
沈思卓道:“我身为鉴定人员,绝不会毁坏文物。不过不用打碎它,我也能叫大家看见里面的字。”
大厅中又是一阵大乱,“今天真是开眼了,玩收藏这么多年,专家也就是说不真。还头一次见能拿出证据来说是假的呢!”
沈思卓说着,掏出个方盒子般的仪器。
接着上来两名礼仪,把鹅颈瓶取出来,放在主席台上。
沈思卓从小盒子里抽出两根黑线,黑线最前面,是个耳机插口样的东西。沈思卓把这两根黑线,顺着鹅颈瓶纤细的沿口上,续了进去。
沈思卓打开仪器,利用投影仪,把他拍到的内容投到了幕布上。
就见鹅颈瓶灰白的内胎显示了出来。
“原来是内窥镜!”
顾为钦暗中赞叹,沈思卓能想到用内窥镜查看鹅颈瓶内部构造,真是不简单!
顾为钦不自觉的转头看着沈思卓。他本以为,沈思卓就是样子出众,因为学古玩,才有股独特的气质而已。不想沈思卓不仅了解文物知识,还能将现代科□□用到古董鉴定上!
沈思卓边看着显示屏,边往下放线,渐渐的双手心中都出了汗。
虽然魏季铭等多位专家都认为,这件鹅颈瓶,是明末天启年间仿造的,陶范上也铸有“天启年间”,“祁造”等字样。可每件瓷器烧制都可能不同。他也没把握,这件瓷器上,一定会有这几个字。
要是摄像头一探到底,什么都没有,那他会怎样?名誉扫地,以后无法在古玩圈立足?可就算是如此,他也要拼一把。这不仅关系到白家五六千万资金,还有古玩拍卖的公正性。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那些鱼目混珠,以假乱真的人得逞!
“啊,你们看,真有个‘祁’字!”
沈思卓一恍神间,就见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行书“祁”字。
沈思卓眼眶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他竭力镇静道:“大家看到了吗?这件鹅颈瓶,就是明末仿制的,根本不是宋朝钧窑!”
“好!真是厉害啊!”
“居然是内窥镜,今天开眼了!”
台下一时掌声如雷,白树恒险些老泪纵横,紧紧拉住沈思卓的手道:“孩子,我要谢谢你啊!不然这回可就要倾家荡产买个假货了!”
沈思卓不好意思的笑了,“白总,您太客气了,就是个土办法而已。”
白树恒与顾为钦都很佩服马教授跟沈思卓,一再邀请他们吃饭。
但晚上马教授还有个会,实在走不开,就约了改天。
顾为钦看着沈思卓,忽然有种依依不舍之感,“思卓,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沈思卓笑道:“你改天去博物馆,就能见到我了呀!”
顾为钦冲他挥挥手道:“好,那改天见了。”
“好啊,改天见。”
周一沈思卓加班开会,回到家的时候就8:00多了,他吃完带回来的外卖,刷了一会新闻,就不早了。
沈思卓刚准备休息,就听外面一阵电闪雷鸣,接着便“噼里啪啦”响起了硕大的雨点拍打窗户玻璃的声音。
“怎么这个时候下雨了?”
沈思卓咕哝着,检查了一遍屋里的窗户,忽然就听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沈思卓一顿,这个时间谁会来?难道是……
第19章 落汤鸡 “你说的可太对了!……
沈思卓凑到猫眼上一看,真的是顾苒。
沈思卓不由皱眉,那天一时心软叫他住下了,今天就又跑来,这什么意思?果然男人不能惯。
站在外面的顾苒见没人开门,但他好像又很笃定,里面一定有人一样,就又按了两下门铃。
门铃的曲子选的很舒缓,倒像是某种小夜曲,接着就听里面又悠扬的唱了起来。
这种普通板房的隔音实在不怎么好。沈思卓怕被左邻右舍投诉扰民,只好打开了门,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进来,就站在门口道:“你又来干什么?今天又有什么理由……”
哪知,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顾苒淋得跟落汤鸡一样站在外面,浑身湿透,头发末梢跟衣服下边,都在滴滴嗒嗒的淌下水来。顾苒一张英挺俊秀的脸,冻得隐隐发白,鼻头上却又红彤彤的,看起来着实是有两分可怜。
顾苒好像还哆嗦了一下说:“那你好歹先让我进去再说嘛!”
他这幅卖相,沈思卓无奈,只好退开两步放他进来。
谁知,顾苒却又踟蹰起来,盯着沈思卓家的地面犹豫道:“不要换鞋吗?我这样会不会踩脏你家的地板?”
“你也知道,你这幅尊容拿不出手啊?”
沈思卓摇头道:“也没这么多讲究,先进来再说吧。”
看着沈思卓家里的布艺沙发,顾苒觉得自己也不好坐下,就站在门口说:“我先去洗澡吧。”
沈思卓递给他一杯热水道:“先喝了,暖暖身子再去。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顾苒笑道:“我们约好晚上出去骑车兜风,谁知道跑一半就下起雨来,出来的时候天好好的,谁也没带雨具。大家都说要回去,有个傻缺死活不肯。结果雨越下越大,就算戴着头盔,也实在看不清路,只好算了。”
当然他不会告诉沈思卓,这个傻缺,就是他自己。半道上遇到一辆大货车,刹车不太好,差点出了事儿。他才被兄弟们生拉硬拽,劝回来了。
沈思卓一听就皱眉道:“这边雨一直下得就很大,这个天气出去骑车多危险,你以后可不要这样子了!再说了,你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吧,不好好复习,老出去跑什么啊?”
“哎,就是因为考试压力太大啊!”
顾苒叹口气道:“这几天就是关在自习室里,没白没黑的复习,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就想出去跑跑散散心。”
沈思卓摇头道:“就怕心都跑野了,反而分心吧!”
“你说的可太对了!”
顾苒笑嘻嘻的瞄他一眼,“自从认识了你,我可不是心都野了,就老想着往你这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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