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骨藏身(12)
他应该早点想到,自己最开始租这栋公寓就是调来中心局的时候。公寓离中心局大楼只要步行十分钟,而且租金也不是很贵。之前他的收入来源一直不稳定,也很少跟岑辛开口要钱。这间公寓是他住过最久的地方。
也是跟谢争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很喜欢有一个固定的房间,可以慢慢在里面放满自己喜欢的东西。
后来心变得贪了,就想把喜欢的人也想方设法地偷回家。岑卯记得自己是成功了,但没能享受太久,就不得不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岑卯炖好了汤,给谢争发消息问他回来没有。谢争没有回,岑卯在餐厅走来走去,看着猫头鹰时钟指向9点钟,拨通了谢争的号码。
谢争接起来,问他要做什么,岑卯问他吃饭没有,他炖了汤。
谢争安静片刻,说吃过了。岑卯想了一下,问他是不是在家。
两分钟后,岑卯踩着拖鞋,穿着缀满白色兔子的长袖家居服敲开了谢争的家门。
他心头惴惴,好在谢争没有把他拦在门外,表情平淡地让他进来了。岑卯打量着眼前和自己格局一模一样的公寓,总觉得好像跟原来印象中谢争的家不大一样了。
谢争给他端了杯柠檬水,看了他一会儿,又问,你要做什么。
岑卯的脑子飞快地动着,嘴唇被清香澄澈的液体沾湿,变得愈发的红。
“我洗过澡了。”他想想说:“你不需要吗?”
谢争没有答,过了一会儿,问:“今天在火场,为什么没去追那个人?”
“我又不是警察。”岑卯把这个答案重复一遍,发现自己又在下意识撒谎。
谢争默默看他,岑卯只好说:“我跑不动。”
他在谢争的目光下缓缓向他靠近,自己去解家居服的扣子,好像只要让身体暴露出来,就会更有勇气。
“以前也是这样吗?”谢争任他靠过来,岑卯细瘦的腿在他两腿之间不轻不重地蹭着,而谢争还穿着工作时的衣服。
“以前哪样啊?”岑卯不解地问:“你是说你把我当炮友的那段时间吗?”
谢争眉间轻动,好像不耐烦,又好像在蓄谋生气。岑卯微愣,被谢争慢慢压倒在沙发上。谢争的舌尖擦过他泛红的耳尖,岑卯抖了一下。
谢争在他耳边问:“你每次被人上过之后,都是这样吗?”
岑卯微微疑惑,只好再申明一次:“我只被你上过啊。”
他耳下的软肉被谢争泄愤似的咬了一下,仍然不知道谢争在问什么。岑卯从来不肯承认自己脑子很笨,此刻却有些迷茫的着急。
“以前你在中心局工作的时候,也经常跟我做爱。”谢争的手伸进了岑卯的衣服里,温习似的,抚摸他身体上好像还有余温的淤痕:“是每次被操完就跑不动吗?”
岑卯有种微妙的眩晕感,下意识地挺腰贴近谢争,勃起的部分挨着谢争的腰反复摩擦,在涣散的注意力中努力回答:“也不全是吧……你昨晚做得太狠了。”
谢争想,岑卯又在骗人了。可是他意识不到自己习惯性的隐瞒和掩盖,又或者,岑卯本人的确就是这么以为的。
“那为什么还要做?”谢争的阴茎已经勃起了,在西裤里不大舒服地顶着。岑卯好心地帮他解开裤链,拉下内裤的边,伸手抚摸柱体顶端显得可怕的龟头。
“我想跟你做。”岑卯诚实地说:“你弄疼我也没关系。”
谢争发狠似的,用力往他身上顶了一下。岑卯轻叫一声,感觉到身后的穴口正缓缓涌出潮湿的液体。
岑卯好像从来没有发现,性爱会让他这具过度特别的身体格外虚弱。岑卯习惯了身体的特殊性,因此觉得一切都很自然,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岑卯主动地扒下裤子,拉着谢争火热的柱身去蹭自己还在泛红的穴口。而谢争没有动,托在他脑后的手渐渐绷紧。
“岑辛不是给你找了医生吗?”谢争迟迟不肯插入他,只是轻轻抚摸岑卯充血的阴茎,耐心地问:“医生没有提醒过你吗?”
“医生没说不能做。”岑卯有些着急似的,小口喘息着把后穴往上抬,好像在讨谢争的关注。
可谢争还是不紧不慢地撸动着他的阴茎,细碎地闻着他的脖颈。
“那医生说什么了?”
“他说,不会怀孕。”岑卯湿漉漉地喘息着:“发情期的时候生殖腔打开了也没关系,不会怀孕的。”
“你没告诉他,你不在发情期的时候,也会被人操开吗?”
谢争的手指逗弄着岑卯颜色很浅的柱头,很慢地打圈,逼那器官和主人一样流泪,欲求不满地怨恨身上的人。
“没有了。”岑卯终于被逼出了哭音:“第一次跟你上过床之后,我就没有发情期了。”
他抱紧了谢争的脖子,脸上和身下都漫出细小的潮,好像希望用身体里所有的水分淹没谢争,让他被蛊惑,然后原谅自己。
“我不想告诉你,怕以后你就不会留下来陪我了。”岑卯哭得很可怜似的:“我错了,我不会再骗你了。”
谢争没有讲话,在岑卯阴茎上撸动的手更用力了。岑卯觉得疼,刚想叫出声,嘴巴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岑卯陷入微妙的窒息,眼前一阵泛白,身下的性器吐出浊白且稀薄的液体,喷在谢争黑色的西裤上。
谢争的吻还没有停止,岑卯起伏的胸口在这个绵长的吻中渐渐平稳下去,像是把呼吸都交给了对方,不想再多用一点力气,也不必再做过多的思考。
“明天还要上班,我今晚不会插进去。”谢争的嘴唇上沾着岑卯口中晶亮的唾液,蹭在他斑驳的锁骨上,语气还很温柔:“你帮我弄出来吧。”
岑卯缓了一会儿,说好,爬起身按着谢争在沙发上躺下,然后很自然地趴到谢争胸口,轻轻吻了他的嘴唇。
谢争看岑卯在他身上很慢地往下爬,柔软的腰身像是没有骨头,只是一团供人淫乐的艳肉。可偏偏脊柱又挺得很直,背上的线条撑起宽大的衣服,领口中露出雪白的胸口。
岑卯的舌尖在谢争的龟头上灵巧地擦过去,像是要舔掉铃口溢出的透明液体,却又只会招惹出更多的湿。他用嫣红的嘴唇包住牙齿,脖子弯出好看的弧度,让谢争的阴茎近乎笔直地捅进了自己的喉咙。
谢争喘息着,看岑卯努力又迷恋地上下吞吐自己的肉器,他吞得很深,好像在用这种贪婪证明什么,谢争几乎能看到自己的阴茎捅进他喉咙里时,那道雪白的脖颈上被微微顶起的龟头的形状。
而岑卯完全不会觉得不舒服,就像他在床上每一次要求谢争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痕迹。谢争想,岑卯并不是在要疼,只想要一些漂亮的与爱有关的装饰品。
这具身体身经百战,无数次鲜血淋漓,被子弹穿透或被刀尖切开,却完美无瑕得没有一道疤。
但却可以留下谢争的吻痕,在被谢争干了整晚后起不了床,被谢争灌满了一次生殖腔,就再也不会发情了。
就算这样,岑卯却还以为自己可以被谢争只当做性伴侣,而非别的什么。似乎一切都不是因为谢争爱他,而是他这具怪胎的身体留住了谢争。而岑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跟谢争索要补偿,因为他骗了人。
岑卯确实不太聪明,谢争想。
“岑卯。”谢争身后,按住身下的那朵云,让他抽搐的喉卡住自己开始喷射的柱头,问他:“这是你给炮友的服务吗?”
岑卯抬起头看他,眼里全是湿淋淋的泪,谢争的阴茎动了一下,那些泪水就都抖落下来。他含不住了,粗大的阴茎挨着他的嘴唇弹出来,溅落的白色液体喷在他的口腔和脸上。岑卯剧烈地咳嗽着,口水或是别的什么沾湿了胸口。
谢争终于不再舍得,把像是被浸透了的岑卯抱进自己怀里,吻他被操得烂熟的嘴。他抚摸他被汗水浸湿的柔软的鬓发,又摸向他轻颤的背脊。
一段一段骨节,都坚硬地挺着,像是固守,又像等待。
谢争不想结束这个吻,却又等不及想让岑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