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不要想!(24)
顾戚难得被噎。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可能不信,可从尚清北嘴里说出来……
是真的。
尚清北长这么大,除了学习外,还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他拧眉思考了半天,得出了在他的认知范围中,最离经叛道的答案:“谈恋爱?”
顾戚盯着尚清北看了好一会儿,盯得尚清北脸都涨红了,才慢悠悠问了一句:“和谁?”
尚清北缩了缩脖子,高声否认:“我我我没谈恋爱!”
顾戚:“我也没问你。”
那就是问路同学……
那他更不清楚了!
尚清北觉得今天的戚神特别难对付:“……我不知道啊。”
顾戚:“这问题,以后再来问。”
尚清北:“……”
问什么?
问路同学跟谁谈恋爱?
问谁?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顾戚见话题也歪得差不多了,笑了下:“还有事?”
尚清北一心扑在“路同学和谁谈恋爱”这个话题上,早把正事忘了,也忘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僵硬且机械地摇了摇头:“没事了。”
顾戚目的达到:“行,那回去吧。”
尚清北魂游天外地往回走,走出几步,见身后的顾戚没动静,又问:“戚神,你呢?”
顾戚:“我有事。”
尚清北:“找路同学吗?”
顾戚点头:“嗯。”
等着尚清北走回寝室,顾戚才转头,看着那开了一条缝的门。
默了会儿,顾戚最终敲了门。
正如顾戚所想,路言的确听到了尚清北的话。
但他只听了一会儿,停在那句“戚神你怎么看”,就没再往下。
现在听到敲门声,路言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半晌,路言才回了一句:“有事?”
顾戚的声音被木门掩去了几分:“嗯。”
严格算起来,这大概还是顾戚第一次到寝室找他。
这么想着,路言觉得没什么躲着的必要,索性直接开口:“没手,门没关,自己进来。”
没手。
门没关。
自己进来。
三句话并一句用,听着不像是“欢迎”的意思。
顾戚莞尔,推门进去,才懂了路言说的“没手”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人穿得很齐整,坐在床上。
一只脚半悬在护栏外,白得有些恍眼。
顾戚停了一下,才挪开视线:“睡这么早?”
路言三步并两步下了床,语气平静:“你睡觉穿这么厚?”
“手机扔床上了。”路言说着,把刚从床上拿下来的手机放在桌上。
明明白白告诉顾戚,他没撒谎。
顾戚却是没在听。
因为在寝室待着,所以路言没披外套,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色卫衣。
卫衣宽松,刚刚下床的时候,腕间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
顾戚看的很清楚,路言手腕处红了一片。
路言却是没发现顾戚的不对劲,问道:“有什么事?”
顾戚皱了皱眉,答非所问:“都不怕疼的吗?”
路言抬眸看他:“?”
顾戚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后:“回去拿个东西,等我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戚只象征性带上了门。
声音也清晰传来。
“门不用关,等下还要开,麻烦。”
路言:“……”
等顾戚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箱子。
不大,一掌宽,上面一个很显眼的“红十字”标志。
顾戚把急救箱放下,言简意赅:“校医务室关门了,用这个应一下急。”
说着,根本没打算给路言拒绝的机会,“啪嗒”一声,直接解开锁扣,随即抬眸看着路言:“要我帮忙,还是自己擦?”
路言没说话。
见路言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样,顾戚笑了下,从善如流道:“那就是要我帮忙。”
路言:“……箱子给我。”
顾戚没应,把生理盐水、碘伏、棉签拿了出来,递给路言。
路言扫了一眼瓶身上的生产日期,也就近几个月,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急救箱是宿管阿姨的?”
顾戚:“我的。”
“你寝室还放这个?”路言觉得顾戚不像是容易磕着碰着的那种人。
比起来,更像让别人磕着碰着的。
顾戚没正面回答。
不仅没正面回答,还挺欠揍。
“我寝室东西不少,要不要去看看?”
路言:“……”
路言原先都没在意。
因为伤口不深,只是他皮肤软,什么印子都留得住,看上去瘆人了点。
当着顾戚的面,路言打算草草涂两下就结束。
可棉签刚沾了碘伏,涂了没几下,顾戚就伸过了手。
两人的距离倏地拉近。
“药不是这么擦的。”顾戚极其自然地拉过路言的手,却小心避着伤口。
在路言下意识挣开的瞬间,指节稍一用力,语气淡了点:“不想衣服沾上碘伏的话,就继续动。”
路言低头看着岌岌可危的卫衣,最终放弃挣扎。
白色,太难洗了。
离得近了,顾戚才发觉,这伤口有点不对。
他原先以为是擦伤,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
顾戚皱了皱眉。
另一边的路言,呼吸开始有些不稳。
他不知道为什么擦个药,要靠这么近?
路言偏过头去,破罐子破摔:“你他妈快点。”
这还是顾戚第一次听见路言骂人。
声音挺冷,气势也不差。
可却跟其他人不太像。
不像是骂惯了习以为常的样子,倒像是很少骂人,气急了现学的那种。
顾戚轻笑:“快了会疼。”
路言:“…………”
顾戚本来想再逗逗路言。
话都到嘴边了,可一抬眸,路言那泛着点红的耳尖,一下子撞进了视线。
不知怎的,顾戚的思绪忽然就断了。
思绪一停,手上也跟着没了动作。
几乎在顾戚停下的瞬间,路言就发现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已经擦完了,想收回手。
刚试探性往下一扯,下一秒又被握紧了。
路言都怕自己忍不住,给顾戚来一拳。
顾戚继续擦药,一边问:“除了手腕,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到了?”
路言想都没想:“没有。”
顾戚:“你确定?”
路言总算回过头,虽然手还被顾戚握着,可表情非常“冷漠”:“如果我说不确定,是不是还要脱了给你检查?”
从小到大,路言基本就没说过这么“不得体”的话。
顾戚是第一个。
路言觉得都呛成这样了,总该没话接了。
可谁知,他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顾戚。
顾戚只笑了下:“先检查哪里?”
换句话说,就是先脱什么。
路言:“……”
顾戚怕真把人惹恼了,先举了降旗,温声问:“不开玩笑,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碰到了?”
路言收回手,放下袖子:“没有。”
本来就都是皮外伤,不擦药也一两天就下去了。
顾戚眼神示意了一下路言的手腕:“这里怎么伤的?”
“那人弄的?”
路言这才想起来,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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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戚一回到寝室,林季他们就齐齐起身看他,还神色复杂。
顾戚没理会,随手拉过椅子,坐下,才道:“又怎么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林季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