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这个神(38)
里奥生气地鼓起腮帮子不理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瞥了他一眼。
又瞥一眼。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说他不公平，人的天赋水平是有差异的。”当克里斯蒂亚诺意识到梅西是坚决不肯对自己低头求和之后，只好忍气吞声，“你不能要求人人都是贝利和马拉多纳。”
“道歉。”里奥干巴巴的说，“重点不是天赋水平有差异，重点是我没说错——技术粗糙就是技术粗糙。跟我比他们也是技术粗糙。”
克里斯蒂亚诺被气得翻了个白眼。
他选择了拒绝和顾左右而言他，“波尔图的那个人想传给自己的队友，但是直接送到了对手的脚下——不过他们的确运气很好，对方仓促解围的时候直接把球踢回了他的脚下。这个时候直接射门甚至不需要任何调整就可以完成，而门将基本上来不及反应——一切动作发生太快了。”
“所以说决赛比的就是谁的失误更多更傻。”克里斯蒂亚诺总结道。
里奥看了一眼，不说话。
“你这样很无聊。”克里斯蒂亚诺这样谴责对方的冷战行为，“你是个大人了。”
“但是按照欧洲法规还不能自己买酒。”里奥干巴巴的说，“道歉。”
“我们得好好谈谈你对这个世界的衡量尺度。”克里斯蒂亚诺严肃的说，“你不能用金球奖的要求去规范世界足坛，这就像鹰不能要求麻雀飞得跟它一样高一样——这是人类普遍认可的常识问题。”
“我不是金球奖的要求，我只是以我的要求去看待世界。”里奥争辩。
克里斯蒂亚诺郁闷地继续吹自己的卷毛，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区别？那不就是一个要求吗？”
里奥本来要质问什么叫做「就是一个要求」，但是他显然很快就意识到罗纳尔多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的标准就是金球奖的标准」——他决定非常宽容大度地原谅罗纳尔多了，“不管怎么说，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那个球——带球过人还是怎么样？”
“你说的有道理，那个球如果不过人就不可能完成射门，”克里斯蒂亚诺本来想问梅西为什么突然又跟他聊天了，但是他的注意力显然立刻被转移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缝隙太狭窄了，射门会被挡出去。但是严格来说这是后卫的失误。”
“波尔图第一次触球的时候其实球已经弹开了，这个时候后卫只要抡一脚就行了，但是他却没触到球。他但凡做得好一点，这个进球就不存在了。”
“你对波尔图偏见太大了。”里奥一针见血，“我想的是如何进球，但你却只想着破坏进球。而且首先，千钧一发之际，你要求后卫作出完全合理的判断太难了，他们毕竟水平有限。其次，除了那个进球之外，波尔图其他时间内的进攻也非常有秩序，摩纳哥看上去就混乱无序地多了。就连之前的那次射门看上去也有点慌不择路——简而言之，就算这个球没进，波尔图也还会有其他机会进球。”
这句话克里斯蒂亚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所有人都看见了，摩纳哥一路狂奔带球到了禁区前，这个时候波尔图的防守阵型已经排好了，最前方的摩纳哥球员处于越位位，而且跟球门是一个近于零度角的位置，进球几率极小，而且太靠近边裁了，即使踢进去了也会被吹掉。
要么被就地抢断或者破坏，要么就两眼一闭撩一脚——万一进了呢？
“摩纳哥看上去就像第一次抱了女神的傻小子。”克里斯蒂亚诺非常赞同地补充了一句。
里奥扭过头来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他。
“看我干嘛？我又没说错。摩纳哥就是缺乏套路，慌里慌张的。”克里斯蒂亚诺摸不着头脑，以为梅西认为他说错了。
“没有，很有道理——我就不问你你为什么知道傻小子第一次抱女神是什么画面了。”里奥扭过头去看场地，“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们都看好穆里尼奥和波尔图对吗？”
“没有，只有你单方面看好他。”克里斯蒂亚诺干巴巴的说，“我仍旧祝福摩纳哥。”——这是私人恩怨，立场不可改变。他们踢得再好也不行。
里奥对于这种开裆裤级别、毫无根源的敌视感到无语，“你到底为什么讨厌穆里尼奥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没说话。
——不，别提嫉妒这种无聊的说法，他不会因为梅西嫉妒，也不会嫉妒穆里尼奥。他们之间的仇怨才不是穿开裆裤级别的，那是蕴含着宇宙哲理和人生态度的巨大矛盾。
「穆里尼奥先生是位好教练。」克里斯蒂亚诺记得「当年」穆里尼奥离开皇马之后，某次在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下，梅西这样承认，「他的战术能力不俗，只是性格令人无奈。他如果能稍微学会如何温和委婉，也许处境会好很多。他总是过于……直接。」
「他不需要这个，他只需要赢——虽然我也对他有意见，但在这件事上他可没做错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当时这样说，「竞技体育不是虚情假意的社交场，他不该把心思花在这上面。」
梅西当时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为了他的回答即无奈又好笑，「好吧，也许吧。」——他这样说。
「你不认可我的说法，那你就应该说出来，而不是「好吧，也许吧」。」克里斯蒂亚诺一针见血。
「好吧，也许吧。」
两个人之间有一段难以掩饰的尴尬沉默，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克里斯蒂亚诺，「很多人都认为我也是那种不会温和委婉的人，所以我和穆里尼奥才谁都不喜欢谁。」
「我也这么认为。」梅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所以你才会认为他没做错什么而我说错了。」
「你和那些人一样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核心是完全不同的，恕我直言。」
「哦。」
「我很遗憾就连你都犯了这样的错误。」
「哦……」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太相似了。”克里斯蒂亚诺突然说，“我讨厌他，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一样，但是其实不是——我讨厌被误会。”
里奥上下打量了一番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回过头去看赛场了。
#我讨厌别人学我，他就是在学我，他破坏了我的独特性和吸引力——罗纳尔多&；穆里尼奥#
#不管怎么说，听起来还是穿开裆裤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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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客官打赏么么哒
第52章
考虑到他们坐的位置是波尔图球迷的看台， 又非常靠近球场， 克里斯蒂亚诺唯恐等到颁奖仪式的时候被穆里尼奥发现，于是屏息凝神拖着死活想看颁奖的梅西垫着脚尖、顺着墙根刺溜出了球场。
“看着像是两个偷奖杯未遂的贼。”里奥一针见血地点评了他们离开球场的姿态。
“不然呢？你难道希望全世界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看比赛？算了吧， 我不想刺激豪尔赫，他有关于你的过敏症——一听到名字都会呼吸苦难心律紊乱的那种。”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这个小个子在他面前是不是连假装温和委婉、乖巧听话都不屑了？
说真的， 里奥.梅西什么时候都会说这种完全不正经的话了？
“听着像是爱情。”里奥干巴巴的说。
克里斯蒂亚诺瞪着这个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睡衣和牙刷要去洗漱的无耻的小个子， 简直难以想象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把电视打开， 我要看夜间新闻，他们肯定会重播颁奖仪式。”里奥走进卫生间，吐字因为刷牙而含糊起来，“幸亏我预订了有电视的房间。”
克里斯蒂亚诺娴熟地打开电视找台， 然后冲着卫生间大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订两个房间，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住一晚！”
“我的工资不高。”里奥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如果不是因为嘴里全是白色的牙膏沫， 他那个真诚的表情也许还真会为他从克里斯蒂亚诺那里捞到一点同情分。
“真希望你因为订了这间房而花光了下个月的早饭钱。”克里斯蒂亚诺大声嘀咕道。
里奥咕噜咕噜地漱掉了嘴里的牙膏沫，回答道：“也没有那么低， 只是不高而已。”
“太遗憾了。”克里斯蒂亚诺终于找到了播体育新闻的台，“开始了， 颁奖仪式， 看完立刻睡觉！”
里奥迅速冲了出来，手里甚至还举着用来擦嘴边的水痕的毛巾。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自己去洗漱了——看到穆里尼奥夺冠已经非常够呛了， 他可不想看见他捧杯，那个就太考验他的神经了。
穆里尼奥作为一个教练还很年轻，但是他看上去似乎对于欧冠这样一个欧洲俱乐部的顶尖荣誉近乎于无动于衷。他在摸到奖杯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很快，那就归于平淡。
更多时候，他只是看着他的队员、跟着他们微笑。
有人大笑着钻到穆里尼奥的怀里，穆里尼奥就微笑着用一只手抱住了他，另一只手抚摸着另一个凑过来的球员的脖子——那姿态非常亲密，但也带着一点自负和非常奇怪的眷恋。
他好像舍不得，好像完全沉醉其中但又随时准备转身就走。
“真令我惊讶。”
当克里斯蒂亚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听见梅西这样对他说。
“去洗澡吧，以及，什么让你惊讶了？”克里斯蒂亚诺打着哈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在波尔图的事业堪称伟大，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里奥奇怪的问。
克里斯蒂亚诺差点被水呛死——他瞪着梅西，要不是对方那个眼神过于迷惑，他就要以为梅西也有剧本了。
“他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克里斯蒂亚诺明知故问。
“很明显，看他的姿态。”里奥说话重新简洁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看了梅西一会儿，慢吞吞地问：“我以为你不关心不重要、与你无关的事？”
里奥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不关心。但是我不傻，我能看得出来——我只是……你说的对，我只是通常保持沉默，像你说的，不关心，毕竟与我无关。”
什么都心知肚明，什么都漠不关心。
听起来还挺梅西的。
“大概吧。”克里斯蒂亚诺含糊地说，他不想表现出自己被剧透过，“豪尔赫不会跟我说这个。他虽然啰嗦，但是嘴巴该闭紧的时候从来不出差错——你知道，职业精神什么的。”
“我想也是。”里奥淡淡地说，“好的经纪人都知道何时该做什么伪装，他们精于此道。”
克里斯蒂亚诺的耳朵动了一下，敏锐地感觉到梅西并不喜欢门德斯，“这句话听起来不算是值得高兴的评价。”
“的确不是。”里奥给了罗纳尔多赞许的目光。
“所以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等了一会儿，当他发现梅西完全没打算主动解释的时候才迫不得已的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充满了虚伪。他们看我的眼光让我想起来货架上的物品——他们总想控制我的一切，我不喜欢。”里奥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令人作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