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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下仍有不解的艾瑞克，多解释了一句：
“副会长急火攻心，仓皇之间一定会派出最有胜算的力量来实现‘最后一击’。”
“对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
艾瑞克沉默半响，又小心道：“所以您才让初九阁下……将河狸引到这里，让河狸籍着修水坝的缘由留在黑麦子村……”
陆清晏眼里闪过一点不易察觉的亮色：
“我并未安排那么细。”
“这些环节，是初九自己思考出来的。”
艾瑞克：“……？那您就不担心，如果初九阁下那边没能成功捕获河狸，又或者有什么别的差错……”
陆清晏：“我相信他。”
陆清晏说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说罢，陆清晏便朝河狸身边的初九大步走了过去。
艾瑞克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心里闪过另一个念头：
在陆清晏那里，即使万一初九没能做到，他也一定还有别的方案来兜底，绝不会出现任何的闪失。
只不过那个替代方案，恐怕就不是将闯入的异能者摔晕那么仁慈了。
*
初九和卡卡巴一起，将劳苦功高的大河狸送回了河道。
当然了，初九没忘记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新鲜蔬菜，又脆又嫩又水灵的那种，用大笸箩装着送到大河狸面前：“吃吧吃吧，今天真是辛苦啦！”
用“唾液炸弹”精准无误地放到了那么多人！
再用“摔摔大法”摔得他们再无还手之力！
暴躁河狸真是太棒啦！
大河狸捡起一颗卷心菜丢到嘴里，黑亮亮的小眼睛都眯了起来。
它一口吞下卷心菜以后，又左看看右找找，看到卡卡巴，便大声呼唤：“吱吱吱！”
卡卡巴笑眯眯的：“当当！”
大河狸挥舞着胳膊，有些着急：“吱吱吱！”
这些换做卡卡巴挠着头：“当当……”
它看向初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当当，那个，大河狸让我和它一起吃蔬菜……”
卡卡巴知道，初九肯定也给自己准备了大餐。现在大河狸的那一份，就是单独给大河狸的……
初九忍不住笑了，从背包里又取出一堆还没装盘的蔬菜水果给卡卡巴：“快去快去！”
卡卡巴便开心地坐到大河狸身边，和它一起咔嚓咔嚓地啃起卷心菜来。
看到一大一小两只“啮齿类”坐在一起大嚼特嚼，初九总算放下心来。
虽说他做出了这样的计划，但总归还是会担心：会不会哪里有纰漏？会不会大河狸的战斗力没有我想的那么强？会不会异能者们还有别的招数反杀大河狸……
还好，计划推进得很顺利。
他重重叹出一口气，转过头想去找找大罐头，却看见：
陆清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那双让人心跳加快的冰蓝色眼睛，正专注地望着自己。
初九刚刚不再乱跳的心，此刻又开始当当乱撞。
他的手下意识绕到身后紧紧攥在一起，挪开视线道：
“你，你又能过来啦。”
“身体恢复了？”
陆清晏：“嗯。”
初九：“挺好的哈。”
陆清晏：“嗯。”
初九：“呃，那个，你这次……”
陆清晏：“应该能待几个小时。”
初九心里升起一点小小的欢喜，眼睛都控制不住地弯了弯。
他的手指在身后缠绞在一起，脸已经开始发红，小声道：“那真好。”
“哦哦，我是说，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这个真好。”
陆清晏：“……我准备去医师那里看看这些伤员，一起？”
初九：“一起一起！”
“哦哦，我本来也要去的！”
陆清晏眼底闪过点儿光，唇角微微扬着：“我知道。”
*
此时的豆子村，早已结束避难，恢复了平静。
村民下田的下田，劈柴的劈柴，看上去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
初九和陆清晏从“咕噜噜之路”走到豆子村的小广场附近，正看见栗子精们排成一队，轻快地往学校方向跳。
见到初九后，谢尔顿翻滚着跳过来：“初九老师！我们今天要给小朋友们做番茄炒蛋！是昨天新摘下来的番茄，特别甜！”
初九夸奖了一番小栗子精，谢尔顿这才满心欢喜地滚走了。
待谢尔顿跑远了，初九欣慰地叹了一声：“还好‘食堂’没受影响。”
学校没受影响，小朋友们也没吓着。
陆清晏轻轻抚了下初九脑袋顶上翘起来的一根呆毛：“别担心。”
“孩子们都是很有韧性的。”
“这个‘食堂’，一定能继续开下去，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来……‘吃饭’。”
初九先是一愣，随即眉眼弯弯地不住点头：“嗯嗯！我也这么想的！”
不管协会再怎么打压，大家都还是会想尽办法让孩子们来读书学东西的！
说到这里，初九再次想起那个让自己困扰许久的问题。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陆清晏看到他的面色，开口道：“怎么了？”
初九叹口气：“其实，就‘食堂’这个事，我真的完全想不出来协会的动机。”
陆清晏没接话，只是以眼神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初九：“按我的理解，不管是多么落后或者残暴的统治者，只要他们还没疯没有疯到一把火烧了城市的地步他们都会培养起一小撮自己能用的人。”
“就是，哪怕他们认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不需要认字，但他们总需要有人给他们管理粮食登记财物吧？这些人，总得能读能写吧？”
“但我从道格拉斯还有劳伦他们那里听到的消息，整个卡洛特大陆，是没有任何一座学校的！私塾，学院，全都没有！”
“不光平民城市里没有，甚至连王城里都没有！”
在蓝星历史上，不是没有过昏庸的统治者，又或者冷血的殖民者。
但他们为了自己的统治能长久地持续下去，都会设法去挑选和培养“可用之人”，甚至会让渡一些权利，让这些“可用之人”帮着自己“管理”更多的人。
可这个协会……
似乎完全不去培养后继之人。
初九越说越困惑，越说越找不到可以解释的逻辑。
陆清晏停下脚步，道：“初九，你有注意过快羽怎么养小鸡，又或者卡卡巴是怎么教雪兽人养猪吗？”
初九点头：“有啊。”
“尽量让小鸡小猪吃东西，保持它们的运动量，注意别让它们生病……”
陆清晏：“卡卡巴会教小猪认字吗？”
初九失笑：“啊？这怎么……”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不会吧……”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那个……协会……他们……呃，我们……”
“他们其实……根本……不是人？”
是……数百年前入侵此地的魔物，混进了人类里面？”
陆清晏没说话。
但他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初九：“……哇哦。”
他想了一会儿，猛一击掌：“难怪呢！”
陆清晏：“？”
初九：“我就说那个会长，又不爱钱，又不爱吃东西这哪里还可能是个人啊！”
陆清晏：“……”
初九说完后，又压低声音：“……道格拉斯他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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