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组短片是表现滑冰的快乐,这一组则表现运动员追梦的执着,为此他们特意带了比赛穿的考斯滕来,品牌方事先沟通过,希望两人色调统一,所以他们都选了黑色。
路西这赛季自由滑的考斯滕就是黑色,但邓畅这赛季的一套是橘绿,一套是藏蓝,所以只能拿了之前赛季的旧衣服穿,那是件黑底色有几道白金镶边的上衣,路西一看就说,“这是你去年短节目的衣服?”
邓畅正换衣服,闻言愣了下,点点头:“记性挺好。”
那是当然,邓畅的比赛路西都看过。
不但看过,还憋着劲儿想什么时候能超过去呢。
去年的衣服现在穿,袖子已经短了点,邓畅一年蹿了5厘米,从171长到了176,好在技术没受影响。
他们上冰,冰场把追光开成了蓝色,冰面就变成了湖面一样的波光粼粼,路西先上场,绕场滑行并且微笑致意,然后他在场地正中做了几组旋转,还尝试了躬身转。
上身下腰,手在身体上方笼成一道弧形,这个动作很美,但男选手比赛中一般不会用,路西正好趁此机会爽一爽。
邓畅则表演跳跃,做了几组点冰三周跳,点冰跳的起跳动作看起来更有力度,视觉效果很帅。
之后又拍了一点两人分别从冰场两边向中间滑行的镜头,整个过程他们都戴着品牌方出的运动款项坠。
拍摄很顺利,品牌还给路西和邓畅一人送了个大礼包,里面除了他们穿的这款夹克的双色款和运动裤、项链外,还有运动鞋、护具、瑜伽裤等一堆很实用的东西。
路西第一次收到品牌送的礼物,兴奋的不行,回去路上一直来回来去地翻看。
邓畅第一眼看见他在翻大礼包,低头玩会手机再看,他还在翻大礼包,不禁叹了口气。
路西噌地抬起头:“你叹什么气?”
“你就跟松鼠似的。”邓畅说。
“啊?”路西疑惑。
“藏点吃的一天能看八百遍。”邓畅说。
路西:“……”
王丽丽笑得前仰后合,陈岐碍于教练的威严才艰难忍着笑,路西气得给邓畅狂发揍人表情包,邓畅一脸淡然,装看不见。
路西忿忿地想,这人还不如不长嘴呢。
一长嘴怎么这么损呐!
——
等到全国冠军赛彻底落幕,黄斌也签下了路西的经纪约,路西本以为他的赛季到这里就结束了。
每天他都能看见选手们收拾了东西跟他道别,坐高铁回老家,11月份的冬赛季开启他们才会再聚。
没想到就在路西也收拾东西准备回程时,他接到了陈岐的电话。
“小西,飞加拿大打个B级赛吧,今年最后一场B级赛了,攒攒积分。”
路西当即答应了,他刚升组,也没有积分,距离世界排名第一的目标还差了很远,当然能攒一点是一点,而且他还挺想比赛的。
不过出乎路西意料的是,三天后,当他带着冰包跟着陈岐去到机场,经历了漫长的安检,终于坐上飞机之后,坐在他外侧过道的乘客居然是——
“我靠?你你你?你在这儿干嘛?你今年不是打过B级赛了吗?”
路西震惊到结巴,语气凶巴巴,心情却像放了个小烟花,突地雀跃起来。
身边,邓畅正把书包搁到行李架上,白色T恤袖口外小臂白皙劲瘦。他从包里抽出本书,坐回座位,这才看了路西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放假了,旅游。”
第33章
◎招架不住。◎
几分钟后, 从洗手间回来的陈岐给路西解释:“你爸听说你要去国外比赛,怕你一个人无聊,他又抽不开身, 市队的招新工作很急。小邓刚好有空, 就跟着一起来了。”
路西点点头, 心想也不知道是黄斌拜托邓畅来的,还是邓畅主动要来。
想来是黄斌找的邓畅, 之前每周的视频通话里,他就跟老爸炫耀过「我现在和邓畅关系不错」。
更主要是,邓畅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主动要求同行的性格。
一旁的邓畅根本没参与讨论,对这段对话毫无兴趣, 坐实了「完全不会主动要求同行」的人设。
——
这次飞行时长大概要十四五个小时, 还不算上等候转机的时间,他们要先直飞到温哥华, 再从温哥华转机去魁北克参赛。
漫长的旅途最适宜睡觉,飞机起飞顶灯就关闭, 整个机舱营造出一种温暖的夜晚气氛,路西坐在三人座的正中间,干什么都不方便, 干脆往座椅靠背上一歪, 直接闭眼。
路西有一个特长是巨能睡,按理说16岁少年精力应该比较旺盛,但他可能所有精力都耗在冰上, 下冰就是一副随时能原地躺倒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 他迷迷糊糊睡醒了, 先往左边望了眼, 小窗外一片漆黑, 显然已经入夜。
然后往右面看,邓畅坐在他右边,一眼望去,路西吃了一惊。
邓畅头顶的小灯开着,光线柔和地洒下来,他居然在看书。
——
大概因为灯光照在小桌板上会挡视线,邓畅人正靠在椅背上,把书斜斜举着,手腕贴着书脊,腕骨清瘦,手指修长。
听到响动,邓畅侧过脸来,路西才发现他居然戴了副眼镜。
半框的金边眼镜,架在他直挺的鼻梁上,为原本过于冷淡锐利的五官添了些书卷气,只是那书卷气也同人一样清高冷淡。
头顶灯光为少年皮肤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黄,褪去锐气,有种老照片般的温和质感。
路西揉了揉眼睛。
恍恍惚惚的,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醒了?”邓畅问。
路西这才有了点儿真实感,可在万米高空封闭的飞行器里,窗外一片漆黑,刚睡醒时头脑必定混沌着。
他点了点头,问,“现在几点?我睡了多久?”
邓畅反问:“你指哪个时区?”
路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当我没问。”路西说。
邓畅弯了弯嘴角,垂下眼看表,“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多,你睡了四个小时。”
说完话,却没听路西回答。邓畅只当路西生气了,毕竟他脾气大不是一天两天,抬起眼,却发现路西正大睁着一对漆黑的眼睛,怔怔看着他。
邓畅垂眼看了看手里的习题,然后才问:“怎么了?”
“你刚才是笑了下吗?”路西问,声音因为没睡醒有着惺忪的柔软,“还是我真的睡懵了。”
邓畅愣了半天,才说:“我笑一下很奇怪吗?”
“嗯。”路西点头。
“比赛的时候我明明一直在笑。”邓畅说。不管是比赛过程中的表情要求,还是赛后致礼,花滑选手都必须保持微笑。
“那是假笑。”路西说。
邓畅:“……”
别管是喝醉的路西,还是睡懵的路西,只要是神智不完全清醒的路西,他好像都招架不住。
这结论让邓畅果断决定不再和路西纠缠于细枝末节的话头,注意力回到书本上。
路西也就是随口一说,邓畅不接茬了,他也不追问,注意力跟着落在书上。
邓畅拿的是化学练习册,很大一本,他垂着眼帘看书时,从被灯光照得泛棕的发梢,到额头和眼睫,到鼻尖到下颌,再到修长脖颈上突起的喉结,整个侧影线条明晰精致,莫名有种优雅的冷感。
虽说花滑运动员舞蹈功底很好,仪态气质也佳,但他这种斯文书卷气很难在其他运动员身上见到。
路西就又想起邓畅的隐藏身份,在心里啧了一声。
学霸哦。
——
“坐飞机还学习。”路西说,“真要这么刻苦吗?”
“9月我就高三了。”邓畅说,“你说要不要刻苦。”
路西比邓畅低一级,而且说实在话,专业运动员对考学没有太大概念,运动员,尤其是花滑、体操、跳水这种吃青春饭的项目,按部就班读书的不多,大多是运动生涯收尾,准备退役,再回到校园读个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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