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说:“是我说两个AD推的快,我以为能推完。”
严教练懒得听他们复述当时的心情,说:“指挥有什么意见自己来说。”
谢栖眠叹了口气:“大家之所以这么急着推,是被压怂了,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队友。其实现在复盘可以发现,打完大龙团那波,2UTen双C的技能都用光了,我们可以运营分推,也可以逼远古巨龙团。”他说,“我的决策不一定对,但比赛最重要是团结。指挥一半任务是做全地图统筹规划,还有一半任务是团结队友,只有五个人一条心,才有胜利的可能,这也是指挥的意义。”
“说完了?”严教练问。
谢栖眠:“细节的东西,可以复盘再讨论。”
严教练有些恨恨:“谢栖眠,拿回你五年前刚入行时候的脾气,谁不听你的就直接骂!”他警告所有人:“要是因为有人不听指挥输了比赛,我会去官方申请赛时录音,然后发在官博里,让该背锅的出来背锅。”
他说:“不要怪我做的极端,或许以前就是因为不极端,队伍的成绩才会一直这样。”
死命令已经下了,严教练脾气硬的很,也从来不怕做坏人,绝对做得出发官博的操作,众人都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开始复盘。”
“第一局下路这一波,叼叼都走到兵线前面了,明显打野在,你们为什么没有撤退?”教练问。
谢栖眠:“我撤退了,江野没跟上。”
江野:“是我贪了。”
谢栖眠:“这里我细节有失误,应该先变羊泰坦,再给江野套盾。”
“小炮W进大龙坑,原因是什么?”
谢栖眠:“我没有给江野指挥,是他自己上的。”
江野:“我打算杀了AD以后再W出来,但是被泰坦留了。”
“烬拿了一血以后,是谁决定抗塔杀金克斯的?”
谢栖眠:“我给的指挥是不打,但江野已经上了,我和段霆只能跟。”
江野:“我的,我空枪了。”
……
揪完下路的问题,严教练默默了许久,说:“江野,结束以后来一趟会议室。”
今日复盘格外漫长,晚七点半才结束,欧小典进来偷看了五六次,实在忍不了,冒着被骂死的风险,进来说:“不然先吃饭吧,孩子们虽然做错了,但好歹不能饿着肚子呀。”他拍拍严教练,“你都快一天一夜没睡了,吃个饭休息一下吧。”
“不用,已经说完了。”他合上笔记本,“江野来一下,欧小典也一起来。”
谢栖眠看江野一眼,起身拍了拍其余人:“我们先吃饭。”
严教练一出训练室,梁年就哭哭唧唧:“阿眠……呜呜呜……”
谢栖眠不扶他:“吃晚饭练走位去吧。”
“我一定好好练,”他拽谢栖眠的手,“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教练要被我气走了……”
“两年前舆论压力最大的时候他都没走,现在怎么可能走。”谢栖眠抬眼看楼上,叹了口气。
连镜和赖志全无锅一身轻,吃着饭后水果,照常出去闲逛。
回来时,连镜正好撞见江野黑着一张脸下来吃饭。
“江野,我没有骗你。”连镜说。
江野停住脚步,冷冷看着他:“你有事?”
“你进队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什么,今天发生了什么?”连镜说,“没有应验吗?”
“有病。”江野从他身边擦过去,听到连镜不服气的一句,“谢栖眠就是这样的人,你期望他会护着你?”
江野回头:“轮得到你来评价他?”
“我为什么不能评价他,我也做过他的AD,我也和他打过比赛,”连镜看他,“严教练和你说什么了?我猜猜,大概是说你这个人桀骜不驯不听劝,说你不配合队友,还是说如果你不听谢栖眠的话就让你看饮水机?不过无所谓了——把你这样单拎出去谈话,等于告诉全队人,昨天那两局都是你的锅。”
他说:“你现在这些我都经历过,甚至不是一次。”他数着,“复盘时候被谢栖眠推锅,下路两个人的错归咎到一个人身上,完了还要找管理层警告,强按着头,让你不得不承认所有错误。”
江野:“你如果没犯错,别人也没办法说你。”
“谁打游戏不会犯错啊,他谢栖眠不犯错吗?他自己都不敢说自己的决策是对的,又凭什么要别人遵守呢?”连镜说,“但是他不承认,他还要把锅推到别人的头上,这样的辅助你能和他一起打下去?”
他“切”了一声:“进队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不要和他走太近,表面上对你好,游戏一输就把你推出去,你说谢栖眠这种人贱不贱啊?”
两人之间沉默了两秒,楼梯上再发出声音,就是拳头砸到皮肤,连镜后脑勺撞上墙的哐哐。
连镜人都懵了,抵着墙瞪大了眼睛,恍神过来,不顾嘴角的疼痛,大骂:“我操.你妈的!”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脾气暴躁得很,一言不合就扭打在一起,狭窄的楼梯间都架不住他们折腾,撞得四处咚咚响。
江野比连镜高近二十公分,真要对连镜下狠手,连镜是一点招架不住的,只能在他手下张牙舞爪,被他照着脸颊又揍了一拳。
连镜红了眼,根本不看四周如何,用尽全身力气狠手推了江野一把,接着手底突然一空,便看见江野从楼梯上跌下去。
江野大脑空白了一瞬,本能地拽住栏杆的金属雕花,从大概半层高的位置摔到一楼,正收拾饭桌的阿姨吓得手上盘子掉到地上,她慌忙大叫:“谁摔了!哎哟快来人看看!有人摔下楼了!”
连镜一屁股坐在地上,听见训练室一阵脚步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完了。
“怎么了?”谢栖眠匆忙跑出来,看见江野躺在楼梯的那一刻,整张脸霎时白了,“江野!”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多更一千字当作小小道歉(跪地不起中
第54章 拆家
谢栖眠几乎是滑着下去的, 蹲在地上,不敢摸江野:“摔到哪里没?”
大约是疼的,江野一张脸都皱起来, 勉强说了句:“没事……”
“能扶你起来吗?”谢栖眠问, “会不会碰到哪里的骨头?”
江野摇头, 自己撑着地板起来:“我没事,谢栖眠。”他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摸,只觉得酸疼, “衣服穿的多,没什么大事。”
他抓雕花以后是侧着身下去的, 只滚了一圈,只有左边身子被楼梯磕了。
“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梁年看连镜坐在半截儿楼梯上,还以为是连镜摔了,忙说,“小连?!小连你没事吧?”
连镜这才反应过来,想看江野一眼,却在同时,收到谢栖眠上抬的目光。
像是要吃人。
“怎么阿眠和江野也坐在楼下?”梁年忙跑下去,“你们都摔了?”
谢栖眠扶江野起来:“哪里来的‘都’, 只有江野一个人,被人——”他盯着连镜, 一字一句道,“推下来的。”
“???”梁年被他的说法惊到张大了嘴巴, “被……被推?”他再笨也知道顺着谢栖眠的目光往上看, 找到罪魁祸首连镜。
基地里所有人都围过来, 阿姨说:“哎哟, 咱就说出来收拾碗筷,看到一个人摔下来了,吓死了都!”
“去医院吗?”欧小典问。
江野摇头:“我没事。”
“那我叫家庭医生过来,”楼梯窄,只能走两个人,欧小典抬了抬下巴,“阿眠把江野先扶回房间。”
他驱散开众人:“其他的都给我回去训练,忘记今天严教练怎么说的了?”
谢栖眠扶他上楼,让他坐在自己原先那张床上:“衣服脱了,看看有没有摔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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