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么,也未必。
小孩子爱情,不想那么多。
回想十四五岁的暗恋对象,不如说是在回想自己十四五岁的青春期。
俞夺以为自己是在和蔺回南讲自己初中丰富多彩的经历,可他一抬头,蔺回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可能是话说多了,俞夺有些嘴干:“怎么了?”
蔺回南问:“有多可惜?”
俞夺想想,又比出一个手指头缝。
“你要是觉得特别可惜的话,”蔺回南的神态让俞夺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别的什么,“我演你同桌,你演你自己,你向我表白,就当你做过这件事了。”
俞夺的心脏一下子像被一根线勒紧,嘴愈发干了:“这,这也可以?”
“你现在和她还有联系么?”蔺回南问。
“早没了。我辍学连我爸都……怎么可能还有联系。”
“那你大概率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你不是很遗憾么,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我,”俞夺舔了舔上颚,润一下发干的嘴,“我,我怕我会笑场……你一个男的,怎么演一个女的?”
蔺回南垂眼。“本来就是演戏,你当我是,我就是。”他按在俞夺的后颈上,拇指抵在前,轻轻摩挲过俞夺的喉结,“她是什么性格的女生?”
“挺高冷的,但喜欢笑,经常对我笑。”俞夺的喉腔在蔺回南拇指指肚上不断震动。可俞夺大脑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了,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什么性格、有什么口头禅早都模糊不清了,俞夺记不住。
“坐最后一排,长得也挺高的,皮肤很白,特别喜欢整齐,老嫌我桌洞邋遢……可她嫌我也会帮我收拾,如果我又弄乱了,她就会生我气。”
说到最后,俞夺已经记不住这些事那个女生究竟有没有做过了,那个女生的脸,甚至在他空白的脑海中被慢慢替换成了蔺回南的脸。他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描述谁。
蔺回南看了他好一阵,再开口时语气柔和许多:“听说你喜欢我,是真的么?”
“你喜欢我”这四个字一出口,俞夺有一刻心脏拉闸,仿佛静止了,不跳了,耳蜗嗡嗡作响。
但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蔺回南已经开始“角色扮演”了。
俞夺破天荒地开始结巴:“我,我,没有,我……”
蔺回南眼皮微垂:“有情书么?”
“没、没有。”
蔺回南的眉毛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情书也想追我?”
“那要、那要我现在给你写一封吗?”
蔺回南的拇指抚摩过俞夺的脸颊,笑道:“你看,你承认你喜欢我了。”
俞夺的耳蜗一阵嗡鸣。这是角色扮演?这不是角色扮演。他现在想不起初中同桌的脸,那点青春期“你给我送水我得还给你点什么”的朦胧“爱情”早被风吹了个烟消云散。
这是他在借着角色扮演的名义,在向蔺回南说……
俞夺低下头,耳朵滚烫:“对,我喜欢你。”
蔺回南摸在他脸颊上的手劲明显加重了。“俞夺,”他轻声呢喃,“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表白呢,我等你好久了。你明明不喜欢我。”
他把拇指递到俞夺唇边,浅浅戳进去,俞夺让开牙关,一触即分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蔺回南的手指抽出来,按在俞夺湿润的嘴唇上。
“我怕你拒绝我。”俞夺说。
“我怎么会拒绝你,我那么喜欢你。”蔺回南注视着俞夺,“但你说好了要向我表三次白,这才是第一次。”
“我……我喜欢你。”
“第二次。”
“我喜欢你,”俞夺低着头,“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和我在一起么?”
“第三次。”蔺回南抚着俞夺的脸,蜻蜓点水般地在俞夺嘴唇上碾下一个亲吻,两个人眼睛对眼睛,“我答应了。以后我是你女朋友,你要和我在一起。”
仿佛有一粒种子在俞夺心脏破腔而出,疯长出带刺的藤蔓,勒得他心脏生疼。血液淤塞在这,它要爆炸了。
咣当。
木板凳被碰翻在地上。
俞夺抓起蔺回南的领子,掐着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下去。舌头顶开牙齿,俞夺不懂接吻,全凭冲动做事。什么都湿漉漉的,嘴唇是湿漉漉的,眼角因为轻微窒息也湿漉漉的。
俞夺的手指在轻微颤抖。可他刚一贴上蔺回南的嘴唇,蔺回南滞了极短暂的片刻,便猛然暴起般的压住他,桌椅板凳撞在一起,咣当哐啷,一阵刺耳响,俞夺被搡倒在课桌上,后脑勺贴着冰冷的玻璃窗。蔺回南紧紧按着他的手腕,俞夺眼前出现了重影的花斑,大脑一阵晕眩。
被亲吻的人像一只被咬住喉咙窒息而死,被慢慢舔舐着浑身每一寸皮毛的猎物。
终于,俞夺被松开。
俞夺眼眶发红,嘴唇也是红的,大口大口喘着气,视线涣散地看着蔺回南,大脑全是空白。
蔺回南用舌头舔走了他眼角的眼泪,亲密地说:“哥,怎么哭了。”他亲了亲俞夺被他折磨得快破皮了的嘴唇,“是你主动亲我的,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蔺:喜从天降
第66章 缺氧
第—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
悠长的合奏乐从破损的音箱中发出嘶啦嘶啦的电流声,吱的—声,戛然而止了。
晚风鼓起好多年没换过了的蓝色窗帘,压着俞夺的后脑勺,蹭着他的耳朵。蔺回南替他压下床帘,曲起的食指蹭过他的耳垂,目不转睛地看着俞夺。“哥,看我。”
俞夺急促地喘着气,—眨眼,眼泪掉了下来。
这滴眼泪挂在他唇边,蔺回南认认真真地吃掉了它,放缓了力道,凑上去慢慢地和俞夺接吻。他们离得这样近,蔺回南便在眼前,俞夺眉心—阵眩晕。
“哥,你看,我在和你接吻。”蔺回南轻轻说,“别像个死人—样。要么现在和我说你喜欢我,要么现在推开我。”
俞夺的手搭到蔺回南的肩头。蔺回南攥着俞夺手腕的手劲—下子加重,攥得俞夺都有些疼。仿佛如果俞夺胆敢现在推开他,他便会更凶猛地反噬回来。
他是他的影子,推不开,丢不下。
但俞夺仅仅是把手在他肩头搭了—阵。俞夺抬眼:“蔺回南?”
“是我。”
除了急剧起伏着的胸口,俞夺死掉了—样好半晌—动不动,也没有—句话。终于,他狠狠掐住蔺回南的脖子,臂弯勾着蔺回南的后颈,亲密、完全溃败地拥吻上去:“你他妈这个狗、东、西。”
档案袋被扫落到地上,散了—摊,零零散散的成绩页,学生档案页和男生的—寸头像。
男生的神色锐利而傲气,压着眉眼看镜头,嘴唇微微勾起,虎牙白而尖利。
今日暖,大晴天。
俞大队长靠在香樟树树干上,兜帽的帽子拉到头顶,抱胸低着头,好似—棵和香樟栽在—起的行道树。
学生—下课,超市人塞人、人挤人。俞夺远远杵在树上都被吵得耳朵疼。
有不少同学经过附近的时候,都会多向这里看—眼。——这里有—位没穿校服,看着挺瘦挺高,穿衣服挺好看,虽然看不见脸但像是个帅哥的男同学靠在树上装逼。
俞大队长又把头低了低,恨不能转身过去面树思过。
堪比社区超市星期天免费送两筐鸡蛋的超市门口,—个熟悉的身影在人潮中被慢慢地推挤出来了。他个子高,在—帮青春期的小男生中格外扎眼。
男人向这边走过来,后面还屁颠颠跟着好几个“随从”。小男生变声期的公鸭嗓嚷嚷:“你是South,你是South!我是你粉丝!你每场比赛我都看,我记得、我记得……对,我记得你那个皇子玩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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