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中(30)
季寒川失笑,提起:“林奶奶应该会喜欢。”
邵佑说:“哦,看来我还年轻。”
慢慢地,两人换了姿势,肩并肩。邵佑原先还坚持,要身姿挺拔。季寒川看他这样,实在累得慌。他自己歪在沙发上,很不成样子。邵佑想“教育”他,但对上小猫的眼睛,又迟疑,觉得今晚特殊,或许可以给小猫放假。
可放着放着,邵佑自己的后背也贴上沙发靠垫。季寒川心想,“我”可以“不高兴”,那“你”也可以放松一下啊。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看完歌舞,还有小品、相声。节目说不上好看不好看,也就是图个气氛。
邵安远开完视频会议时,已经十二点多。因过年,家里雇佣的保姆走了大半,但也有人留下,拿多倍薪水,告诉邵安远:少爷在二楼会客厅。听动静,在看春晚。
邵安远微微颔首,没说什么,便回到卧室。
这是季寒川与邵佑过得第一个新年。邵佑作息规律,连带的,要求季寒川一样规律。他们八点半上楼,十点半回房间,洗漱、睡觉。
但邵佑答应季寒川,明天自己会抽出时间,陪他看剩下两个小时的内容。
前提是季寒川能按时写完一张数学试卷。不能应付,成绩要高于前面三次做卷子的平均分。
这个要求很轻松,季寒川顺利达成,于是又收获两小时吃点心、看节目的时间。
但这个早晨,邵佑把昨天的姿势抛在脑后,还把季寒川也提溜到自己旁边,两人一起身姿笔挺。
季寒川:“……”别问,问就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往后,再到除夕夜,邵安远不会再对季寒川的存在有什么疑问。他的态度也有变化,到邵佑变成“小邵总”时,邵安远甚至说了句:“小季喜欢吃松子酥是吧?今年厨房多做了些。”
季寒川笑着回答:“是,谢谢叔叔。”
听春晚背景音,成了他和邵佑之间的固定节目。只是听的时候具体做了什么,随着两人年纪增加,身边环境变化,也有各自不同。
邵安远提松子酥的那年,屋外仿佛比往年要冷更多,可屋里很热,于是窗子上凝结了细密水雾。
这边是邵家别墅,四下有围墙,不会有人看到二楼动静。季寒川已经二十四岁,邵佑低头亲他。起先还是唇瓣轻轻触碰皮肤,像是初春时节柳絮飘过身侧,带起一阵柔和的风。往后,却多了一种意味在其中。
季寒川忽而低低“嗯”了声,带着点喘息,说:“你咬我——”
牙齿贴上来,比起先前的痒,多了一点细微的痛。
可又不算真的疼。他脚趾都蜷曲起来了。
季寒川讲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尾音拉长,带点轻飘飘的意思,宛若一片小羽毛,“哼哼唧唧”地落在邵佑心头。
在邵佑听来,就是爱人和自己撒娇。
他从容说:“是。”
想了想,补充:“你也一直在咬我啊。”
季寒川:“……”
这是实话。
近的不说,就说远的。邵佑肩头有一块圆形浅疤,就是出自他。
季寒川眼圈有点红,在白皙皮肤上分外明显。这一幕映在玻璃上,正被邵佑收入眼中。
他喟叹,忽而叫:“寒川。”
季寒川:“嗯……嗯?”
他眼睛忽而睁大。
于此同时,邵佑眉尖微微拧起,也有些被刺激到。可他是斯文讲礼的天诚少东,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场面,自制力的确远远胜过季寒川。于是比起男友激烈反应,他倒是勉强定下心来,笑了下,一边仔细吻着男友,一边在季寒川耳边喃喃讲话。
季寒川自认没太多羞耻心。
可听着邵佑的话,他还是有点受不住,喘息道:“够、够了。”
邵佑看起来正正经经。
可他额头上滚落的汗水、紧绷的肌肉,和如狼一样紧盯着季寒川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情绪。
他问:“什么够了?”
季寒川眼皮颤抖,眼中一片朦胧的水意。
就在前一段时间,邵佑才摆脱一宗灵异事件。他知道邵佑这会儿看起来从容光鲜,可压力一直很大。
他盯着季寒川,看寒川情迷意乱。
季寒川似乎有片刻神思恍惚,宛若沉浸在深深清海。只是邵佑冷静、不再动作,季寒川又缓缓从中挣扎脱离。他眨了眨眼睛,邵佑看他,两人对视,这一刻,他似见到天边无尽黑夜,见到海上辽夐波涛,最后全部、全部化作沉沉深渊。
而在季寒川眨眼时,这深渊倏忽破碎,化作当下这一刻的炽热与温柔情爱。
季寒川嗓音有些飘、有些哑。邵佑觉得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彼此时,又知道,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所以到最后,季寒川只是一顿,又说:“……爱你。”
邵佑骤然失控。
后来,季寒川的背压进沙发、压进地毯。邵佑吻他、咬他,落到最后,都是纠纠缠缠的厮磨。像是猎手看到了自己追逐猎物最脆弱的一面,于是步步紧逼,终于直取心脏。
这一切中,季寒川的意识跟着被雨打风吹去,却有一个顽固念头牢牢扎根,在一切能摸到空闲的间隙想:他也很累吧。
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心意相通。
所以季寒川断断续续,说:“爱你、爱你——”
邵佑的动作从狂乱,慢慢地,又变成温柔。
这时候,季寒川已经有点受不了。明明该是温柔厮磨,可又多了点其他东西,强行禁锢,不得逃脱。邵佑的眼神忽而再度冷静下来,看着季寒川,像是看着属于自己的稀世珍宝。
两人的身体慢慢贴合在一起,体温、心跳都交融在一处。
季寒川觉得,自己像是成了海上一叶扁舟,起先也有过从容遨游。然则此刻,狂风大作、惊涛涌起,而他随着惊涛骇浪,颠沛流离——
又无法逃出生天。
只能承受雷霆雨露。
他第二日醒来时,对镜子看自己,见到斑驳牙印、几处青紫。
季寒川叹气。
他面无表情,拿起创可贴,贴在磨损最严重、到现在还红红肿肿的地方,以防待会儿穿衣服时难受。
那会儿,他和邵佑还不知道,这是邵先生在的最后一个新年。
往后,邵先生渐渐察觉,自己儿子的行程中似乎有很大一片空白。而正是这片空白,让邵佑其余时候的工作量被挤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邵安远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像邵佑这个年纪时,恐怕都没有这样精力。
他觉得这样不好,邵佑一天能睡够四个小时吗?
但问邵佑那段空白时间是做什么,邵佑又不愿意告诉他。
两厢僵持,而后邵安远把季寒川叫来询问。
季寒川当然和邵佑站一条战线。甚至于,比起自己儿子,邵安远更看不透这个青年。在邵佑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邵安远还能有所猜测。可面对季寒川,他却发觉,季寒川竟然滴水不漏到这种程度。
邵安远这会儿已经基本接受,至少短时间内,儿子不可能对他捡来的“小猫”失去兴趣。所以此刻,邵安远对邵佑人生大事的安排,落在“你们得有一个孩子”上。
邵佑明确拒绝。
父子两人僵持。只是邵安远不太在意,觉得邵佑还年轻。再过十年,如果改变想法,依然完全来得及。
他与季寒川吃了一顿饭。期间,问季寒川:“你知道邵佑在做什么?”
季寒川不置可否。
邵先生叹道:“孩子长大了,和以前不同。”
季寒川心想:有吗,我觉得邵佑别的不说,脾气倒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他决定的事,就会用尽各种手段,一力达成。
邵先生旁敲侧击。可实在是“遭遇灵异事件”这种事实在闻所未闻,没有先决信息,邵先生很难想到。
这顿饭之后,邵先生反倒不太在意儿子在做什么了。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儿子下定决心要隐瞒一件事时,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