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 上(5)

　　哈利局促不安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斯内普蹙眉看着他，嘴唇奇怪地动着，看起来很难开口。
　　“抱歉，教授？”哈利试图打破沉默。
　　斯内普又看了他一会儿。“你一个月前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他问。
　　“呃，是的。”哈利快速地说，“海格来接我的时候告诉我的。”他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这很正常不是么？我是说，学校里其他麻瓜出身的巫师，肯定也不会一早就有人告诉他们这个。”
　　斯内普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哈利可以离开了。哈利一头雾水，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教室。
　　“哈利！”刚一出门，哈利就被罗恩叫住了，他循声看去，很惊讶地看到赫敏和德拉科也在。
　　“怎么？”他走到他们面前，“我以为你们都应该离开了，我们还有课么？”
　　三个人都摇摇头。
　　“罗恩只是担心你。”赫敏说，“我很奇怪你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哈利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德拉科。
　　“就如——”德拉科闭了下嘴，哈利发誓他咽回去了一个什么词，“就如格兰杰所说，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这不正常么？”哈利困惑地说，“我不是唯一的，就像赫敏，你在收到信之前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不是么？”
　　“这是因为我爸爸妈妈都是麻瓜。”赫敏说，“可你不是。”
　　“没什么不是的。”哈利说，“我姨夫姨妈也都是麻瓜……嗯，知道魔法但绝不相信和认同的那一种。”
　　赫敏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涨红了脸，小声说了一句“抱歉”。哈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赫敏是以为伤到他了——出于他没有父母这一点。
　　“所以你还没有解释，到底为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德拉科的声音响起，懒洋洋的，拖着长腔，让人分不出是什么意味。
　　“对，就算你……咳。”被赫敏捅了一下，罗恩也意识到了自己准备说的话，匆匆转了话锋，“也应该有人给你留下什么。”
　　“因为德思礼家禁止这一切，就算有人留下什么也肯定被销毁了。”哈利耸耸肩，反正罗恩和赫敏早晚都会知道，而马尔福……好吧，哈利不确定这家伙以前对自己的家庭状况掌握多少，基于他往往只会冒犯自己的父母，哈利甚至不清楚他在不断挑衅自己的几年里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长大。
　　“禁止？”德拉科皱起了眉头。
　　“是，禁止。”哈利说，“提到任何关于‘不正常’的事情，意味着……”他摸了摸鼻子，又看了马尔福一眼，不太习惯在这个死对头面前提到自己不愉快的过去，“意味着关禁闭，没有晚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马尔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赫敏惊讶地张大了嘴，罗恩倒是最好的一个，也许是因为他在火车上被简单告知过德思礼一家。可他还是指出来：“嘿，这不是——那个什么——”“虐待。”赫敏严肃地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呃，这没什么。”哈利说，“无论如何，他们养大我了，也没有缺我吃穿，也让我上学了。”他摸了摸肚子，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去礼堂？”
　　四个人挪动起来。
　　“上学？”罗恩对此表现出了一些兴趣，“麻瓜学校？”
　　“是的。”哈利说，“会教一些算数之类的东西……”
　　孩子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地下教室的门却突然开了。斯内普站在那里，显然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他危险地沉着脸，嘴里念叨着什么。
　　“波特。”斯内普盯着孩子们离去的方向说。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睁开，沉重地说了另一个名字：“莉莉。”
　　四个人到达礼堂的时候，罗恩和赫敏一前一后地往格兰芬多的长桌去了。哈利本也要跟着，却被德拉科拽住了。
　　“还有什么事么？”哈利完全没有被马尔福挽留的经验，几乎是手足无措了——尤其是马尔福还拿出魔杖指着他。
　　是的，熟悉的山楂木魔杖就在哈利眼睛前面不远处，要不是德拉科·马尔福现在十一岁的稚嫩面孔警醒了他，他几乎就要拔出自己的魔杖了。
　　“别乱动。”德拉科说着，专注地指着哈利，念道，“恢复如初。”
　　哈利震惊地看着光芒闪过，自己的眼镜好的像新的一样。
　　德拉科仔细地打量着哈利，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句“好了”，转身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哈利怔怔地摸着自己被修好的眼镜，怔怔地走向格兰芬多长桌，怔怔地坐到了罗恩旁边。
　　“你怎么啦，哥们儿？”罗恩嚼着鸡腿，看了哈利一眼，“你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马尔福帮我修眼镜……”哈利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对面的赫敏听到了这句话，很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上半身探过来问：“修了你的眼镜？哪个咒语？恢复如初么？还是其他的？”
　　“恢复如初……”哈利下意识地回答，依然一副没了魂儿的样子。
　　“哦，是那个。”赫敏仔细地看着哈利的眼镜，评估着这个咒语被德拉科掌握的程度，“他肯定很熟练，不是么？修复得非常完美！”
　　“是，非常完美……”哈利愣愣地说，看起来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来吃饭的了。罗恩把赫敏请回她的位子，给哈利的盘子里放上一些食物，按着他吃，他才回过神来。
　　德拉科·马尔福给他修眼镜。
　　哈利一边嚼着馅饼一边想，以至于差点咬了舌头。迷迷糊糊地结束了这餐饭，准备离开的时候，德拉科又凑了上来。哈利几乎是感激地看着德拉科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现在每一点有他熟悉的马尔福影子的人和事都让他感激。
　　“据我所知，下周就要开飞行课了。”德拉科说，“期待你的表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哈利神色复杂，嘟嘟囔囔着模糊不清的句子匆匆离开，罗恩不得不快速跟上他。
　　“你觉得他是在炫耀么？”哈利突然停下脚步问罗恩，“或者讽刺什么的？”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罗恩说，两个人一起往宿舍去，“不过，你知道，马尔福就是有这种一说话就让人不舒服的本领，所以你觉得怎么样，也许是对的。”
　　“对。”哈利肯定着自己，“他肯定是来炫耀和讽刺的，什么期待我的表现，多半是期待我的出丑！”
　　罗恩迷茫地看着哈利：“哥们儿，你和马尔福有仇么？你对他好像有很多偏见。”
　　哈利一下子卡住了。
　　他和马尔福有仇么？上辈子那个，有的，从进霍格沃茨就没完没了的大仇。可是现在这个不是那一个，这一个马尔福，他实在找不到什么特别需要讨厌的地方，更何况这一个马尔福已经不止一次表达了友好交往的意图。
　　“我还是觉得可怕。”虽然试图说服自己，但哈利还是无法让心情平静下来，“和马尔福做朋友，天啊。”他小声念叨着，没让罗恩听见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哈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不期待飞行课过。但是无论如何，周四下午，飞行课开始。
　　最起码自己这次不用担心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
　　哈利看着自己的扫帚，听从霍琦夫人的指示喊了一声“起来”，扫帚立刻跳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觉得安心。
　　赫敏的扫帚在地上打了个滚，纳威的扫帚纹丝不动……哈利一一看过这些熟悉的画面，目光放到了对面的斯莱特林。
　　“起来。”德拉科·马尔福似乎就等着他看过去呢，哈利的目光刚刚扫到他的时候，扫帚就跳到了他的手里。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想，哈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现在这个马尔福的表现来看，哈利不认为他会再拿纳威的记忆球来挑衅什么。而且，今天猫头鹰送包裹的时候马尔福并没有过来抢夺……那么，没有了第一堂课就和自己发生冲突的马尔福，他还能早早进入魁地奇球队么？
　　也许晚一年也没什么。
　　哈利有点儿沮丧地想，他还是希望早点儿接触魁地奇的。
　　这时霍琦夫人给了第二个指示——骑上扫帚。哈利摆好姿势，等着霍琦夫人吹口哨。突然，身边响起一声惨叫，哈利意识到是纳威的扫帚失控了。一阵混乱过后，霍琦夫人带着纳威去校医院。
　　德拉科突然走了过来，他弯腰，然后——“嘿！”哈利叫住德拉科，意识到他从地上捡起了纳威的记忆球。德拉科上下抛着那个记忆球，看着哈利笑了。他侧身倚着扫帚开始移动，挑衅地看着哈利。
　　“来啊，波特？”


第6章
　　熟悉的马尔福！
　　哈利几乎热泪盈眶。他这一次不是不理会，而是完全没听到赫敏的劝阻了。虽然马尔福只是骑着扫帚上了天，上下抛着那个记忆球，但这丝毫不影响哈利此时满心激动。
　　熟悉的马尔福！
　　哈利在心里欢呼着，二话不说骑上扫帚，果断地上了天。
　　“还回来马尔福！”他畅快地喊着。
　　德拉科把记忆球握在手里，往哈利的方向伸去。
　　“我假设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哈利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识到德拉科说的是一起打魁地奇的事。
　　“现在？”哈利疑惑地说，“我们才一年级——嘿，等等，你先把记忆球还回来！”
　　“是的，我们才一年级，还没有魁地奇。”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但是，你看，我们有记忆球——”德拉科猛地把记忆球扔了出去！
　　“嘿！”这动作突如其来，哈利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冲了出去。德拉科紧随其后，死死地跟在哈利后面。
　　风声呼啸，哈利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记忆球，那个小东西在他视野里不断放大——拿到了！哈利及时地抓住了记忆球，调转扫帚准备回去，一转身却差点撞上德拉科的扫帚。
　　“好吧，你赢了。”德拉科说，越过哈利的肩膀去看他的身后，“不过，也许会带来麻烦？”
　　哈利回头看了一下，麦格教授正隔着玻璃震惊地看着他，揪着领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愤怒模样。哈利哆嗦了一下，幸好他紧紧地握着扫帚，不然肯定就掉下去了。他僵硬地对麦格教授笑了笑，立刻转回头开始下降，德拉科依然紧紧跟着他，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欢呼着跑向他，罗恩露出敬佩的表情，赫敏大声说着这有多么危险——“哈利·波特！”
　　哈利听到了熟悉的麦格教授的声音，欢呼的学生们静止了，人群分开，让出了里面的哈利。
　　“是，麦格教授。”哈利叹着气把记忆球交给罗恩请他转交给纳威，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愉快，并尽力让自己显得垂头丧气。
　　麦格教授上下打量着他，哈利注意到她的视线也有看向身后的马尔福。哈利也跟着看了一眼，注意到德拉科看似板着脸，嘴角却有一个小小的弧度。
　　“跟我来，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哈利抬脚跟着他走，步伐轻快有些压不住自己的高兴。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但不能确定是不是马尔福，那声音含着微妙的愉悦和无奈，哈利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