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穿越还珠之还君明珠
文中部分引用改写自《还珠》原著,就不一一标注了。
===========人物剧透===========
大——福隆安:袭一等忠勇公 兵部尚书 太——和嘉:固伦和嘉公主
四——永瑢:新皇宣庆 八——西林觉罗·姒儿
十——多隆:一等侍卫 九——钮祜禄·善保
13——福康安:字瑶林,满洲镶黄旗 14——永璂:慎郡王
康熙——多拉尔·海兰察 纳兰性德——晴儿:和硕和瑞格格
乾隆——永琪嫡女 绵忻/旦旦 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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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秋夜长天 前尘旧事晃如烟
雍正四年,九月初八。
养心殿内,胤禛一如往日正在批奏折,看着看着却渐渐心绪不宁起来,不由的撂下了手中的折子,拧眉沉思。
贴身内监总管苏培盛偷偷觑着这位冷面帝王阴沉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进来,跪倒在地。
“何事?”胤禛回过神来,拿起折子,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罪人阿其那,去了。”
手中的朱笔轻轻一颤,在折子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胤禛却似乎未听到这句话,面色沉静,波澜不惊。
好半响,才缓缓应了声“知道了。”
西暖阁中一片静谧。
胤禛面向窗外,负手而立:“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连忙应道,这八爷去了,陛下虽然面色如常,却不知……
胤禛淡淡开口,似在自问:“朕是不是太绝情了些?”
苏培盛闻言大惊失色,立刻跪下:“皇上,奴才惶恐。”
胤禛斜睨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窗外。只觉夜凉如水,孤月高悬,竟是说不出的寂寥。
为了这天下,这么多年来,兄弟阋墙,勾心斗角。即便最终接下了这个位子又如何呢?劳心耗力,铲除异己。河清海晏,又谈何容易?
胤禩……
犹记得幼时自己乃佟佳皇贵妃养子,胤禩却是出身寒微,两人交集甚少,然少年总角之时,却也兄友弟恭,后来分府出宫,两人更是比邻而居,私交甚笃。
彼时的胤禩,少年意气,裘马洋洋,人人交口称颂。却因是惠妃养子,被归为大阿哥一党,彼此立场不同,渐行渐远。
再后来,势成水火,针锋相对。见了面也大多是虚与委蛇,明嘲暗讽。再再后来,成王败寇,不提也罢。
胤禛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苏培盛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皇帝晦暗的脸色,不敢出声。
第二日,怡亲王府。十三爷独坐院中,喝了一夜的酒。
酒醉之际,恍惚间似乎还看到昔时的廉亲王向自己举杯,一脸温润柔和如初。他说,十三弟,以后就都靠你了。
“八哥啊八哥,你到算的精细,哈哈!”胤祥歪在石桌上,伸手捞过眼前的酒壶,“四哥……如果……呃……该多伤心啊……”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怡亲王薨逝。
胤禛独自在西暖阁中,一夜静坐。
从此,真正的孤家寡人。万里江山,无边寂寞。
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胤禛积劳成疾,累于案牍,病猝。
神智消散之际,依稀间似乎见一少年朝自己转头微微一笑,芳华刹那。
二、庄生晓梦 一朝梦醒朱颜改
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胤禛只觉得口干舌燥,全身虚脱无力,下意识开口:“苏培盛。”
朦胧间,只见一个身影掀开帘子:“主子爷,您可醒了。”不是苏培盛,眉目陌生的小太监一脸惊喜,“您前儿夜里突然发起高烧来,可吓坏奴才们了。如今可总算醒了,真是万幸。”
“你……”胤禛一阵晃神,“你是……”
“奴才是小孟子啊!爷您这是怎么了?”唤作小孟子的小太监接道,一脸惶恐。
胤禛眉间紧皱,微微起身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自己那双明显年少纤细指节分明的手掌之上。
这个地方是,阿哥所?
这双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
胤禛面色不变,心中却如同掀起惊涛骇浪,思忖半晌,最终决定先不动声色:“……拿水来。”
小孟子立刻殷勤的端了水过来伺候他喝下,一面絮絮叨叨:“爷您昏着的这两日,纯妃主子和四格格日日过来探望,万岁爷也是问了好几次。现您醒了,要不要派人通传一声?”
胤禛略一思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现在刚过戌时。”
“太晚了,明儿再说吧。”胤禛淡淡道。
小孟子一拍脑门:“哎!您看奴才这脑子,都糊涂了。主子您昏了这么好久,可要奴才去拿些吃食?”
“不必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胤禛揉着额角慢慢躺下。
小孟子应声退下,而胤禛躺在床上,只觉脑中一片混乱,辗转反侧,直到窗外微微露了白,方疲惫睡去。
第二日,因着前夜里睡得晚了,直到巳时将近,胤禛方醒了过来。
小孟子站在床边,一见他醒了立刻上前伺候。
胤禛半坐起来倚在床上,看看这屋里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再看看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不由苦笑。竟然不是在做梦?还是朕根本就还没醒?
默默的进了药,正吃着饭,一个小太监叩门来报:“六阿哥,四格格来看您了。”
原来这身子的主人是六阿哥,不知如今当朝的皇帝是谁。胤禛想了想:“请格格进来吧。”记得昨晚小孟子好像也说起过四格格,想必这四格格与这身子的主人应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吧。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一身和硕格格服饰的女孩子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容貌颇为清秀的小宫女。
“见过六哥。”才十岁左右的小格格轻轻巧巧的见了一个礼,“六哥你可好些了?这两日额娘可为你担了不少心呢。六哥你以后可得好好仔细身子了。”言谈间倒是颇为亲热,还带着些许撒娇般的埋怨,只是——
胤禛愣了愣神:“二哥?”刚才那小格格轻轻斜睨一眼的神色,一瞬间竟让他觉着像极了当年的太子殿下。
“六哥?你刚刚说的什么?”那四格格也微微愣了一愣。
“没什么。”胤禛掩饰道,“以前不觉得,刚刚不知怎的竟发现四妹你与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似。”他与胤礽少时较为亲近,如今想起,神色之间不由有些怀念。
和嘉微微眯起凤眼,其实刚刚她听的清楚,永瑢分明喊的一声“二哥”。虽然他声音放的极低,可说话间两人隔的颇近。
这声“二哥”想必不可能喊得是那个乾隆三年就短命夭折了的端慧皇太子永琏,那么……难道?
和嘉,或者说胤礽,不淡定了。虽然说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可这,都快十年了啊!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真的……
既然确定了必是前世的兄弟无疑,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胤礽打量着眼前的“六哥”,心里有了主意。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六哥’说说话。”胤礽朝身边的人动了动指头示意道。
胤禛也朝小孟子微微颔首,却不由警惕起来。
宫人们鱼贯而出,顺便带上了门。胤礽随意开口:“六哥平日里都叫我的名字,今儿怎么光喊四妹了,真是不习惯。”
胤禛心下一惊,却笑道:“叫什么都不一样吗,我们兄妹之间何必讲究这些。”却见这四格格盯着自己,眼神莫测。
胤礽被那个“兄妹”噎住了,不由怨念起来:凭什么孤成了个女人,还已经做了十年的丫头片子,这老四却平白捡个便宜,还一跃就成了自己的兄长!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再看胤禛此刻面色,虽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可细看之下,分明竟还有几分慌乱。这都多少年没看过老四这样的表情了?胤礽不由勾唇笑了:“胤禛,孤是胤礽。”
胤禛顿时再也绷不住平静的脸色了,错愕又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四格格,呆了好久,方脱口而出:“二哥!?你怎么变成女人了?!”
太子殿下的脸顿时黑了。
一番交谈之后,胤禛终于知道,如今竟已是乾隆十九年。而现在的自己却成了自己儿子的六子,爱新觉罗·永瑢。而胤礽现在则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四格格和嘉,并且已经以这个身份生活了十年之久。
如此荒诞,却又如此真实。
“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竟会有这么一天在此相见。”胤礽感慨不已,“以前孤也曾想过,会不会遇上与孤一样带着记忆转世的兄弟,可人海茫茫,更何况是在这深宫之内。十年了,孤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谁知孤这六哥竟会有一天变成了胤禛你。”
胤禛同样无限感慨,谁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自己儿子的儿子呢?想起弘历,不由问起政事。
胤礽斜睨他一眼:“你这四儿子为政倒还勤勉,除了偶尔好大喜功一点,平日里奢侈一点倒也没什么大毛病。你倒是很关心国事。”
胤禛轻咳一声,转开话题:“不知这永瑢是个什么性子?”
胤礽道:“永瑢年方十二,平日里多好书画,个性温文儒雅,和你差的太多了。若拿我们兄弟相较,应当更加接近老八吧。”
说到胤禩,胤禛不禁微微一愣,想起了当初神智消散之际看到的那个幻影,不由的就走了神。
“……说像老八也不对,当初老八可也暗地里给孤使了不少绊子,那点符合温文儒雅君子端方了,也就只会老拿那张笑脸骗人……胤禛?你在想什么?”
胤禛回过神来,眼前尚带着稚气的少女面色如玉,神采飞扬,眉目之间明明是如此的陌生,可偏偏又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如此令人怀念。
“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呢。”那些,风起云涌的日子。
乾隆二十三年。
一晃又过了四年,这四年里,所有人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冷言寡语为人处事强硬的六阿哥,皇子十六岁却仍未大婚,甚至仍居于阿哥所尚未分府出宫。
按例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幸而上头还有个备受帝王宠爱,迁居景阳宫,隐隐一副“太子储君”姿态的五阿哥永琪,年已十八身边却只有侧福晋左都御史观保之女,索绰罗氏。
相较之下,倒也就不打眼了。
这一日,胤禛照例从坤宁宫请了安出来。打眼却见几个内监领着一群命妇小姐过来。
本只是随意的扫了几眼,视线却在触到那人之时停顿下来。
只见走在后边的一个女子,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浅色旗装,眉眼间神色淡淡,唇角却微微勾起,说不出的温润可亲。
胤禛呆愣在原地,紧紧盯着那人。
任凭是谁,被那样灼热的视线看着都不会毫无所觉。那人微微转过脸来,轻轻颔首,神色不变跟着众人拐了个弯。
胤禛依旧愣在原地。
小孟子试探着上前一步问道:“主子爷?”
胤禛闻声回过神来,眼里竟是少有的急切:“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你去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小姐。”
小孟子一副了然的模样:“爷问的可是那位穿月白色衣服的小姐?”
胤禛点点头,催促道:“快去!”
“喳!”小孟子打了个千退下。
胤禛也不急着走了,站在原地等着。
方才那人,那副容貌,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微笑,分明就是——
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却一副吞吞吐吐的犹豫模样。
“没问到吗?”胤禛皱眉。
小孟子迟疑着说:“回爷的话,奴才问到了。说是总督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
“鄂弼……”竟是鄂尔泰家么。胤禛思索着,不经意间微微一笑。
小孟子却不禁抖了一抖,主子爷竟然笑了?!看来竟是真的对这位西林觉罗家的小姐上了心,可是……
小孟子咬咬牙,继续说到:“听说万岁爷很是看好这位小姐,有意将她赐给五阿哥做嫡福晋!”
三、故人旧颜 王谢堂前误飞燕
御花园,挹翠阁中。
胤禛胤礽遣了身边的人,两人相对而坐于亭中,神色肃穆。
“你确定?没看错?真的是他?”胤礽皱眉问道。
胤禛点点头:“兄弟数十载,怎么可能看错?更何况……”
“更何况还曾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胤礽凉凉的接过话。
胤禛不露痕迹的皱了下眉,心里莫名不悦:“不是说好前事不提。”
胤礽撇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出言反驳他:“鄂弼之女吗?孤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是个难得贤良聪慧的人,待人处事也都是极好的,若说是老八,倒也是与他的性子很是相符。”
而且——
胤礽勾起一抹轻笑,倘若真是老八转世投胎也成了个女人。啧,真是光想想都觉得说不出的舒心啊。
胤礽站起身来踱了两步,想了想,又说道:“为保万全,你还是先找几个粘杆处的前去探探为好。或者孤再去问问额娘,最好能想办法见上一面才是。”他一睁眼就是和嘉了,纯妃又一向待他极好,这“额娘”自是叫的顺心顺口。
胤禛再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才说:“听小孟子打探来的消息说,弘历似乎……”
胤礽:“嗯?怎么?”
胤禛也咬咬牙:“弘历似乎有意把他赐给永琪做五福晋!”
“啪!”高高的花盆底子一歪,向来优雅高贵的四格格太子殿下很不优雅的崴了脚。
胤礽艰难的坐回凳上,捧起茶杯直接灌下一口:“啧,茶凉了。”说着嫌弃的把杯子扔回桌上,“永琪啊~”
胤礽试着回想一下那熊孩子平日里带着两个奴才秧子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小样儿,顿时觉着有些语拙:“其实吧,除了平日里放纵奴才、行事略有些不靠谱,这年岁了也没点正经建树以外,永琪还是不错的。至少长得就很不错。”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也挺孝顺。”虽然孝顺的对象有那么一点偏。
胤禛不置可否:“弘历颇为看好他,选的侧福晋就是家世很是不错的,像永璋,嫡福晋还不如他那个侧福晋。若是真选了鄂尔泰家做嫡福晋娘家,恐怕真是有意立他为储了。”
胤礽微嗤:“这几年弘历对你也挺看好,更何况当年兄弟几个都不是吃素的,那时你也胜了,如今还怕比不过他去?”
胤禛却微微摇头,说了句:“纯妃是汉妃。”
胤礽立刻懂了他的顾虑,皱眉想了想,说:“汉妃又如何?能者得之。何必顾虑这些旁的。”说着又勾起嘴角,“当初孤还想过要不要夺了这位子混个女王当当呢,就你思量多。”
胤禛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胤礽挥了挥手:“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咱大清可不是唐朝,没的要学她武则天。孤省得的。”
只好闭口不言。
随即,胤禛便叫了两个粘杆处的去打探这位疑似胤禩转世的西林觉罗氏大小姐,吩咐着详细清楚的记录了她的饮食习惯言行举止再回来禀报。
然而可惜的是,自个儿却没能等到亲耳听到结果。
第二日,乾隆心血来潮带着他们几个阿哥大臣去了围场。
胤禛的脸黑了一黑,幸好西山围场离得不算远,偶尔打打猎又花不了什么钱。虽然这个偶尔也有点儿太过频繁。不然真的是会被这个败家玩意气死。
想当年爷抄了多少家,落了多少骂名,辛辛苦苦才攒下那么些银子充盈国库。这丫倒好,铺张浪费,奢靡无度,花钱如流水,光是平日里赐给小妾的那些个物件就不知道值多少银子了。
怒归怒,狩猎还是必须要跟着去的。
只见乾隆骑在马上,端的是一派容姿焕发、风度翩翩。他偏过头,看着身旁马背上的五阿哥永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永琪年方十八,面容俊秀,个性开朗,又能文能武,深得乾隆喜爱。他身边的尔康尔泰,则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令妃的侄子,也是十分的优秀的孩子。
再转另一边看看同样英姿飒爽的六阿哥永瑢,呃,这俊美无俦的脸怎么就总是看起来这么冷这么别扭,这么的总让他想起他家老爷子呢?
乾隆深深的忧伤了。所以说还是永琪好啊!
回过神来,乾隆抖擞精神,豪迈的大声喊道:“表现一下你们大家的身手给朕看看!别忘了咱们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能骑善射是满人的本色,你们每一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话音才落,只听到一个声音大声应道:“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福尔康?胤禛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一声冷哼:狗奴才!主子面前也有你随便开口的份儿?
没想到乾隆却似乎毫不在意:“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只鹿。”
胤禛只好嘴角抽搐。
“这只鹿是我的了!”尔康美滋滋的接过话,“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哥!你一定会输给我!”尔泰大笑着说。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豪气干云,一副储君风范。
胤禛却只觉得脑门上一阵青筋乱跳,“谁家天下?”这种话也是随便乱说的?永琪果然是个不着调的!
胤禛气不打一处来,又碍于弘历在旁边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发泄似地抖开马缰向前奔去。
这边随意的猎了两只兔子,一抬头却又看到那三个不着调的,胤禛顿时又气上了,一勒马就想转头,眼不见为净算了。
可那边却突生异变。
只听一声惨叫之后,福尔康福尔泰齐声惊呼:“射到人了!”
胤禛立刻转头过去,只见永琪一脸焦急的翻身落马,想也不想的就向躺在地上的人跑去。
胤禛策马过去,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起那人。只见那绿衣少女胸口插着箭,一身狼狈,面色惨白:“皇,皇上……”
眼看永琪一副立刻就想抱她去见弘历的样子,胤禛不由皱眉拦住他:“说不定是刺客。”
“谁说她是刺客!”永琪一脸痛惜急切,“我看她只身一人,说不定是附近的老百姓……不知道怎么会误入围场,被我一箭射在胸口,只怕有生命危险!快叫太医!太医!”
胤禛眼神冰冷,表情更是不为所动。
却听那少女呻#吟着开口说到:“你们……帮我问问……皇上,还记……记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夏雨荷……”说着便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乾隆听到动静赶过来了,“这就是女刺客吗!”
永琪抱着人,扑通一声跪下:“皇阿玛,儿臣不慎射伤了这位姑娘,她昏迷之前还要儿臣帮她问您还记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皇上,还有一幅画和一把扇子!”永琪的话音刚落,早先眼尖看到那少女腰间系着的包裹的伏尔泰就大声喊了起来。
乾隆震动不已,抢过折扇打开,顿时目瞪口呆,再展开画卷一看,更是惊心动魄。
胤禛再一旁冷眼看着,连气都气不动了,心下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八成又是这个败家玩意儿在外面惹的风流债!
乾隆激动完了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李太医!赶快诊视她!治不好,就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遵旨!”李太医脸色发白的上前。
胤禛阴沉着脸回了屋。
不一会儿,胤礽匆匆推门进来:“怎么回事?听说西山围场出了个女刺客?弘历那死小子还把她带回来了?”
胤禛冷笑道:“哼!女刺客?我看是风流债才对。”
胤礽顿时愣了:“到底怎么回事?孤听说还给抬到延禧宫了?”
胤禛的脸更冷了:“哼!弘历这个不孝子!到底把皇后置于何地?什么时候这后宫竟轮到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妃子做主了?一个很可能是自己私生女的丫头,竟然越过皇后就这么直接放到一个普通妃子那!真真混账!”
胤礽哑然。
即便是他太子爷胤礽,对着这么一张冷脸也觉着有些受不住,只好转移话题:“先别管那些烂糟玩意了。咳,你不在的时候粘杆处给我消息了。”
胤禛一听,哪里还有心思管他弘历的破事,紧忙问道:“怎么说?”
胤礽斜睨他一眼,慢悠悠的说:“你说对了。”
“爱新觉罗·胤禩,如今已然成为西林觉罗家的嫡系大小姐——西林觉罗·姒儿。”
果然上天不仅偏爱我爱新觉罗家,而且还很是公平。曾经的太子爷胤礽,如今的四格格和嘉,勾唇微笑。
四、沧海遗珠 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二日一早,皇上新认了一个义女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
胤礽听了只是挑眉说了一句:“就这么认下了?弘历什么时候行事如此草率了?”
胤禛冷哼一声,讥讽道:“想必其中少不了延禧宫那位的功劳。”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均是了然。
两人,尤其是胤禛对弘历的个性再了解不过,自然猜得不错。
虽然当时乾隆把人送到了延禧宫,但却并没有对她透露什么。然而令妃素来与五阿哥亲近,再不济当时还有两个侄子在现场,自然不愁没有人给她消息。
稍稍一想,令妃便认定了这个姑娘恐怕是乾隆流落民间的私生女。作为最得乾隆欢心,也最“懂”乾隆的宠妃,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够为自己添宠的机会。
撺掇着乾隆认下了小燕子,还顺便给皇后上了一记眼药,在一片“恭喜格格,贺喜格格,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之中,令妃拿着帕子抹抹眼角“感动”的泪花,嘴角却得意的上扬:“恭喜皇上,终于父女团圆了!”
乾隆看着眼前受着伤楚楚可怜的“女儿”,又想起当年大明湖畔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顿时被难得的歉疚感冲昏了头。虽然觉得有些不够谨慎,但是转念想想东西明明白白的都在,时间也都对上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差池。也就乐呵呵的认下了这枚“沧海遗珠”。
当然,一出延禧宫,乾隆还是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叫了几个人去济南,给夏雨荷修修坟,顺便核实一下。
延禧宫里,小燕子高床软枕,迷迷糊糊,飘飘欲仙。
紫荆城外,夏紫薇心痛神伤,六神无主,望穿秋水。
又过了几日,胤礽想方设法,期间豁出脸面向纯妃撒娇数次,终于得了机会与西林觉罗·姒儿相见。
御花园中。
“姒儿给四格格请安,格格吉祥。”胤禩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胤礽伸手虚扶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怪不得胤禛一眼就认出了他!
胤礽心底偷笑,这张脸,除了原本直挺上挑的剑眉变成了现在弯弯的柳眉,竟然和上辈子九成九的相似。
上辈子胤禩就遗传的良妃的容貌,如今眉形一变,赫然就从英气勃勃的俊俏少年变成了一个风华无双的美貌少女。
“你们都退下吧,本格格要和西林觉罗小姐说些体己话,没有吩咐不准过来。”胤礽示意道。
“喳!”一众宫人应声退下。
胤禩微微诧异,面上却丝毫不露,依旧是一副温润尔雅的笑颜。
胤礽拉起胤禩的手,走进挹翠阁中坐下。
此刻四周已无第三人,胤礽笑脸盈盈,单刀直入:“胤禩,孤是你二哥胤礽。”
胤禩心下大惊,面色一变:“你……”
胤礽第二次看人变脸,不由觉得十分有趣。却见眼前的人定了定神,瞬间敛了惊慌,甚至唇边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四格格说的是什么?姒儿有些听不大懂。”
胤礽皱眉:“胤禩,别装傻了。你瞒不过我们的。”
我们?
胤禩继续装傻:“胤禩?四格格说的可是被世宗爷改名为阿奇那的前廉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