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弥生,你哭什么?……快说啊,到底是谁欺负你?我现在就去把他绑过来,让他跪着向你道歉!不然我帮你宰了他?”
弥生说在总部待得很闷,想出去走走,但首领不批假条。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宽慰道:“别难过。等我揍完太——不是,等组合的事情结束,我帮你跟首领申请……”
他考虑到弥生的处境,拍板道:“意大利刚和彭格列搭上线,正缺人手,到时候我就说要情报人员支援,抽调你去帮我。”
“等到了意大利,我放你几天假,随便你怎么玩都好,或者你要我陪你去玩也行。”
中原中也摸了摸少年被眼泪浸湿的面颊,问:“这样好不好?”
弥生不哭了,侧着脸蹭了蹭男人的手套内侧,低声说:“好,谢谢中也。”
“跟我还客气什么。”
中原中也以为把人哄好了,揉了揉他的发顶,匆匆忙忙去揍太宰治了。
他让下属做好了意大利旅游的攻略,却没能用上。
只等来少年的尸体。
下属汇报道:“太多人被Q的异能锁定,久野大人不慎被卷入街头混战,身中数枪死亡。”
中原中也震怒:“他不是每天都待在情报室里吗?保护他的人呢,竟然让他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跑出总部?!平时就只顾着监视——”
下属疯狂咳嗽。
中原中也及时收了声。
下属小声道:“久野大人是自己偷跑出去的。”
中原中也怔松问道:“他要去哪里?”
下属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给远在东京的叔叔递了消息,想……想趁乱逃出横滨。”
——久野弥生想叛逃。
中原中也得知此事,竟然毫不意外。
他看向外头被下属压制着、嘶吼着想冲进来把弥生尸体抱走的高大男人——那是武田川吉,弥生最后的亲人。
“……把人放了。”中原中也吩咐道,“把弥生交给他,你暗中带人把他们送出横滨。”
橘发男人沉默片刻,对下属道:“我桌上的旅游攻略,撕了吧。”
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
久野弥生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眼泪打湿了枕套。
他挣扎着,却无法从梦中醒来。
他又被迫做了第二、三、四……无数个梦。
梦境连环无尽,就像可怕的循环。
他可能没有加入港口Mafia,但被咒灵咬死了。
他可能从咒灵口中逃出生天,但被卷入柯南和酒厂的主线斗争中,被酒厂的杀手或是带走、或是杀死。
轮回中,他有时可以拥有异能力,有时候没有,有时会拥有其他体系的能力。
他曾接受赤王的庇护,在吠舞罗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也曾将一切告知彭格列十代目,企图在彭格列总部搞搞情报,当混吃等死的咸鱼。
梦中,弥生尝试躲开所有人,隐姓埋名居住在深山里,却在23岁的生日那一天,死于地震导致的山体滑坡。
每一次的开局,都是14岁那年的家中惊变,血色之夜。每一次的结尾,都以死告终,他永远活不过23岁,甚至大部分时候,他都死在了18岁的那一年。
但弥生记不清过程,记忆碎片实在太过零碎,除了第一次死亡的全过程,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轮回,但不知全貌。他梦见了很多过去的事,大部分梦完就忘,唯有两个梦境格外清晰。
一个是关于第一周目的事。
另一个则是……水原秋。
七濑里绪的构建度高达75%,而水原秋不过刚过半。
久野弥生本以为自己梦见第一周目和轮回的事情后,会梦见有关七濑里绪的事。
结果并不是。
他梦见了与水原秋的初见。
水原秋是所有人格中第一个诞生的。他诞生于第二周目,弥生逃离横滨,却因高智商、优秀的情报处理能力而被酒厂盯上,抓回组织后。
弥生的母亲是生物医学方面的杰出人才,酒厂希望他能子承母业,帮乌丸莲耶研制不老不死的秘药。
再不济……
也可以因为能高效处理、收集情报,被吸纳成底层成员,为组织做事。
组织要弥生做的第一件事,是杀人。
弥生在港口Mafia时,一直是个非常纯粹的情报处理中转站,被森鸥外养在绝对安全的总部密室里。
牺牲了自由,换来的好处便是不必杀人——起码不是直接杀人。
或许是处于罪孽共担——每个人都动了手,每个人都有罪,就没有人能清白地来、清白地走,没人敢举报——的心思,组织要求久野弥生必须杀人。
伏特加压着那名组织叛徒,逼迫他跪在地上,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久野弥生在港口Mafia学会枪械,他会用枪,但撒谎说自己不会。
“琴酒大哥,我今天状态不好,可不可以——”弥生低声道。
琴酒静静看着他。
那是一个曾在黑泥中滚了一圈的小崽子。
尽管伪装得再好,用污脏的外表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包裹住,琴酒还是透过缝隙看见了那颗纯白的心。
少年仰着脸,如黑曜石一般澄明透亮的双眸中有着非常隐晦的祈求,长长的睫羽不断轻颤,薄唇也被他自己咬出浅浅齿痕。他的面颊隐约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神情略有恍惚。
久野弥生刚被琴酒从被窝里拽起来,只匆匆忙忙地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
少年受过大刺激,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春寒料峭,组织又经常半夜出任务,吹冷风是常事,现在怕是发高烧了。
难怪那位先生看了久野弥生的照片后,坚持要他亲手杀人。甚至要让琴酒监督执行,毕竟谁都知道,琴酒是整个组织中最无情的人。
琴酒看着这个生病不自知的昳丽少年,心中蓦然升起想将他撕碎、将他拉扯着堕入黑暗的欲望。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琴酒大哥,我可以走了吗……?”
少年试探地喊道。
琴酒解下自己的配枪,把伯莱塔塞进少年的手心,冷冷道:“不可以,这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少年绝望地望着琴酒。
只有一次。
琴酒对自己说。
他大步上前,胸膛紧紧贴在少年的后背,抬手握住了少年的右手。
弥生的右手食指死活不肯扣向扳机。
琴酒竟然没有逼迫他去扣扳机,只死死握住他的右手,逼他握紧了枪柄,也不许他闭眼。
“砰——”
叛徒眉心多了一个血洞,死不瞑目,血流了一地。
少年怔怔地,呼吸急促,惯性使然,还紧握着伯莱塔。
琴酒松开手,任由少年跌坐在地。既没有拿回自己的枪,也没有去扶他。
“大哥,这……”
伏特加面露为难,硬要较真的话,这枪其实还是琴酒开的,不算久野弥生。
琴酒没有理会,倾斜烟盒,抖出一根香烟点燃。
“小鬼,枪送你了。”琴酒的嗓音极冷:“下次由你自己扣下扳机。”
男人冷漠说完,带着伏特加转身离开了。
弥生拿着枪,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把枪藏进卫衣内,慢吞吞地回了在组织基地的宿舍。
回了宿舍,弥生在浴室的洗手台处吐得昏天黑地。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血,却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在纸张图文后,距离亲手杀人这么近。
就算进了港口Mafia,他都是直接进后勤情报组,不上前线的。
弥生发着高烧,神思极度恍惚,意识几乎站在了悬崖之巅,距离跳下悬崖、杀死自己,不过一寸之隔。
他看着镜子绝望地想道:为什么不能有一个人来帮帮我?陪陪我、救救我?我一个人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意念一起,几乎再也不曾停歇。
他看着镜子,剧烈喘息着,挣扎地爬回床上。想着大不了烧死,死了算了,还吃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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