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骗过了系统骗不过自己。
他有意在转移话题,他不敢去看五条悟的脸,不敢想现在五条悟会是什么心情,甚至于,他再也不想去面对五条悟了。
他知道这时候五条悟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他闭上眼睛,就当看不见。
耳畔的呼吸急促的厉害,他让系统启动托管程序,就当听不见。
一片黑暗中,他在心里想,他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回来的,他不能给五条悟希望又给他绝望。
但是他又清晰的知道,当他开始认真的思考以后的时候,就说明现在事情已经不可控了。
不过是雏鸟情节而已,不过是雏鸟情节而已。
他闭眼,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研究所内简洁的宿舍装潢。
他像是终于扎进了沙子里的鸵鸟,浑身骤然松懈了下来。
松代一树躺在床上,放空般的躺了半晌。
系统还以为他怎么了:【松代一树,你没事吧?】
【……没事,】好一会,松代一树回答它,【感觉刚刚禅院甚尔那一下太狠了,我现在还脑壳疼。】
系统:【哎这孙子可不恩将仇报吗?】
研究所内的工作枯燥无味。
主要松代一树不懂这些,其实日常的研究都是系统在做,系统跟他说他要干嘛干嘛,他就干嘛干嘛。
脑子都不用动一下的。
当然了,面对一屋子啥也看不懂的高精尖仪器,松代一树就算想动脑子也动不到哪去。
但不知道是为了让一直在不停想着五条悟现在会不会一直在等他的大脑停下来,还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松代一树开始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研究上面。
大概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成为研究员正式三个月以后,他和系统真的发现了APTX4869的研究方向。
黑衣组织看见研究初步成果,松代一树飞快被提拔成了负责人,调往了另一处设备更完善的研究所。
而这就是他和系统最开始的目标所在地,有世界裂隙的研究所。
更重要的是,兜兜转转,这个研究所居然和高专很近。
研究所被掩盖在一所药厂的外观下,药厂出去就是不远处就是一个还算繁华的小社区。
研究所内所有研究员们日常的放风需求基本都在这个小社区内了,大家都是宅男,也没什么好出远门的,松代一树和他们混的不熟,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出去。
直到有一天,日常研究结束后,几个手下的研究员凑在一起说打算去社区的居酒屋,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反常地回绝了聚会邀请。
“下班顺路,喝酒就免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女儿过生日,我在那边的甜品店里给她订了蛋糕。”
“甜品店?”松代一树本来都走过去了,听见这句话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对,就在社区最旁边的拐角,”研究员一愣,“组长你喜欢吃甜品啊。”
松代一树:“……没有。”
但某个喜欢吃甜品的白毛像是攀附而上的藤蔓一样,迅速爬满了他整个思绪。
系统在边上闲闲嗑瓜子:【你要实在想五条悟就回去看看呗。】
松代一树嘴硬:【我没。】
然后第二天,他还是十分诚实的去了。
去的是那个甜品店。
甜品店旁边是一家零售店,零售店旁边有一个吸烟点。
他每天去买一包烟,宿舍里未开封的烟都要堆成山了,也不抽,就像是找个借口去甜品店门口转一圈一样。
有次研究员进他房间吓一跳问他囤这么多烟干嘛?
松代一树想了想:“个人癖好。”
研究员似懂非懂的走了。
松代一树也说不太清楚他每天在这里待的那几分钟是想要撞大运恰好碰见来这里的五条悟,还是只是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
直到有一天,他没有遇见五条悟,但偶然遇见了来这里买烟的硝子。
家入硝子还是叼着一根烟,松代一树进去的时候,她刚好从里面出来。
鬼使神差的,松代一树看都没看从柜台上随手买了一包,走到吸烟点拍了拍硝子的肩:“借个火?”
“嗯?”家入硝子愣了愣,掏出来一个打火机,“给。”
松代一树没抽过烟。
他学着记忆里家入硝子的样子吸了一口,辛辣的气体直冲鼻腔,呛的他有点想流眼泪。
家入硝子看这个夹烟手势出乎意料老练的人居然被呛成这样,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好笑的说:“这个烟太烈了,不适合初学者抽。”
“我知道。”松代一树咳的惊天动地。
他在点燃的那一刻就发现了这种烟是硝子和夏油杰以前抽过的那种,太烈了,硝子抽完一包就不抽了,倒是经常能看见夏油杰叼着这种。
总而言之,它一定不适合初学者。
但在这一刻,他说不清楚抽烟是为了回忆一下昨天还是为了什么别的,他又深深吸了一口。
这次,他如愿以偿的呛的眼前模糊。
禅院甚尔没有认出他,硝子没有认出他。
原来在他不加任何遮掩的情况下,能一眼看出他是谁的也只有五条悟一个人。
第二天,满屋子的烟被他丢了个干净。
他再也没去过那个便利店。
几个月后,在所有研究员都不知道的地方,系统做出了APTX4869的完全品。
系统对着这颗药丸发愁:【哎,这东西不能交给黑衣组织吧?】
松代一树:【肯定不行啊。】
【……忽然好不爽,】系统想了半天,【这玩意研究出来就要销毁,那研究了个啥。】
松代一树想了想:【那要不别销毁了我吃了算了。】
系统:???
它想了半天:【也不是不行。】
反正这是管理局的壳子,松代一树登出世界之后也不会再启用,吃就吃呗。
松代一树还真就吃了。
吃完之后,咂咂嘴:【感觉没啥特别的。】
系统:【醒醒,我们研究的又不是绿巨人药,你还想有什么不同。】
它看见松代一树吃了之后又惆怅起来了:【唉,这下是真的没人知道真正的APTX4869曾经出现过了。】
松代一树嘴上跑火车:【没事,科学不记得你我记得你,从此开始你就叫APTX4869了。】
系统:【???我抗议。】
松代一树:【抗议无效。】
APTX4869:【松代一树你无不无聊!】
时间再往后几个月,最后一条世界裂隙也被解决了。
忽然有一天研究结束后,APTX4869叫住了他。
【松代一树,】APTX4869说,【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松代一树莫名其妙:【什么日子?发工资的日子?】
系统:【今天是五条悟的生日。】
松代一树猛地一顿。
五条悟的生日,就代表这一天一过,他就彻底满十八岁了,而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即将结束了。
这是自换了这个壳子以来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忽然换下白大褂问系统:【能定位到五条悟在哪里吗?】
APTX4869说:【能。】
那天松代一树从研究所一路跑去了定位点,横跨了大半个东京。
五条悟的生日出乎意料的,没有在本家内过。
东京下大雪,五条悟坐在居酒屋里,身边只坐着家入硝子。
松代一树隔着一扇窗子和一条街看他,忽然,系统开始叮叮当当放圣诞歌。
松代一树:【你放圣诞歌干什么玩意。】
APTX4869:【应景。】
过了一会,它又说:【……就当庆祝一下你即将完成任务吧,本系统编号APTX4869,合作愉快。】
松代一树:【合作愉快。】
于是在圣诞快乐里,大雪淹没他的头顶,给他盖下宛如十年前一样的白发。
来也苍苍,去也苍苍。
零点了,手机上的时间骤然跳跃至12月8日,他摘星揽月的五条大少爷从这一秒开始正式十八岁,然后义无反顾的向着管理局记载里的那个五条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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