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安消磨时间的方式是睡觉,但他总有睡不着的时候。弗洛里安找不到人讲话,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让自己不至于忘记语言。若是这样下去,其实也还好,毕竟圣杯中的魔力充足,能够让弗洛里安继续活下去。
但好景不长,某一日,圣杯之中突然多了一些黑泥。开始只不过是一点,越来越多,弗洛里安跑到哪里,那些黑泥就会跟到哪里。他们像是恶鬼,仿佛将弗洛里安当成了唯一的玩具,肆无忌惮地逗弄他,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哈哈大笑。
到最后,圣杯之中盛满了黑泥。
弗洛里安又重新沉入了黑泥之中。
圣杯中的魔力并没有消失,弗洛里安还能够生存下去。但黑泥日日夜夜都将他侵蚀,有时候弗洛里安甚至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闻到的只有血腥味。这样的日子,和之前比起来,就要太漫长了。
完全没有希望可言,更没有未来可言。
可弗洛里安不想死。
人总要给自己找寻支撑下去的动力。
于是,弗洛里安终日里含糊地念着一句:“……我不怕疼的,我不怕疼了。”
好像只要说出这句话,他就再也感受不到黑泥在慢慢地将他腐蚀一样。
梦境在此戛然而止,吉尔伽美什睁开了双眼。
英雄王想起白天弗洛里安的一举一动,站到弗洛里安的床边看他。
吉尔伽美什高傲至极,很少会去考虑身周人的感受。但他想到在和禅院尚也的战斗结束后,弗洛里安摇摇晃晃的站着,对他抱怨一句“好疼”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的手指碰了碰弗洛里安的脸。
-
所有的马甲都有一个特殊的debuff,比如津岛温树的debuff是“病弱”,逮着机会就生病,但会吊着最后一口气。禅院尚也的debuff是“倒计时”,这与五十岚枫当时下线的特殊状况有关,毕竟那时候的禅院尚也,若是在限定时间内没有选择正确的选项,得到外界的求助……确实会死。
弗洛里安自然也不例外。
“寄生。”
五十岚枫念出弗洛里安debuff的名字,慢慢地皱起眉:“由于受到圣杯中‘此世全部之恶’的长期影响,马甲‘弗洛里安·冯·爱因兹贝伦’本身就是起到献祭作用的小圣杯,该马甲的身体里将会有‘此世全部之恶’的部分意识寄生。若受到外力作用影响,该意识可能会占据马甲躯壳。”
“……这是什么玩意?”
五十岚枫吐槽:“所以津岛温树的身体会强制下线,禅院尚也的生命在倒计时,还有脏东西过来抢弗洛里安的身体?你办事靠不靠谱啊?”
系统:“……”
有作业要它写的时候就喊宝贝,没作业的时候就这副态度。
五十岚枫:“所以,这个意识真的会抢走弗洛里安的身体吗?”
“宿主,该debuff介绍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可能,并不是一定,”系统一眼一板地说,“在这方面,系统帮不了您。毕竟还是要看宿主您个人的运气的。”
总结,看脸。
五十岚枫:“……所以你说说,你到底能起什么作用?连这种后门都不会给我开一个?如果弗洛里安的身体真的,我是说万一,毕竟谁都会有运气不好的时候,那他的身体还能抢回来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可能?”
“……”如果系统有实体该多好,五十岚枫遗憾地想,“所以这个debuff不就是个看运气的吗?”那就得给弗洛里安这个马甲再准备几套剧本了,不然可能不够用。
运气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呢。
“等一下,外力作用?”
五十岚枫反应过来:“那今天禅院尚也和弗洛里安打架也算外力作用吧?”
毕竟趁虚而入这个道理,并不难明白。果不其然,在下一秒,五十岚枫就明确地感受到属于马甲“弗洛里安”身体的异样,而弗洛里安的这副模样,显然被吉尔伽美什看到了。
-
时间回到现在。
“……吉尔。”
弗洛里安显然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他的面色苍白,四肢不停地颤抖,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来。他现在要分出神智说话极为艰难,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秒就没了气。
“帮我去找一个人……”弗洛里安努力让自己说话清晰一点,“神律澈。帮我去找到他,他是最后一个玩家……他有办法的。”
东京。咒术高专。
五条悟不善地盯着月下禅院尚也的背影:“你要离开?”
“嗯,我得去找个人,不能让他们再把握主动权了,”禅院尚也回头,“我得去找神律澈。”
横滨,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宣布了接下来侦探社成员的主要任务。
“我们必须找到第四个玩家。”他说。
第32章
东京, 咒术高专。
月光朦胧,落在禅院尚也的身上,像是给他隐隐地罩了一层似有似无的薄雾。在告诉五条悟自己的打算之后, 禅院尚也抿了抿唇,补充道:“而且之前津岛就被袭击了。”
他尽量以轻快的语气说着:“谁知道那个小孩会不会有一天带着他背后的那个人找上门来?你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高专的, 万一哪天你出去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了怎么办?”
五条悟没说话, 只是这么看着他。苍蓝色的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汐一般起起伏伏。
禅院尚也还是没相信五条悟。五条悟乍一意识到这件事, 率先涌上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不满。但同时, 五条悟也清楚禅院尚也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做。
在十五岁的时候, 他们俩本该并肩前行的人生迎来了第一个十字路口,从此他们分别往各自的方向奔去。从那以后,禅院尚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禅院家的各种小人嘴脸、家族对他近似于压榨的栽培之中度过, 禅院尚也的一只脚已经落空,这时候只要有人稍微推一下,他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禅院尚也很难再对别人付出什么信任了, 即使是五条悟。
五条悟总觉得他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事实也的确如此。从禅院尚也做出那样不理智的选择, 宁愿冒着风险也要过来确认一眼五条悟的安全, 就知道他不可能对五条悟是无动于衷的。但也是因为这样,禅院尚也如今身上背负得太多, 甚至连自己的命可能都会保不住。他们之间错过得也太多,越在意五条悟,越不会信任五条悟。
五条悟的眼睫毛扇了扇。
其实躲在禅院尚也背后,看禅院尚也站在自己身前, 五条悟十分乐见其成。他从来都知道禅院尚也对他的纵容代表着什么,所以五条悟才会肆无忌惮。
但被禅院尚也当成是高塔里的公主殿下是一回事, 被禅院尚也不信任,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公主殿下这个名头,五条悟觉得还蛮好听。
“那尚也和我一起去买喜久福不就行了吗?”
五条悟提起嘴角,一步步地向禅院尚也走过去。白发的俊美青年双手插兜,步伐自在得像是在散步:“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做,他们就没有可趁之机了。”
他走到禅院尚也的面前:“你觉得怎么样,尚也?”
月光下,他们俩人的影子在此刻交织在一起。
“……我不喜欢吃喜久福,毛豆生奶油味对我来说也不行,”禅院尚也面无表情地看他,“我建议你去找别人,比如躲在后面那棵树的……那些是你的学生吧?”
禅院尚也挺了挺背:“躲在树后偷听这套,我六岁的时候就不做了。”
……怎么听起来还挺骄傲?
“确实,”五条悟赞同地点点头,“我们小时候都是直接站在他们的背后光明正大听的,从这点上来说,这些可爱的学生们还有进步的空间。”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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