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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作业抄的人没资格挑三拣四。”伊瞳写作业的准则是“不会做就跳过”。
“没办法了——宫本同学，你的作业麻烦借我抄一下。”邻桌的同学直起身，靠着座椅伸出手，自然的向后面的同学索要作业。
那个位置原先是朋友在坐，现在应该是空的才对……
“快点抄，上课前还我。”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本作业。
……诶？
“知道啦知道啦，哇噻！不愧是年级第一的宫本同学，答案都写满了。”邻桌的同学翻开作业，欢欣鼓舞地抄了起来。
那只手收了回去，抵住自己的下巴。伊瞳的视线，顺沿手收回的轨迹、定格在一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上。
感觉好久没见到这张脸了。
他是……
“哈。”朋友主动对伊瞳笑了笑，“不认识我了吗？瞳。”
伊瞳：！！！
“你怎么、你怎么会……”伊瞳目瞪狗呆，朋友站起身：“出去再说吧。”
伊瞳跟在他身后走出教室，等来到没人的地方时，把朋友摁在墙上问：“咚！你又在搞什么鬼？！”
被壁咚的朋友眨眨眼。
伊瞳捏住他的脸左右拉扯：“是人皮.面具对吧？憋装了！费奥多尔！俄罗斯饭团！老——鼠——精！”
朋友：“阿巴阿巴阿巴。”
伊瞳住手：脸好像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朋友揉了揉脸：“显而易见不是么？我还在这里，以原本的面貌站在你面前，只能说明一件事……你看起来不太聪明啊瞳。”
伊瞳神色剧变：“世界没有融合？！！”
“嗯哼～”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融……你看起来才不太聪明！你全家都不太聪明！！”
“啊哈～”
朋友抱着手，他比伊瞳高一点，垂眸看着他：“瞳，我问你，世界融合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伊瞳：“条件是……我们在梦境中死亡？”
“回答正确。你还记得鸽子脚下的数字吗？”
“嗯。”每当伊瞳在梦中死亡一次，鸽子脚下的数字就会锐减一次。
朋友伸出三根手指，这是我的死亡次数：“三、二……”
“一。”朋友留下一根手指，“我总共死了两次，因此数字还剩下【1】。”
“你呢？瞳。”
伊瞳想起昨晚在梦中看到的：“……【1】。”
“这不就结了？”朋友摊手，“你我的数字都是【1】——世界当然不会融合了。”
“可为什么……”伊瞳不明白，低喃：“明明上一周目我附身的人没有死，世界也还是融合了呢？”
刀之助被便当的那一周目，泉禾野没有死，伊瞳一觉醒来后也还是来到了新世界。
朋友轻声回答：“因为我死了啊。”
“……什么？”伊瞳抬起头。
“上一周目，我在梦中自杀，我的数字清零，拖我的福世界才能融合。目前看来：只要我们中的一方数字清零，新世界就会到来呢。”
“啊对。”朋友在梦中自杀促成世界融合这件事，伊瞳还有印象……
“等等！你还记得上周目发生的事？！”伊瞳瞪圆了眼睛。
朋友微笑道：“记得相当清楚呢。”
“包括我所有的迷茫、挣扎、分裂，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瞳，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我的灵魂仍然存在，思想却与我背道而驰，我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要受制于那具身体。”
“……抱歉，我体会不到，但一定非常痛苦吧？”伊瞳松开手，放在自己胸前。
“那还只是其次的，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朋友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总之，我不想再回去了。”
可是……
想说的话无法宣之于口。
朋友不再多言，转身朝教室的方向离开。
伊瞳凝望他的背影，咽下那句——
可是，我想回去啊。
……
第101章
上课了, 伊瞳心不在焉地盯着黑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任意一方都可以的话，他也可以啊？只要在梦境中死亡，世界就能融合了不是么？
他也可以的。
只是在那之前, 伊瞳还需要向朋友确认一件事——
“如果世界融合, 我会怎样？”朋友重复了一遍伊瞳的问题，笑了：“啊, 大概会再回到那具身体里吧。”
伊瞳对手指：“唔……”
“没关系哦，不用顾虑我。”朋友却对此不以为然，“我说过吧？这对我而言只是其次的, 我并不在乎。”
“诶？”
“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啦，不用管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朋友奇怪地笑了笑。
“真的……没关系吗？”
“嗯。”朋友收拾好桌面，就准备回家了。
班上戏剧社的成员在这时走过来，不解地问：“宫本同学，你为什么退出戏剧社？”朋友在今天提交了退社申请。
朋友：“不为什么，我不想玩了。”
另一边动漫社的成员也问他：“下周的漫展活动你参加吗？”
朋友：“不了, 借过。”
朋友走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宫本同学是怎么了？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知道……”
“瞳君, 你跟宫本同学玩得最好, 你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吗？”
“额……”伊瞳结巴道, “可、可能是大姨夫来了？”
同学们：？？？
“斯、斯密马赛！”胡说八道的伊瞳拎起书包跑出了教室。
他当然知道朋友如此反常的原因——
无论是扮演反派也好、Cosplay也好，朋友统统深有体会。
见过大海的人，又怎会甘愿在池塘里和青蛙玩过家家呢？
朋友, 现在已经是钮祜禄·朋友了（划掉——）
“唉……”朋友叛逆, 伊瞳叹气。
回到酒店、和妈妈在酒店楼下的餐厅吃晚饭时, 伊瞳无精打采的样子引起了妈妈注意：“不舒服吗？瞳瞳。”
“没有啦……”
“真的？不舒服的话和妈妈说啊。”
“真的没有啦，只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伊瞳不想让妈妈担心。
“写作业是学生的本职啊，打起精神来苏伊瞳！”
伊瞳努力挺了挺腰板：“是！”
妈妈笑道：“这还差不多。明天就搬回去吧瞳瞳？老在外面吃饭也不是个事儿。”
“搬回去？”
“嗯, 妈妈和房东联系好了，据说三楼还有很多空房。”
“房东？果子狸？”
妈妈：……？
“没、没什么，那我们赶快上去收拾行李吧！”
“我来就行，你好好写作业。”
……
写完作业，伊瞳虚脱地躺在床上。
快要睡过去前，伊瞳猛然惊醒，匆匆忙忙拿过手机：“对了！闹钟！闹钟闹钟闹钟——”
他订好闹钟，每隔五分钟响一次，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
睡意袭来，伊瞳合上了双眼。
……
“咕咕？”雪白空间内，鸽子脚下踩着巨大的数字，俨然等候多时。
伊瞳：“我准备好了！”
鸽子挥翅：“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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