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强,也抱有杀死我的决心,可惜那个人也不是你。”纪德遗憾地举枪瞄准伊瞳,“你还是差了一点。”
……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纪德胜券在握地笑了笑,“我的好弟弟,给我下了毒不是吗?”
“……”伊瞳沉默不语,但眼神中的震惊出卖了他。
“我比你们都要了解纪国,既然肯定他背叛了Mimic,自然会彻查他碰过的东西。”
纪德爱怜地注视手中的枪,毒素已经被驱除干净:“这是我父亲当年赠予我的礼物,得到它的那年,我踏上战场、成为一名为国家奋斗的军人。”
“后来我的国家背叛了我,我还带着它,只是为了提醒自己——”纪德重新对准了伊瞳,“我是一名战士,即使被世界背叛,我也始终是一名战士。”
“我生来就要在战场上死去,而这就是支撑我站在这里的信念。”
“你叫什么名字?”纪德问,“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可支撑你的信念又是什么?”
“……我是瞳,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战士。”伊瞳黯然道,“我会站在这里,是为了一个人。”
“是为了织田先生吗?”纪国问。
伊瞳摇头:诚然,他是为了救织田作才来到这里,但织田作还不足以支撑他做到这个地步——
“是为了……太宰先生吗?”
为了被你杀死的太宰。
“太宰先生和我,我认为我们本质是一样的人。”纪德侃侃而谈,“看破生的虚伪,崇尚死亡的伟大。”
“我们都是追求死亡、向死而生的男人。”
“瞳,你是太宰先生的恋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你应该理解和感谢我才对。”
“我给了他自由,你为什么……”
伊瞳抬起头,眼神充满愤怒。
“……那么生气?”
“哈,你说你们是一样的人?”伊瞳怒极反笑,“别开玩笑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人渣!”
“太宰追寻死亡,是为了从中找到生存的希望……在那个孤独的世界,独自一人徘徊。他从来都没有拖累过别人。”
“而你,不惜把他人家园拖入战场沦为地狱的你,凭什么和太宰相提并论?他比你温柔一千倍!一万倍!”伊瞳真正想杀死纪德的原因是——
“自说自话的把太宰和你这种屑相提并论,气死我了!”
纪德:“……你是太宰先生的粉丝么。”这听起来不像是个疑问句。
“是又如何?”伊瞳哼了一声。
“那就让我送你去另一个世界和他团聚吧。”
“我要你送?我说过的吧,要亲手杀了你!”纵然代价是——
在纪德骤然缩聚的瞳孔中,伊瞳握紧一直攥在手里的炸弹启动装置,按了下去。
“轰隆!!!”
……
第98章
“先生?先生!”
收银员小姐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一共一百日元……您在听吗?”
“啊在!”伊瞳回过神, 看向手里的——
矿泉水?!
“矿泉水?”伊瞳嘀咕着,“不对啊,我记得到便利店来是为买……”
买什么来着?
“喂!能不能快点?”后面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催促。
“不、不好意思!”连忙付完钱退到一旁, 伊瞳眼看后面的人买一袋盐、一瓶醋和一瓶酱油。
看样子是家里的调味料用完。
……酱油?
鬼使神差的, 伊瞳绕到货架前,也拿了一瓶酱油。
付完钱后走出便利店, 伊瞳望向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有一瓶矿泉水和一瓶酱油。
对了,他是因为口渴才走进便利店的!
这家便利店在车站附近,他来到车站的原因是——
【瞳瞳, 我向单位请了假,过来陪你几天。晚上一点半的飞机,大概明天下午三点到你那里。晚安啦,明天见。】
发信人:妈妈。
妈妈来横滨了,今天的飞机,伊瞳要去成田机场接妈妈。
电车来了, 伊瞳走进电车,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周围的乘客窃窃私语:“你看见吗?飞在天上的城市。”
“看见啦, 我还看见咱们横滨的地标建筑。那是啥?投影吗?今天有庆典之类的活动么。”
……
乘客们都在讨论半个小时前看到的景象。
伊瞳也看到了, 但他不关心这些, 盘踞在他脑海里的全是妈妈——
妈妈的飞机能平安降落吗?百鬼丸又去哪里?伊瞳能肯定不在他爬出来的下水井道里。
世界……又变成什么样了?
拧开瓶盖喝口水,大约一个小时后,电车到达目的地。
飞机意料之中的晚点了。伊瞳浑身血液凝结,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际, 妈妈来到他身边:“瞳瞳, 你怎么坐在地上呀?”
“妈!”
妈妈和飞机上的人都还活着,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认知令伊瞳喜不胜喜。
母子二人在东京吃完午饭、临近傍晚时分才赶回横滨。
找了家酒店下榻,夜晚, 疲惫的伊瞳陷入深眠。
……
【伊藤先生,您在看吗?】
无人应答。
泉禾野郁闷地合上日记,爬上床睡觉。
伊瞳也很郁闷:他无法控制泉禾野的肢体,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接下来的日子,他透过泉禾野的视野,亲身感受Mimic事件的发酵,没有他的参与,一切都往刀之助领便当的糟糕方向发展——
才怪。
“天啦噜!太宰先生又双叒叕有新欢!?”上井扑到落地窗上,直呼牛批。
“太宰先生的新欢?”泉禾野的耳朵捕捉到关键词,和上井一块儿趴到了落地窗前。
他们正在三楼的位置,玻璃擦得锃亮,看得清清楚楚:楼下,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门口,太宰治正把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搂进怀里、温柔耐心地安慰着。
泉禾野当时就柠檬了:“他是谁!”
上井震声:“不知道!!”
太宰先生……居然会哄人?
泉禾野恨不得跳下去大喊:放开那个少年冲我来!!!
和泉禾野共享视野、同样目睹了这一幕的伊瞳一脸懵逼(魂体)。
少年个子小小的,被太宰肩膀一挡、加上又是低着头,伊瞳看不清他的脸。
感觉酸酸的:淦!哪里冒出来的小婊砸?眼泪鼻涕都快蹭到太宰身上!哭!还哭?是哭包转世吗?就知道哭!!
伊瞳和泉禾野达成同步:放开那个(小)少(婊)年(砸)冲我来!!!
两只柠檬精,瞪着太宰怀中的人。
不多时,那人脊背发寒地打个哆嗦,终于不哭了,抬起头——
伊瞳:瞳孔地震!!!!!
啊这、啊这这这,这不是他自己的脸吗???
男同竟是我自己?(划掉——)
怎么肥四?有人冒充他??
……
另一个伊瞳和楼下几人说会儿话,和太宰还有伊藤瞳往同一个方向离开。
“真可爱啊,那名少年长的。”上井摩挲着下巴,“太宰先生喜欢那种类型吗?”
泉禾野严肃道:“上井前辈,您觉得我可爱吗?”
上井:“啊?”
“斯、斯密马赛!”意识到自己问出心里话的泉禾野,鞠躬转身跑走。
其实也挺可爱的……伊瞳在心底默默回答他。
接下来的时间,伊瞳思考着另一个自己的事:冒牌的?能瞒过太宰,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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