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预言家无惨(46)

　　无惨觉得还是他比较强, 比上弦之五玉壶强多了！虽然那个壶真的很赚钱但是——但是……无惨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如果他以“对方长得寒碜”这个理由来拒绝对方，那妓夫太郎？？？

　　……算了，反正不要那个壶。

　　反正鬼舞辻无惨的人钱全是抢来的和玉壶卖壶赚来的。他就不一样了, 他是自己亲自打拼出来的！

　　……虽然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

　　无惨待小梅太好，这令妓夫太郎对其产生了警惕。妓夫太郎是自小在花街被欺负着长大的，他对坏人有着一定的敏感度, 自身的感觉也相当灵敏，那些潜藏在表皮深处的恶意与坏念常常能被他识觉到。

　　他当收债人的时候，时常会惹上许多麻烦，有一些借钱的人表面上会好言好语的让他等一会儿，实际上转屋拿了个锤子想要趁乱敲死他然后自己逃跑。

　　感知到对方的恶意的妓夫太郎通常会提前做出反应。

　　当年，来樱那里过夜的客人所留下的镰刀，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小时候是他的玩具，长大了就变成了他的武器。

　　那把镰刀上沾了很多的血，各种各样生物还有人的血。

　　妓夫太郎不仅长相丑陋，而且武力值相当高（这就是为什么别人会选他当收债人的原因），因此大家都很害怕这个拿着镰刀的丑八怪。

　　面对这个表面上平静和蔼宛如好好先生的无惨时，妓夫太郎的心中一直萦绕着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洛夫克拉夫特曾说，人们最大的恐惧在于他们对未知的恐惧。

　　而无惨在妓夫太郎心中，代表着“未知”。

　　他宁愿去跟缘一讲话，虽然对方看钱老子有的时候不是很好使，但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善良的气味。

　　不过这不是妓夫太郎可以决定的。由于小梅现在动不了，所以无惨只能动妓夫太郎了。

　　“因为你当初说过只要你能救你妹妹，你什么都愿意干。所以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无惨缓缓说道，“石仁山，画眉丸。去找这个男人，他会训练你。”

　　当时破产的时候无惨还以为自己的所有属下都被吞走了呢。但是后来他又散发意识查看了一番，发现还是有些鬼当时并不在桃源乡中，也并未在川濑被毁中被杀死。

　　恋雪、画眉丸以及其他的一些未用上的中级鬼都存活了。

　　无惨之前和画眉丸联系了一下，对方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子，一点都没有产生变化。

　　他的家庭依然像是一根随时都会崩断的细线。

　　因为有画眉丸在，无惨就高高兴兴地把妓夫太郎交给对方训练了。

　　反正他只要在家里躺着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属下们来做就行了。

　　虽然很怀疑，但是之前答应了人家无论做什么都行的妓夫太郎，只好拿着那个地址去了。

　　他还是不放心小梅，于是走之前就在远处望了一眼。

　　小梅她，就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当时一定很疼吧……对不起，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的错。

　　……

　　“这个簪子也好看……”

　　小梅捧着那个装饰着梅花的簪子，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静流身后的绿尾巴翘了起来。

　　“还是我的羽毛比较好看哦。”

　　从“鸩”这种妖怪的羽毛当中诞生而出的细小妖物，对着新来的女孩子炫耀着自己深绿色的尾羽。

　　经过介绍，小梅得知静流并不是人类，而是“妖怪”。不过她现在也不是人类了，她是“鬼”。

　　小梅注意到有一道幽暗的视线向她投来，她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偷偷摸摸的在小角落里看她。

　　“哥哥！”

　　小梅用力的挥动自己的小手。

　　妓夫太郎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静流拿过另外一个装饰的很好看的盒子，这是她最近从歌流仙那里讨来的。

　　“你哥哥长得跟你一点儿也不像诶。”

　　“但是我们两个是亲兄妹哦！”小梅满是骄傲地说道，“我哥哥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家人，只是从一团羽毛当中诞生的小妖怪产生了一点点迷茫。

　　“这样啊……我也想要有一个家人。”

　　很久以前，“鸩”这种妖怪也是群居在一起的，只不过是后来全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掉了。就算是有剩下的，也早已背井离乡不再出现了。

　　“嗯嗯嗯……没有的话那就组建一个好了，反正我觉得大多数人家都是这个样子的。”小梅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这句话。在他们那里随意组建的家庭多的很，也不是一处两处了。生活在那里的人生活孤苦，想找个安慰也是不难以想象的。

　　聊胜于无。

　　静流当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随后他又大声的叹气，“嗐，好麻烦，算了。”

　　-

　　石仁山。

　　一个白发的小个子男人站在山巅上，他的视力原本就非常好，变成鬼以后就更加好了。他站在远远的山顶上，就看到山路底下走过来一个绿头发的年轻人。对方长得很寒碜，脸上有一大块墨一样的胎记，长得也骨瘦嶙峋，一看变成鬼之前就没有好好吃过饭。

　　大概也是那种生活无法过下去，才选择变成鬼的人吧。

　　画眉丸接触了很多这样的鬼。

　　而且无惨还给他们提供了工作以及来维持他们生活的工资，何乐而不为呢？

　　结今天出去摘栗子了，今年的栗子特别大，似乎是把去年的分量也一并长出来了。

　　画眉丸蹲在山顶上，折了一根树枝，然后轻轻地向山麓投射过去。

　　另一边，就在无惨把妓夫太郎送出去的几天以后，无惨想要和某个人谈谈。

　　缘一。

　　“你最近稍微有一点奇怪，是发生了什么吗？”

　　和别人谈谈，首先要“和颜悦色”。

　　当然了，对珠世他是直接硬上的。毕竟那个女人太恨“鬼舞辻无惨”，就算是想要和她好好讲道理，对方也是不会听的，还不如直接把人家的记忆操控了算了。

　　不过缘一就不一样了，这好歹是他养了几百年的自家的崽子。

　　这能一样吗？这当然不一样了。

　　无惨不知不觉早就把对方划入了自己家这个范围之内了。

　　无惨这次之所以是想要找对方谈谈，就是因为缘一这几天的表现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一直以来，对方都扮演着一个智力缺失的孤寡“儿童”。话也不太会说，东西也不会太吃，做决定也不会做，每次都要依靠别人什么的才能将手中的事情继续下去。

　　但是最近，你看啊，他说话已经说的这么流畅了，也没有在询问他的前提下自己做了答案。

　　而且现在挂在他脸上的已经不是呆滞，而是名为忧郁的蓝色-情感了。

　　缘一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所以无惨想要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那双掺杂着不可见的黑色的红眼睛，依旧平静。

　　“好像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东西，但是……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继国缘一，他为什么会是鬼？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

　　他是被无惨变成了鬼。

　　那么无惨为什么要把他变成鬼呢？

　　无惨说：你是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是的，缘一知道的，这就是他的宿命。他当年第一眼见到那个男人，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告诉他这件事情。

　　他之所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杀死那个十恶不赦的鬼中之鬼。

　　“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吗？”无惨歪了歪头，“可以哦，只要你朝我撒撒娇的话。”

　　无惨当时脑子一愣，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顿时感到非常羞耻，想要立马让时光倒流把这些话消灭在过去。但是这样子做岂不是显得他太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