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已经杀掉了那只蓝色头发的咒灵了。』
我妻夏野称得上期待地想着。
『那么,棘君有没有不听从我的劝告,偷偷回过头呢?』
***
『我死掉了。』
『bad ending。』
在复原出的“未来日记”中,通过前面暗示性很强的记录日记,费奥多尔可以轻易得出与之相同的判断,是以,他在看到『bad ending』的时候,并没有丝毫诧异。
但接下来……就算是费奥多尔,也不可避免地有一种“惊诧”的感觉。
日记并没有结束。
『……』
『bad ending』
『……』
『time beginning』
『虽然“我”被杀死了,但是我仍旧存在意识。』
『二重身将我诅咒为了另一种形态的存在。』
『不……并不是二重身,那也是我。』
『……』
『我的记忆格外残缺不全……说起来,我想不到我为什么要来到二周目了。』
『我要寻找什么……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不过遇到的时候,应该能认出来吧?』
……
狗卷棘回过了头。
眼前的景象其实和他所想像的,并没有过多的区别,发生一切的现场他甚至在梦中清楚地见过,染血的消防斧,蜿蜒流淌的粘稠红色液体,空洞无生气的粉瞳,细白瘦弱脖颈上狰狞的利器切割断口。
肤色苍白到几乎发青,胸膛毫无起伏,仅仅看上去,肢体就僵硬得像是了无生气的塑料娃娃,干涩的粉瞳完全没有平时注视着他的水汪汪的模样,要来得更像无生命的工艺品。
年龄……年龄也看上去更小一点儿。
在真实的面对了这种场景之后,狗卷棘反而并没有忐忑或者抵触的情绪了,他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地,心口和手心都在发冷,甚至连情绪都冷静地不可思议。
——和梦中的情形一样,夏野把“夏野”的躯体,藏在了“deus”里面。
又或者说……“夏野”其实就是“deus”。
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的确有着“夏野”,也有着夏野杀死了“夏野”,“deus”就是“夏野”。
“棘君没有听我的劝告呢。”
甜腻腻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从身后飘来,带着仿佛会令人沉醉于浓稠蜜糖般的期盼,与压抑着的兴奋,顺着熟悉的轻飘飘声线,一直从耳朵顺着血管钻进心脏,吹得心口发颤,手心冰凉,心脏在那一瞬间剧烈跳动,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
大概是领域中的温度过低,又或者是突然响起的声音有可能做到“吓人一跳”,对于狗卷棘来说,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因为狗卷棘自己也经常做出这样一种恶作剧。
所以说,偷偷出现在他身后,近乎抵着他的后颈,甜腻腻地轻声说话……也是夏野的恶作剧吗?
“为什么要回头看呢,棘君。”
夏野带着一身粘稠的血腥气,软软地贴上了他紧绷的后背,又以熟悉的姿势把细细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胸腹上,耳朵贴在后背偏左的位置,似乎是试图去听他杂乱无章剧烈跳动的心跳。
『不要讨厌我,不要害怕我,不要抵触我,和我在一起,成为最亲密的关系。』
“明明,都已经提醒过棘君了。”
我妻夏野轻飘飘地说:
“不回头看就不会发现了,棘君不会发现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不希望棘君看着我的眼神掺杂恐惧与怀疑,也不希望棘君会对我感到厌恶,要和棘君永远在一起,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而导致棘君想要远离我的话……』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那就只能,让棘君只看得到我一个人了。』
『其实,也很期待呢。』
第101章 【爱我】
现在很危险。
狗卷棘现在有点诡异地很冷静, 甚至极其自然地腾起了这样一种想法。
——夏野现在很危险。
……
所谓的“危险”,并不仅仅指代于客观因素上的,比如说夏野向来只冲着致命处招呼的体术, 比如说夏野身上说不定哪个角落藏着的折叠小刀或者圆珠笔,又比如说看上去了无生气肤色青白的“deus”……虽然说承认这件事会让“男朋友”这个身份有些惭愧, 但也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
而是更加偏向主观的,夏野可能会对他做出的事。
下药,小黑屋, 囚禁play?
夏野的话,做出什么来好像都不会让人意外呢。
如果夏野真的打算对他做点什么,那么除非五条老师就在身边,不然的话,没有谁能迅速反应过来, 并且在极其古怪刁钻的危险方式下实施“营救”。
而一想到这里,狗卷棘也莫名地有些心情复杂——男朋友是病娇怎么办,连谈个恋爱都要和小黑屋结局斗智斗勇。
明面上似乎是夏野会无条件顺从他,但实际上, 夏野的“不听话”,和他出于下意识做出的“压制”行为, 其实都属于在争夺所谓的“主导权”。
在亲密关系中, 无论多少,总要有一方占据优势的, 夏野毫不掩饰想要掌控他的想法, 那么他有没有想要掌控夏野呢?
狗卷棘心想。
在这之前, 一直是夏野把控着步调, 但是现在却有着一个机会, 能够从病娇手中夺得主导权的机会。
病娇不是正常人, 但咒术师也不是正常人,这个被称为“全员疯批”的群体,在事实上,也正是表面上看起来越正常的人越疯狂,至于夏野杀死“自己”的这件事……
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狗卷棘捏着领口的手指微微攥紧,随后轻轻的向下拽了拽拉链,把掩盖着的蛇目纹路连同嘴唇一起暴露在了空气中,似乎是没什么明确意愿地张了张口,又合上了。
虽然是夏野杀死了过去的自己——但也不过是杀死了自己而已。
夏野仍然存在,这是座学评分只有6的狗卷棘思考不通的事情,夏野杀死了过去的“夏野”,但是夏野仍旧活着,在他身边,贴在他的脊背,用两只细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胸腹,说话时的甜腻腻腔调会从声带将震动一直传递到脊椎,然后透过后背的皮肉骨骼传递到心脏,让咚咚跳动的这块血肉跟随着一起震颤。
至于什么解释不通,穿越时空,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之类的……谁能指望座学只有6的学渣理解那种深奥的东西呢?
狗卷棘拥有的东西很少,只有眼前的这么点,狗卷家不期待咒言师的出生,所以他的世界里没有亲人,以前是会伤到人的语言,和别人投来的畏惧目光,现在则是同学老师和夏野。
无论夏野究竟是杀死了过去的“夏野”,还是夏野杀死了另一个“夏野”,总之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听上去那么可怖与难以接受,夏野还在,还能搂着他的后腰犯病娇……所以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手背上烙印着能够命令夏野的纹路,感知中能模糊地察觉夏野的情况,夏野从来没有试图瞒着他什么,事实上,只要他询问,夏野就一定会回答,只要他接近,夏野就绝对不会后退,只要他主动索要……夏野就会将主导权带着病态的恋慕将其双手奉上。
只要他能付得起夏野要的东西。
这样一想的话,感觉自己似乎处于了某种卑鄙的要挟地位,狗卷棘不太合时宜地想道。
接收了灼热的感情,接过了心甘情愿递过来的链头,那么付出相应的代价,给予对等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喜欢,袒露自己相同的渴求,令双方的心脏都缠绕上紧紧的枷锁,有着锁住对方并且自己也被对方锁住的安心,也是同等应当付出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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