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说话[末世](36)

　　“我们怎么办。”乐岚看看他们，周承勉回屋睡觉去了，没带理会他们这些事。剩下的人这儿都在，除了盛成铭和杜鹏。
　　“该吃饭吃饭，又不是人命关天的事，他这指不定以后会不会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总不能为了他大家别活了吧。”苏梧笙这么安抚着，“但还是小心点，别让他耍了去，他和近水还是挺好分辨的。”
　　说话功夫，顾近水就进来了，气氛霎时有些不尴不尬的。
　　“吃…吃饭啊。”乐岚招呼着他们。
　　顾近水坐到桌前，也不多话，让吃就吃。
　　“这是什么。”
　　“油炸小黄鱼。”
　　“这个呢…”顾近水看向了一盘有些古怪的东西。
　　“油炸丧尸小黄鱼…”
　　那是当初红火非想吃，后来几乎日日桌上都有，别人也不同，也就红火嘎嘣嘎嘣吃的香。
　　顾近水看了一圈四周，筷子拿起又放下。
　　“抱歉啊，我不吃熟食。”
　　所有人愣住，红火幽幽转头看过来。
　　“你也是丧尸？”
　　

　　☆、章·卌柒

　　
　　黑猫跳上了桌子, 捞起油炸丧尸小黄鱼觅进了嘴里, 转而又跳上了顾近水肩头。
　　“嗯？”顾近水听着红火问他, 略是思索，随而爽朗着回答了他, “是呀。”
　　苏梧笙心里咯噔了那么一下。其他人也皆是看了过, 像是询问他要如何处理。
　　“你们别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其余人一同摇头, “不敢不敢。”
　　“近水做过检查，盛成铭说他没异化。”苏梧笙对着他说道。
　　“你没觉着检查结果奇怪？明明症状显示为异化了, 可检测出来却是无事。更何况, 在现在的情况下, 异化了才是正常的吧, 就他这体质，怎么可能没事。”顾近水说着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 “这才几年啊, 就把我身子糟践成这样了。你平时也不让他动一动？”
　　“你什么意思。”苏梧笙打断他，虽然他也觉着顾近水好吃懒做不管事却是有点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 按理来说，你们是能检测出来的，我身上丧失特征一直不明显，但这个因人而异, 有些人就是变成丧尸了, 外貌和人类也不会发生过多变化，当然这和病毒的种类其实应当也有关系。但无论我外表怎么样，检测是一定能检测出来的。但这副身子现在这样…很明显是个人类身子。”
　　顾近水说的时候, 也陷入了迟疑，“如果你要问原因，我只能给你解释为，我由人类变成丧尸后，又从丧尸退回了人类。”
　　“还能退回去？”红火惊叹出声。“哇哦。”
　　林栖在小姑娘脑袋上揉了一把，示意她小点声别添乱。红火调转身子，在给他夹了一只小鱼，糯糯说道，“给你吃。”
　　苏梧笙也是这个反应，“还能退回去。”
　　“我说不清，我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我记忆的最后，自己也还是个丧尸。”
　　乐岚此时却双手合十击了下掌，“那是不是，如果真的能将丧尸再变回人类，那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有救了。变成丧尸的这些人类，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谁死？你咋不觉着是我们死。就算真能了，我们怎么把他们逮过来给他们注射试剂还是个事。”苏梧笙扯了扯嘴角，但她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有这种试剂，丧尸也许就不用被完全消灭。
　　“你们想的太多了。”顾近水却出声打断了他们，“即使由丧尸变回人类，变得也是意识，也就是他们的神经可能复苏了，他们重新恢复了理智。但已经在身上的印记，决然不会消失。”
　　乐岚歪头，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那也好啊，只要意识恢复了，大家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顾近水摇头，笑了笑。
　　苏梧笙理解顾近水的意思，替他解释了，“现在有的，丧尸，在病毒之外未被波及的人类，和我们这种有意识的丧尸或者半丧尸。”苏梧笙话语里就已经把自己归入了最后一类，他不再觉着自己还是人类了，“倘若我们使丧尸恢复意识，他们也只是由丧尸变得和我们一样。那时候的对立面，就是我们和人类。人类容不下我们怎么办，又或者…我们容不下人类怎么办。”
　　乐岚皱紧了眉头，“不能和平相处吗。”
　　红火看她心下焦急，跳下了椅子，走过去爬进她怀里，脑袋埋进她脖间，小声念叨着，“不怕不怕。”
　　也不知道跟哪学的。
　　“虽然身体情况不一致，但我们的意识都还是人类的意识。人类都是排外的，这种情况下很难彼此没有芥蒂。另一方面，丧尸的身体素质要强于人类太多了，如果他们一旦恢复了意识，再看正常的人类，那就是一群充满敌意弱者，而反过来，人类看我们，也是充满敌意并且随时可能会对自己产生不利的怪物。哪怕是和平，也只能是暂时的。”
　　顾近水如此说着。
　　苏梧笙听他分析的在理，比自家媳妇管用了不知多少。再看他也没那么厌烦了。
　　“可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任其发展…”乐岚又道。
　　“最后也是人类消灭丧尸。”顾近水摊手笑着说着，“连带着，我们依旧会死。”顾近水给他们做了最坏的预测，毕竟他们不能把这件事的转机寄托到人类还有没有人性能放过他们，就是人类下达了绞杀的命令，其实也是正常的，只是苏梧笙已经无法再站在人类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毕竟很可能被杀的名单上，会有自己。
　　顾近水接着说道，“怎么说呢，其实你们自己也能看到未来吧，人类和丧尸迟早会起冲突，现在还和平时因为毒气浓度过高，他们不能进来。但病毒再扩散下去，人类能生存的地方会越来越小，你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大清早就说这么令人丧气的话，一顿饭都吃的不痛快。
　　“那如果是你，你怎么办。”苏梧笙问他。
　　“如果是我？那你先把身子还我我就告诉你。”顾近水不怀好意的凑上去。
　　“不可能。”苏梧笙再一次决绝拒绝了他。
　　“那我才不告诉你，万一我说了解决办法，你们是不是就准备开始考虑怎么把我消灭了。”
　　“你就是不说，我每天也都有考虑这件事。”苏梧笙懒得理会他，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实则并未考虑过这些，或者该说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现有的条件不可能将这两个人格剥离开，但如果说销毁其中一个人格，难保出事的不是他媳妇儿。
　　顾近水显然是知道苏梧笙是怎么想的，故而并不把他的恐吓放在心上，只要他和顾近水在一个身体里，他们就无法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也还算安全。
　　但同样的，他自己也想不出什么能让顾近水消失的方法。毕竟自己才是主人格啊，虽然六年不曾出现过了，可这身子真的是自己的啊。
　　·
　　“我吃饱了啊。”顾近水推桌起身。“出去绕绕。”
　　苏梧笙仰头瞧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别出大门。”
　　“了解。”顾近水挑挑眉，蹦跶着就出去了。
　　乐岚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直到出去，“蹦跶的这两下，两个人还挺像的。”
　　苏梧笙靠回椅背，长叹了一声，抓抓头发，心里烦闷。
　　正巧这会儿盛成铭推门进来，就看着满屋子人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这是。”
　　“你没看见顾近水出去吗。”乐岚指了指门口。
　　“看见了。”同时摇了摇手机，“早上我就发现他人格换了。也就没怎么打招呼。”
　　苏梧笙还是没精神，和这个顾近水交流似乎每次都要耗费过多的精力，即使只是寻常聊天，但仍旧会时刻担心着他媳妇儿会不会回不来了。
　　“有没有办法，让他俩人格分离开。”
　　“现在肯定是不能。且不说技术不到位，就是能，你把他这个人格分哪去。而且这都没有科学依据的啊，怎么就能把人格分出去了，他俩用的是同一个脑子啊兄弟。”盛成铭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下，表情明显僵住了，“不对，他们研究异变体的时候是怎么把意识转移过去的。”
　　这超出了盛成铭的研究范围，他只是个研究丧尸的。
　　“即使有方法转移意识，你这个也很难进行，他和顾近水基本就是绑在一起的。分也是把他俩都分出去。还是很难实行。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让你媳妇儿学着怎么控制不让另一个人格出来。”
　　还说让顾近水学怎么控制，他到现在都没和顾近水提过这事。
　　盛成铭又开口提醒他道，“既然原来的人格才是主人格…很可能他也会考虑怎么让近水消失。我建议你还是和他说了吧。你也看到了，顾近水精神薄弱的，绝对不是那个能抗争过对方的，还不如提前让他锻炼锻炼。”
　　苏梧笙明白他说的意思，可自己心下又不愿让近水面对此事。
　　“吃饱了啊，我也先走了。”苏梧笙也起身准备离开。
　　盛成铭一把扯住他，神色郑重的警告他，“你得让他自己做决定了。”
　　苏梧笙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的，同时还调侃着问了句，“杜鹏怎么样了。”
　　自打进来就看见他脖子上一块块咬痕，他这浪荡劲也不知道挡挡，苏梧笙看他他也没觉着什么。
　　“生龙活虎，好的不得了。”盛成铭舔着下唇，故意勾人般瞧着苏梧笙。
　　苏梧笙也只是笑，“先走了啊。”
　　·
　　苏梧笙不知道顾近水去了哪，最后却在健身房里找见了他。
　　“刚吃完饭锻炼对胃不好。”苏梧笙提醒他。
　　“我刚才没吃饭。”顾近水还在跑步机上没下来。
　　“空腹锻炼也不好。”
　　“不当紧。丧尸吃不吃饭也不影响的。”他这么说着，却还是停了跑步机，“我当年幸幸苦苦锻炼的，怎么就能被他作践成这样。”他说的时候还颇为痛心疾首。
　　苏梧笙取了毛巾示意他擦擦汗，顾近水看着他没了敌意还不太适应。
　　“他来我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像是锻炼过的。”
　　“不可能。”顾近水打断他，“我在记忆消失前都不是这副样子。”
　　“你哪年失忆的。”
　　“十八的时候。”顾近水没和他说，记忆中他还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但没多久他的记忆就停住了。
　　“他今年二十五，六年前来的我家。你们两个中间…缺了一年的记忆。”
　　顾近水并不知道这一年之中被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苏梧笙家中，又是如何从这个地方逃出来的。
　　“你知道吗。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就是当初当初关押我的地方。我以前在楼上，后来他们见我没什么危害了，就把我带来了这儿。他们还问过我要怎么设计，我曾经住的那间屋子，就是你和顾近水现在住的地方。”
　　他说不清为何回忆起这些事。
　　可苏梧笙却听着心惊，当时这间屋子的确是顾近水挑选的。
　　“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变成丧尸。”
　　“那不能告诉你。”顾近水笑笑，“我也是签署过保密协议的。但同样的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两件别的事情的吧。你想先听哪个。”
　　“你随意…”他又不知道是什么事，还能决定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