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阎眉头紧皱,这个意外,真是打的他措不及防。
江亦清在一旁问起修阎,他急匆匆赶回来是为什么。
江亦清自然不会觉得,修阎会蠢到身体不舒服不去医院,而是过来找他。
修阎刚刚想了那么多,一时间没想到怎么解释这件事,只好装傻:“我……不知道。”
江亦清眉头紧皱,又是失忆的后遗症吗?可是,他总感觉之前对方晕过去之前,好像有话要跟他说。
而且,当时对方急匆匆赶来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对方喊他“亦清”,像是失忆之前的时候的样子。
海岛……还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吗?江亦清微微抿唇。
“在想什么?”修阎看着江亦清,有些不确定另一个意识,对江亦清说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江亦清没有说实话,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你这个失忆的后遗症有些多,发烧才过去几天?这次再好好查查吧。”
修阎立刻顾不得探究那么多了,他有些心虚。
即便深知他和另一道意识,本质是同一个人,可此时他又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身旁的人知道一切,大概会选择原来那个闻修晏吧,他只是卑劣的伪装着,模仿对方而已。
修阎越想越觉得酸,心脏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一样,被搅得难受。
江亦清看着修阎:“你眼眶怎么红了?”
修阎表情冷酷:“没什么,被风吹的。”
江亦清看了眼紧闭的车窗:“……”
他越发的觉得,对方可能脑子出了问题,江亦清神色认真的安慰他:“你放心,会治好的。”
修阎更不想说话了,治好……,是变回原来那个人吗?
他也没资格质问,因为从头到尾,对方在意的只是那个闻修晏!
江亦清见修阎脸色更不好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哎,可能生病的人情绪都很敏感吧。
他握住修阎的手,安慰他:“别多想,没事的。”
修阎心里依旧酸的厉害,可是又控制不住的翘了翘嘴角。
上半张脸冷酷,下半张脸喜悦,怎么说呢……,看起来挺分裂的。
江亦清知道现在笑不太合适,但是,修阎的表情太奇怪了,他只能努力忍着,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立刻躲避似的把脸往对方怀里一埋。
修阎身体一僵,他的人类是在撒娇吗?
他轻咳一声,故作冷酷的问:“怎么了?”
江亦清憋笑都快憋出猪叫了,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事。”
修阎按了按江亦清的脑壳,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
江亦清有些心虚,咳咳,实在是修阎刚刚的表情太好笑了。
很快到了医院,最近他们两个来医院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跟回家似的,医生看到修阎,都下意识熟稔道:“来了啊。”
江亦清:“……”
这次做了检查,依旧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江亦清并不意外,只是难免有些担忧,有种刀悬在头顶上的感觉,虽然没有掉下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感觉,更让人难受。
出了医院,见江亦清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修阎不太熟练地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担心我?”
江亦清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看向修阎,像是要找到某种安慰:“你会没事吧?”
修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江亦清垂眸,他向来乐观,但是男友最近身体频频出问题,让他乐观的心情有点崩:“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你。”
他从小到大,拥有的爱他的人不多,母亲在他出生后就去世了,好在还有老头,但是老头也去世了,虽然对方可以来梦里见他,但是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投胎,对方最近在排号。
他现在只有面前的人了,刚刚那一瞬间,江亦清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怕唯一还爱他的人出事,以至于他急需确定些什么。
修阎能如此清晰地看清楚江亦清眼底的悲伤与害怕,他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后眼睛通红,狼狈地低头,声音艰涩道:“不会的……他,不会出事。”
这个“他”说的格外的轻。
鬼王大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开了个玩笑,面前的人既然不能属于他,为什么要让他提前醒来呢?
他忽然很羡慕闻修晏。
江亦清实在不太放心男朋友动不动就出问题的身体,所以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对方。
修阎不管干什么,他都时不时的探头看看。
他的一举一动,修阎都看在眼里,心情复杂,前一秒:他好关心我。后一秒:他关心的不是我。
修阎像得了人格分裂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气的眼眶发红。
好吧,他现在确实是有人格分裂,他这个人格,是不被喜欢的那个,只能卑劣的模仿着另一个人格,趁对方没醒过来,短暂的取代对方。
按理说,修阎作为病人,应该好好休息才对,但是对方好像得了闲下来就坐立不安的病一样,江亦清转头的功夫,发现对方又在拖地。
江亦清无奈:“亲爱的,这地你都拖第三遍了。”
前面那三个字一出口,修阎只觉得浑身发麻,他停下动作,震惊的看向江亦清。
江亦清:“???”干嘛这么震惊,眼睛瞪得那么大。
即便是对方长了一副英俊且性冷淡的脸,此时做这个表情,都难免带了淡淡的……蠢萌。
江亦清忍笑,走过去戳戳他:“怎么了?我说错了。”
被他戳过的地方微微发烫,修阎抿紧薄唇:“你……你以前没这么叫过我。”
修阎说着,又看向江亦清,心里带了期待,以前也没这么叫过‘他’吧?
江亦清被看的有些尴尬:“我刚刚就顺口一叫,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改……”
他也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腻歪,对于江亦清这样很难建立亲密关系的性格来说,他也很难说出这种腻歪的称呼,但刚刚不知道怎么了,这个称呼就突然脱口而出了。
“不用,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好吗?”修阎压抑不住的欣喜,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他不放心的强调:“只这么叫我一个人。”
江亦清轻咳一声,说实话,他不太习惯,他倒是没注意到修阎最后强调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呃……总这么叫,很奇怪。”
修阎跟他商量:“偶尔叫也行,但……只能这么叫我一个人。”
江亦清自觉自己不会叫别人“亲爱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没有难度,想也没想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从‘他’那里抢到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称呼,修阎美得跟什么似的,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又挽着袖子开始哼哧哼哧拖第三遍地了。
江亦清看了眼拖的苍蝇走在上面都打滑的地,张了张嘴:“……”算了,男朋友开心就好。
第三遍地拖完,一身牛劲的鬼王大人呼出一口气,把拖把洗干净,满意的看着冲过拖把的水依旧澄澈,这下干净了。
鬼王大人想到什么,突然灵机一动,过去问江亦清:“他……咳咳我之前在家里打扫卫生吗?我是说失忆之前。”
江亦清觉得这也算是帮男朋友恢复记忆,思考了一下,才说:“会打扫,但是偶尔吧,阿姨请假的时候会,但基本上都是阿姨打扫。”
他说完,看着光可鉴人的地面,哭笑不得:“你这样,阿姨真的要失业了。”
修阎全当这是夸奖,勾了勾唇,给江亦清上眼药:“我以前也太懒了。”
懒吗?江亦清以为他在自我反思,安慰他:“你以前不懒的,工作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干这些。”
“呵,那是……我效率太低了。”修阎继续上眼药:“我现在才发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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