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的人血压瞬间被拉满了,立刻从连廊上翻下来准备亲手干掉他。
回头看到有人在追自己,路嘉木立刻奔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时不时抽空蹲下戳两下,制造出更多的出血点。
收容物感受到刺痛,受伤的位置开始起伏。
但是它没有眼睛看不清情况,每次起伏的时候制造出的弧度对于路嘉木而言都像是一个滑梯,在帮助他快速滑走逃跑,对于身后追击的人却像是制造了一个小山包样的障碍物。
路嘉木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规律,把它当成了自助滑雪机,找好角度一边戳一边滑一边跑,居然把追击的人越甩越远。
之前被动挤下来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同样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收容物上奔跑起来,艰难的追着治疗被路嘉木戳出的伤口,生怕收容物掉血掉太多直接掉死。
路嘉木已经跑到了一根贯穿收容物而过的细长管道面前,得了空子又开始对着管道接缝处又砍又割,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隔着老远看到他这个举动,有人开始高喊:“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而从电梯井中又有不少小鬼已经爬了出来,也纷纷想要跳下连廊去抓路嘉木,却又被黑塔原住民拼命阻拦。
俞冷看到的局面就是路嘉木在搞破坏,已经成功吸引走了所有火力。
鬼们想去抓他但是被黑塔居民阻止,双方正在厮杀,黑塔居民也没工夫再管别的,唯一腾出手的那几个人还在一边治疗路嘉木制造出来的伤,一边试图追上路嘉木阻止他。
而路嘉木本身就是躲避逃跑技能拉满了,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起伏的收容物一片茫然,只是痛到痉挛,被玩弄拿捏了也不自知,每被戳一次就把所有人都高高弹起,像在玩蹦床游戏,增加黑塔居民的追击难度。
现在所有偷来的装备都被留在俞冷这里,俞冷见时机到了,把小件的揣进口袋里,然后趁人不备悄悄把剩下的都推了下去,自己也悄悄跳了下去。
他没有路嘉木那样的能力,被打就会死,无法像路嘉木那样嚣张的一下去就疯狂戳戳收容物。
但是刚刚路嘉木观察管道的时候,已经和他讨论过了管道聚集的方向。俞冷捡起几件有爆破效果的特殊物品,开始向着路嘉木反方向艰难前行,跑向管道聚集处。
现在上下都是一片混乱,别人还以为他是不小心被挤掉下来的可怜小孩,正在试图找地方重新爬上去,因此依然对他关注不多。
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这个收容物,让这里所有人都烂在原地,就是他们两个此刻的共识。
俞冷跌跌撞撞跑到了位于边角的管道总成位置,直接炸开了一条主管道。
管道破裂,立刻发出高压锅煮熟了似的滋滋喷气声,却并未如两人之前预想的那样流出营养液之类的维生物。
空气中突然溢散开一种甜腻却刺鼻的味道,像是伸出根根触角想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拉扯入黑甜的昏睡中共同沉沦。
离得最近的两个研究员猝不及防被喷气喷了一脸,闻到这个味道直接昏倒在了原地。
俞冷恍惚了一瞬间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憋住一口气拼命远离管道破裂开的位置。
和两人之前猜测的不同,黑塔居民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在像工蚁一样供养着这个收容物,而是在安抚控制和收容。装在管道里输送过来的是安定剂。
这个收容物并没有它目前所显示的那般温顺乖巧。
那边鬼没打走路嘉木还没抓到,这边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居然还有同类在破坏人类共同的利益结晶,让各位居民感到始料未及。
见到这种场面,突然有一个声音开始远程和日记鬼做了短暂的交流,并且快速达成了某个共识。
黑塔的管理者似乎不得不相信了众鬼们只要抓到它们想抓的人,就可以与他们共存。
只要他们还能离开这个世界,带上几只鬼不过是略有瑕疵。
再度有广播开始播报,对全体居民下达了新的高优先级指令:抓住捣乱者,恢复所有破损的地方。
原本正在冲锋陷阵和鬼怪们打成一团的黑塔居民们立刻收手向后退去,和鬼怪之间产生了泾渭分明的分界线,然后向下观望。
鬼怪们目前也遵守了某种承诺,见居民退让并没有再执着于杀人,而是纷纷从空中连廊往下跳。
路嘉木看到密密麻麻的灰暗鬼影如天女散花一般,从高处落下。
没有了人的阻拦,日记也已经被一只鬼捧了起来,离开连廊跳了下来。
它的脑袋要掉不掉的连在那里轻轻晃悠,残破的躯体显示出和活人完全不一样的分离度,像个胜利者一般对路嘉木说:“虽然你又耍了我,但作为朋友,我依然会给你站在我身边的荣幸。”
听话听音,路嘉木听出了这份荣幸恐怕指的是即使现在场地里已经有很多它的鬼子鬼孙了,它也不希望让其他鬼杀他。它要自己亲手杀了他,来达成他们完美的友谊。
路嘉木收起了要跑的势头,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盯着它非常真诚的说:“方谷,如果你还保有一点点理智的话,或许你已经注意到了,我其实真的很想活下去。”
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说这样的话,日记愣了一下。
然后有点高兴的晃了晃藕断丝连的脑袋,开始开心的发表劝死观点:“别跑了。长痛不如短痛啊,活到七老八十到底有什么好。而且你不觉得做人很无聊吗?现在被我带走,我们一起回家,你就能变成一个受所有人敬仰的鬼了。”
拥有了实体和被众鬼簇拥这两件事无疑令它非常自信,它开始想要比比划划:“我做月亮,你做星星,我们将同样伟大闪耀!”
路嘉木没搭话,等着它自己劝下去。
路嘉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日记虽然从来不说,但其实非常在意别人如何称呼它,它喜欢别人叫它生前的那个名字。
本质来说,日记心里其实有一种不自信。这种不自信可能源自日记本上,某个路嘉木还没有看懂的内容,让它潜意识就希望能有其他人或者鬼认同它的身份。
路嘉木准备沿用日记之前的套路,也来套近乎增进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看一下日记的反应,适当加强一下日记必须要亲手杀他的信念,这样他就可以更进一步的死线蹦迪了。
这边路嘉木还在和日记联谊拖时间,那边俞冷藏在收容物的皮褶子缝里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已经有人紧急赶过来试图修复被他炸开的管子了,还没工夫过来找他到底藏在哪个褶子里。被熏倒的那几个研究员也被人拖走了。
俞冷勉强集中精神,展开自己的能力,看到许多虚幻的线条像水母的触角一样从各个角度伸展开来。
有一些是黑塔原住民的,更多的则是从大脑型怪物身上延展出来的。
这个收容物果然是有意识的。
其实俞冷已经非常恐惧于和未知的东西精神接触,尤其是这种脑容量一看就和自己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未知。
因为上一次和类似的接触让他直接看到了非常恐怖而难以理解的画面,还直接要了他的命,害他不断痛苦的死来死去,现在想想都要pstd发作。
刚刚路嘉木和他分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不强迫你做什么”。可能也是本来想要他去和收容物接触一下,但还知道他对此有很深的恐惧。
可他越是说这种疑似体谅人的话,反而越是让人知道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好像不做就会辜负对不起对方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话术。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如果才不能有关键性进展,他们可能都活不了。冒险是有必要的。
俞冷咬了咬牙,勾住了一条从收容物上延展出来的触须。
他的精神立刻被扯入了收容物的脑海中。
好在那种巨量信息倒灌入脑的痛楚没有发生,它的精神世界十分平和,这让俞冷稍稍松了口气。
但它目前好像并没有特别清晰的思维,一切都像沉在香甜幻梦中一样模模糊糊的,有什么虚幻的人影围绕簇拥在它的身边,传来模糊的欢声笑语。
在一阵光怪陆离中,俞冷听到了这个大怪物层层叠叠茫然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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