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这个名字彻底火了起来, 各大网站都是关于他的热搜消息。真正的一炮而红。
新安市公安局刑侦厅二支队办公室, 钱葫手里刷着手机,一条热度超高的抖抖视频跳了出来, 在看清楚视频内容时他忽然瞪大了眼,表情惊异要分。
他连忙抬头大喊,“潘哥,你快过来看这个!”
不远处, 潘卓手里拿着一个茶杯, 闻言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快走了两步过去, “怎么了?”
“潘哥,你看这小子是不是很眼熟?”钱葫把手机怼到潘卓眼前,一张放大的照片登时映入潘卓的眼里。
“这是......”潘卓眯着眼,觉得分外眼熟,“沈镜?”
“就是他!”钱葫一拍大腿,“他现在火了,我去,全网都是他的消息。”
潘卓一听这话,心下当即就是微微一沉,沈镜身手极好,当初他徒手接住被扔下楼的小孩留给他的印象极深。不过他一个刚出学校的大学生,即使有些本事,也不至于全网都是他的消息吧?
难道是有什么震惊全国的大事?潘卓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了初出社会的大学生不谙世事,一身本领被不法分子利用犯下惊天大案,东窗事发落网被捕,官方通报,震惊全国!
只是,最近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大案子发声吗?
“他怎么了?”潘卓忙伸手夺过手机,手指一划退出照片后开始查看视频热搜。然而片刻之后,他就面无表情地退出了热搜,只有微微抽搐的眉峰透露着他此刻难以形容的心情。
“潘哥,你说这沈镜不是大学生吗?怎么突然就跑去当神棍了?还当得这么风生水起?”
“说得什么话!”潘卓轻斥了一声,将手机扔回了钱葫怀里。
“上班时间摸鱼玩手机,给我写一篇检讨交上来。”潘卓扔下这一番堪称“杀人不见血”的话,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钱葫留在原地捶胸顿足,好不后悔。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金色的光芒千丝万缕,穿透薄雾般的云层投射而下,唤醒了沉睡一宿的大地。
沈镜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黄桷树花的香气。
他微一抬眸,便见院子里那棵高大茂盛的黄桷树开满了淡黄色的花朵。花瓣细长,一片一片包裹其中,缀在满树清脆枝叶间,仿佛一个个含羞带怯的姑娘。
现在天色还早,不过才早上七点过,工人们都还没来,庙里也没什么香客。整个城隍庙都沉浸在一种恬淡静谧的氛围中。
沈镜洗漱完后朝前院过去,徐五爷正拿着抹布在大殿擦拭供台神像,动作细致又认真。
沈镜心下当即有些过意不去,徐五爷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都那么勤快,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卫生。
他忙走进大殿,正躺在神像里打瞌睡的齐凌桥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见到沈镜,忙拱手见了个礼,头上的帽子歪歪扭扭好似要掉下来,他又手忙脚乱抬手扶正。一通下来,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沈镜忍住嘴角的笑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走了进去,想接手擦洗神像的活儿。
“五叔让我来吧,你去休息休息。”
徐五爷闻言忙侧身躲过,手上动作不停,他看了沈镜一眼,笑呵呵道:“不用不用,也不是多累的活儿,我早就习惯了。小沈你吃早饭没有?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放在后厨,你快过去吃了吧。”
沈镜没抢过抹布,听到这话有些悻悻地摸摸鼻子,他怎么觉得自己像个被长辈惯着的小孩子一样呢?
沈镜当然没有回去吃鸡蛋,他根本就不饿。他本打算出去把院子扫一下,结果地面干干净净,新铺好的水泥院坝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得直晃眼。
他不禁感慨徐五爷真的是太勤快了,这样把他衬托得像个好吃懒做的啃老族。
他正想着找点事儿做,大门口响起了一阵轻微有节奏的敲门声,他侧头看过去,刚好看见有一名穿着雪纺连衣裙,手臂挎着个牛皮小包的女孩走了进来。
沈镜有些诧异,“王珊珊?你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
王珊珊见沈镜叫出了她的名字,眼睛顿时一亮,十分轻快地朝沈镜走过去,“沈大师早啊!我是过来交卦金的,等会9点过还得上班,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沈镜点头,又是个苦逼的打工人。他颇有些感同身受道:“其实你不用着急的,哪天有空再来也一样。”
“那怎么行!”王珊珊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支付系统,“说了尘埃落定就要给的嘛。要是一直不过来,我心里总是念着。”
沈镜笑了笑,也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王珊珊凑上去扫了一下,不一会儿,三千块就到账了。
付完卦金,王珊珊松了一口气,她朝沈镜身后的大殿看了一眼,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
“沈大师,我想给城隍爷上柱香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镜从树下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三柱香交给她。
王珊珊接过香柱,去蜡烛的火星上点燃,站在香炉前鞠躬拜了三下,又举着香走到大殿。
这会儿徐五爷已经打扫好了,他见有香客上香,忙提着水桶站到一边。
王珊珊在蒲团上跪下,将香举在胸前,面上分在虔诚郑重。
她默默祈祷了一番,就弯腰嗑了三个头。再抬起头时,她没忍住小心地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居于正中的城隍爷神像。
上次来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看清楚,只知道这城隍庙破旧,就连供奉的神像也残破不已。这下再仔细一看,却觉城隍爷神像高大神圣,敛目微垂,隐在一片缭缭白雾中,端的是一副慈悲济世之相。即使表面掉落的彩漆也掩盖不了他的威严神圣。
王珊珊心头一跳,立刻垂下眼睑,再不敢直视之。
她起身出了大殿,把三柱香插进了香炉里。
她看了看时间,才不过堪堪八点,等下打个车回公司完全来得及。
于是,她又走向站在一旁的沈镜,道:“沈大师,我还想捐点香油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沈镜微一挑眉,香油钱?
“是我爸爸让我来的。他非常感激您和城隍爷救了一车的乘客。只是他自己没办法亲自过来,才嘱托我帮忙的。”
这样啊......沈镜这时也想起来了好像庙里确实可以捐香油钱,他记得以前去其他庙里拜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功德箱什么的?
沈镜一时有些不确定,就去问了徐五爷。
徐五爷一听,立刻回了后院,不过一会儿,就拿了个功德箱出来。看得出来这功德箱也有些旧了,应该是庙里以前留下的,后来香客少了,就收起来了。
徐五爷把功德箱放到大殿的神像前,转身朝王珊珊道:“王居士,请把香油钱放进这里吧,城隍爷会保佑你的。”
王珊珊忙点头,打开挎包就掏出了一大叠钞票。她整了整,就要整个塞进去。登时把沈镜和徐五爷给惊着了。
沈镜忙上前一步拦到:“王居士,不用这么多的!”
“不多不多。都是我的一片心意。”王珊珊拿着钱要往里塞。
沈镜哪里肯答应,抬手一把盖住了功德箱的入口,“王居士,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你的诚心城隍爷已经知道,真的不必投这么多。就塞个6块钱六六大顺吧。”
沈镜按照自己以往去庙里的经验如是说。他心里有些无奈,这钱他还真是不能要的。他虽然规定卦金三千块,但也是明码标价,你情我愿。他收的不亏心。
而现在他已经收下了王珊珊的三千块,相当于已经银货两讫。再打着香油钱的名号收下这笔钱,不就显得他贪心不足了吗?
他再爱钱也不至于如此。
王珊珊却不答应了,她听了沈镜的话登时眼睛瞪得溜圆,“那怎么可以!沈大师,我知道您心地仁善,不愿意收太多香油钱。但这两千块我必须要给的。”
“您和城隍爷救了我爸爸的命,更救了大巴车里二十几条无辜的生命。这两千块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更何况,这也是我爸爸的心意,我要是不照做,回家也不好交代的。沈大师,您就让我捐了这两千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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