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指白到泛着浅淡青色,在他薄透里衣摆下探入,沿着腰际一路探寻。
楚栩云被他的指冰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连忙伸手把他推开。
这动作却像一种不耐至极的拒绝,郁逞指尖微僵,薄衣掩盖,没人看得到他指尖微不可察的颤意。
“仙君,慢慢习惯吧。”
郁逞面色平静,蜷起的指很快舒展开,若无其事般在楚栩云身上轻抚,
“失了法力,你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不如在这魔宫好好陪我。”
闻言,楚栩云倏然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直勾勾地望向他。
对上他的目光,郁逞微顿片刻,很快避开眼,淡声道,“恨我也无用,你现在杀不了我。”
楚栩云又眨了下眼。
有什么好恨?
他居然可以不用回宗门,一直待在魔宫里生活——昨晚他还担心明天一早就会被杀掉呢。
这儿是多好的地方啊。
不用教徒弟,不用被宗主和长老们唠叨,不用早起,不用担忧修真界的糟心事,什么事都不用他做。
而且,还有郁逞这么好看的人陪他睡觉。
他很喜欢。
郁逞静默地垂着眼,没有看楚栩云的眼睛,只一声不发的开始脱去楚栩云身上穿了一半的衣服。
楚栩云好奇地抬头看向他。
又要做昨天的事情?
昨天……
郁逞抱着他做了一整晚很舒服的事情。
他从前在藏书阁读到过,那似乎叫双修,是跟自己心悦之人做的事情,既可以增进感情,又可以增益修为。
可惜他读了一半就被长老师叔发现,把他手心的书夺走了,还红着脸教训他日后不许再看。
郁逞的动作很轻很慢。
楚栩云静坐在他面前,直到郁逞去解他的衣带,才终于从昨夜美妙的回忆里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伸出手,按在了郁逞解自己衣带的手上。
这件祭衣很难穿,也很难脱,尤其是里衣的带扣扣在背面,他自己解会更快些。
熟料他刚按住郁逞,郁逞便忽然抬头望向他,呼吸微促。
“仙君最好还是少些抵抗,至少为了太清宗人着想。”
没有楚栩云的庇护,太清宗的修士早已如亡唇之齿,被各路妖魔仇敌虎视眈眈。
他们的性命,现被捏在郁逞的手心里。
郁逞并不在乎太清宗修士的死活,若不是楚栩云,他甚至不会记住这个宗门。
只是,不这样说,楚栩云决然不会理会他半个眼神。
果然,楚栩云缓缓垂下手,任由郁逞解开自己的衣带。
他有点不太明白。
为什么郁逞这么想要独自解开这个衣带?
难道是觉得好玩么?
要是因为觉得好玩,其实倒也不必为此威胁他的……
给你脱嘛给你脱。
楚栩云收回手,一声轻响,带扣解开,里衣滑落。
郁逞呼吸微停了些,眸光落在他身上,只片刻,便很快挪开。
楚栩云乖乖坐在他面前,等待着郁逞下一步的动作,天气凉,清晨冷,他把里衣稍稍往肩头拽了拽,裹住自己。
不知哪个动作又触动对方,郁逞倏忽俯下身子,紧盯着楚栩云那薄红的唇。
喉结轻滚,他抿了抿唇,声音极低,
“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
楚栩云愣了愣。
郁逞是在考验他昨日有没有认真学习双修法术?
思及此处,他脑海飞速运转,把昨夜的情景一一过了遍。
糟糕,记不太清了,怎么办……
他有些心虚地低下脑袋,躲开了郁逞的视线。
郁逞自然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
心尖刺痛一瞬,良久,他忽然笑了笑,“仙君如此,是当真不把太清宗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话音落下,楚栩云略显纠结地抬眼看向他。
郁逞怎么好像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他没好好学双修术的原因?
不过,为什么郁逞一生他的气就要太清宗人的性命,难道太清宗人是郁逞给他起的代称?
他本就是太清宗人,这么想倒是合理。
“仙君。”
郁逞淡声唤道,几分催促意味。
楚栩云咽了咽口水。
一不小心又走神了。
可是,再怎么催也不行的,他真的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他只记得郁逞先是脱了他的衣服,然后后面的事情……
哎?
他可以先脱掉郁逞的衣服敷衍一下,至少郁逞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了。
只做这一步,应该没事吧?
楚栩云壮着胆子抬眼看向郁逞,袖内暗握住拳。
对上他的目光,郁逞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既然仙君不肯,那我……”
他还未说完这一句,襟口忽地被人紧紧扯住,郁逞愕然顿在原地,身上一凉——
他被楚栩云,扒光了。
第2章 芹菜
太清宗山下客栈。
“楚仙君已被魔尊掳走第三日了,我有独门消息,听说那魔尊把楚栩云关押在魔宫内,重兵把守。传言那魔尊曾受过仙君逼跪之辱,此次掳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男人悲惋地叹息一声,压低声音继续道,“我还听说,那魔尊要百般折辱于仙君,甚至当做玩物娈宠……”
在他身旁的人们听到这话,纷纷愤慨起来。
“这个畜生!”
“没办法,要不是仙君一时不察,又怎会让那混账得了机会,往后这些魔族更要嚣张!”
客栈角落,一道身着鹤纹道袍的少年身影陡然站起来,方才那些人的话他尽收耳底,眼眶气得通红,“师尊,我实在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去魔域救仙君出来。”
手腕却倏然被身旁人按住。
“萧洺,坐下。”在他身旁的男人同样身着鹤纹道袍,却神色平静,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萧洺手还搭在剑柄上,忍无可忍道,“可是师尊,魔族欺人太甚……”
“无妨。”男人淡笑了声,“至少百姓们念着仙君的好,这就够了。”
楚栩云平日斩妖除魔,气节高尚,百姓们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萧洺忿忿地放开长剑剑柄,落座回他身边,牛饮尽杯中茶水,“这个可恨的郁逞,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楚仙君那光风霁月般的人,生性孤傲冷矜,竟受此奇耻大辱,他难以想象楚仙君此刻有多么痛苦愤怒,又该有多么绝望无助。
他们必须得去救他出来!
听到郁逞的名字,对座的男人眸光骤冷几分,他什么也没说,握着茶盏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师尊,你说……”萧洺忧心忡忡,声音也低了不少,“郁逞是不是真的对仙君做了那种……”
这些日子,类似的传言已如漫天飞雪,传得沸沸扬扬。
闻言,男人周身的气息更冷,仿佛极九寒潭般,音色渐淡,“一派胡言。”
萧洺嘴唇翕动,片刻,垂下眼眸,低低道,“师尊,我不知传言真假,可我知郁逞此人。”
其实若是旁人掳走楚栩云,他压根不会相信传言半个字,可偏偏是郁逞。
郁逞对楚栩云的怨恨,难以言表。
七年前,楚栩云只身屠魔域时,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屠魔。
第二件是,他抱回了一个人类遗孤。
时至今日,萧洺仍记得那日楚栩云剑上寒光,鲜血淋漓淌落,仙君身上雪衣已成血衣,而他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少年。
楚栩云只字未言,平静地将剑尖的血抖去,插回剑鞘,随后带着怀里的沉睡的少年一步步离开。
没人敢问那少年的来历,也不知楚栩云为何救他。
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少年名叫郁逞。
那时的郁逞还没有入魔,众人只当他是被楚栩云救出的平民百姓,并未过多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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