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天发生过的事情快速复述一遍,尽量将细节讲满,说完之后她把兜里的信纸拿了出来:“这就是那张信纸。那天我是无意间发现他抽屉里有这个,而那天他当着我的面戴上了面罩。”
钟言从她手中接过信纸,上头写着几句话,其中一句是“如果看见我戴上口罩了,杀了我!!!”。
“后来我刚好接到了他的私人电话,是一个叫作‘鼎成仙’的店铺打来。”萧薇说。
“鼎成仙?办白事的?”钟言非常懂行。
“对。”萧薇点了点头,“这家店的余老板说,是我用那部电话订了两个花圈,而且指明要送到医院来。花圈上的亡人一个是我学长孙修,一个就是我本人。然后就在这时候梁修贤来了。”
一听这男的,钟言和飞练同时皱紧眉头,显然都不是很喜欢。钟言勉强地问:“他总跟着你干什么?”
“他说不是他自愿跟着我。”萧薇赶紧摇摇头,“他说是他的马仙跟着我的老仙,所以他没办法了才跟上来。当时我们两个都想赶紧撤出医院,先回去和你们汇合再说,结果在医院门口就碰到了那个女孩儿。她当时一个人办理入院待产,看上去挺可怜的。”
“就因为挺可怜?”钟言带着疑问。
“肯定不是,主要是因为……”萧薇小声地说,“我和梁修贤同时发现她身边有个仙家,而且来者不善。如果我们不在这里镇压,那只狐狸一定会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事情很奇怪,在鬼煞和现实融合的前期我们的手机都打不出去电话,似乎是受到了鬼怪的影响,结果没多久就好了。”
这事确实是十分古怪,钟言继续看着手里的那张信纸:“那你那位学长呢?后来你们还见过面吗?”
“见过。”萧薇面露紧张,“我当时没想打草惊蛇,所以没和他提这些信件的事。没想到他主动和我提及,说不知道是谁非要恶作剧,写了那些东西放在各个地方,还订了花圈过来。”
飞练哼地一笑:“太无懈可击。”
“他的应对方式太完美了,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可是我知道他已经不是我学长了。”萧薇肯定地说,又面露难色,“现在这事就把我和梁修贤架在这里,我们离开,那女孩儿和她的孩子必死无疑。”
又是一团乱麻的事,钟言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这样,一大堆的事一股脑儿砸过来,必须要抽丝剥茧才能理清。钟言先把信纸收好了:“行,这事我明白了,那现在你们的马仙相处怎么样了?”
萧薇有点儿苦恼:“好像不太好,我的老仙说不定会吃了他那只。”
“该咬咬,该吃吃,别客气。”钟言又摸了摸萧薇的头顶,“都说完了?不会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吧?”
萧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因为解决不了那只狐狸而无法抽身。”钟言看她就像看着一个小狐狸,马仙的孩子就没有笨的,只不过萧薇以前不敢面对罢了。
萧薇揉了揉鼻子:“还有一点私心,就是这个女孩儿……她叫杜亦寒,她的情况和我一样。”
这倒是引起了钟言和飞练同时的注意,萧薇接着说:“梁修贤也懂些命理,他给杜亦寒算过,和我一样是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绝户人,然后还有一只仙家在追杀她,所以我们想着……她这件事会不会和我的经历有点关系?”
“这不好说啊,还要细问才能知道。”钟言就猜到萧薇一定会追查这事,毕竟她一心想着给闺蜜赵丽丽报仇。
“好,有机会你问问她,不过她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是身体非常虚弱才提前住院的,也别太刺激她了。”萧薇说完,不经意地看向了田洪生,“要不……您先到楼下等一等,这里是妇产科病房,不能一下子进去太多人,飞练说不定都带不进去,病房里还有别人呢。”
“你带钟言进去就好,我和飞练在安全通道等着。”田洪生倒是不客气。
萧薇说的话也在理,病房里躺着四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哪有一下子进去好几个男人的道理。最后她只带着钟言一个人进了620,梁修贤正在玩儿手机,杜亦寒小口小口地啃着苹果,看上去不是很想吃。
“现在感觉怎么样?没难受吧?”萧薇像个尽职尽责的小护士,杜亦寒先是对着她灿烂一笑,显然两个人已经处成好姐妹。
“没难受,但是也不好受。”杜亦寒拍拍床边让她坐,看到钟言后问,“这位是……”
“就是我和你提的那位朋友啊。”萧薇踹了一脚梁修贤,“把椅子给我。”
“诶呦喂祖宗,别踹别踹。”梁修贤躲了一下,但自己的蓝还是叫对方给抢了,站起来之后看了一眼钟言,“来了啊,你那个时时刻刻黏着你的小跟班儿呢?”
“在外头。”钟言指了一下,“还有,别当着他的面说‘小’,小孩儿不爱听,得说他大。”
梁修贤往外看了看:“行,不过他不是二次元了?”
“已经三次元了。”钟言说完便看向杜亦寒,“你好,杜小姐,我是……”
“我知道你,小薇和我提起过你,只不过她说你穿古装,总像影视城里跑出来的古装剧男主角,所以看你穿便装就没认出来。”杜亦寒将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对不起,我实在不方便起来,只能这样说话。”
钟言摇摇手:“不碍事。”
“我的情况他们都告诉我了,我很感谢他们两个,要不是他们在,我早就一尸两命。”杜亦寒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面对的危险,“他们说,你一定有办法帮我解决。”
嗯?钟言立马看向萧薇和梁修贤,那俩人同时移开视线开始看窗外。
行,这俩人就这样口供一致地将自己给卖了,果然仙家难惹。钟言笑着摇了摇头,扭身坐到椅子上:“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让我解决?”
“有,很多。”杜亦寒稍稍坐起来一些,“小薇说我是绝户命,这个孩子说不定很难活,就算活下来也要送走,否则在我身边会很危险。但我并不害怕这个,我是觉着……我爸妈和男朋友的死非常蹊跷。”
果然,绝户命的人不会有亲近之人,钟言很是同情:“你慢慢说,别激动。”
杜亦寒确实有点激动,喝了一口水,说:“我爸妈去世很早,在我上初一的那年就走了。最先走的是我妈妈,当时她和我爸两个人自驾游,说是去山里玩几天,然后在高速公路上出了事。”
钟言认真地听着,忽然间,听到了两只马仙先后进出病房的动静。
嘶——嘶——
声音虽然很小,但无处不在。
“我爸说,他是撞上了一只狐狸。”杜亦寒很费解地说。
“狐狸?”钟言眉心不展,怎么这么巧?
“对,他说那是一只通体发红的火狐,撞上之后他就急急忙忙踩了刹车,又把车停在路边,想过去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再检查车有没有撞坏。但是是他开车,所以我妈妈的动作快了一步,提前下车到刚刚猛踩刹车的地方去找,结果她对我爸大喊,说地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然后呢?”钟言问。
杜亦寒打了个哆嗦:“然后我爸让我妈先上车,我妈却非要在路面上找,结果也不知道哪里开出来的车超速行驶,给我妈撞出十几米远。可我爸说,当时他明明注意前后都没车的,印象里根本没那辆车。后来我爸消沉了好一阵,他说是自己害死我妈,如果不是他开车不当心,我妈也不会下去找。”
“当时我们都很痛苦,一直到初三我才稳定些,可我爸就越来越糟糕,经常疯疯癫癫的。他总说我妈没死,有时候一睁眼就说我妈给他留了便签纸,让他赶紧开车过去接她。”杜亦寒抱住了手臂,“我那时候每天都很害怕,我知道我爸可能疯了,但是我没想到他真的在一个大下雨的夜里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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