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由于赛制的原因,文图并没能和对方分在同一支队伍,他不得不选择先进行比赛。随着比赛的进程,他总能再次遇见这个家伙。
眼下,看着对方明显比常人更大的瞳孔。文图手里的枪对准了对方。
“虫族已经消失了20年,你们如今再度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沙图从包了满脸的衣服中露出眼睛,黑色的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看起来狰狞又怪异。“士兵,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很可惜,你担心的就是事实。”
文图心底猛地窜上了一阵寒意。“不可能……你们来这个星球——”
“当然是来寻找我们的王了。”沙图的抑制不住的笑声从胸腔中发出来。
“你们的王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杀死了!”文图低吼道。
身为帝国第一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文图对当年那支尖兵的了解要更为深入。
最后一役,虫王被击杀于当场,尖兵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虫王的遗骸运回了帝国。
虫王的遗骸被做成标本,秘密藏于帝国的机密研究室中。大半个身躯已被过去,连面容也无法复原。剩下的一小半漂浮在标本液中,冰冷的复眼隔着玻璃都能教人胆战心惊。
因为那全然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沙图的笑变得诡谲莫测。“我们的王是永恒不灭的,新的王将继承先王的意志。”
文图猛地回忆起了那个眼神,明明在死亡之际,却显得格外漠然的无机质眼神。
就像它坚信它会再度回来一般。
“我们恭候我们的王已经太久了!它的意志就在这片星球!”沙图粗粝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草原,草叶被狂风吹得趴伏在地。“只等着新王降临的一刻!”
“咔哒”,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果然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击倒你的欲望。”
从开始照面到前一刻,一直拿着空枪的文图,此刻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杀意再也不加掩饰。
“就算新的王诞生又如何,我们人类必将再一次将虫族斩于脚下!”
枪声大作。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和这场赛事有关的?”
耳旁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卫淮站定在了白连面前。
“在你卡着最后一秒让乌鸦组和南瓜组比分相同的时候。”
“如果不是有消息提示,你怎么能在不看到比分牌的情况下就能争取到准确数目的比分?”
“这也只能证明我和外界有联系。”卫淮道。
“你夺取了乌鸦组的枪支。在明知道南瓜组不能射杀对手的情况下,还敢夺取乌鸦组的枪支射杀乌鸦组的成员。”
“乍一看是自负的表现,可以你的性格,你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基础上进行的一个小小尝试。”
“而逃亡星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除非你和赛事官方,甚至与智脑有着联系。”
卫淮看着白连据理陈词之下,仍旧红透了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实在是很聪明,看来我没选错人。”他的目光放在白连身后的罗伊身上。
“虽然有个能制约你的人是好事,可这也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人嗤笑了一声,一个身影从罗伊身后走来。
卡迪亚抱着肩,把白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眯起了他碧绿的眼睛。
“真是搞不明白,我已经尽力在模仿了。他怎么还能搞错人把你给带来逃亡星。”
虽然身为ALPHA,但B+体质的卡迪亚身型并没有如其他ALPHA一般高大,乍一看和BETA的身形也有些相似。
“你们,什么意思。”白连收起眼底的湿意。
“小家伙,你知道吗?”卫淮给白连递了张手帕让他把脸给擦干净。在逃亡星这样的环境下,他随身携带的手帕却还洁白如新。
教人不经联想起他们用餐具吃着压缩饼干的日子。
“你的小罗伊呢可不是只对你这样,这是他的天性,写在基因里面的东西。”卫淮弯了弯眼,如愿以偿地看着白连悲伤的表情一点点地裂开。
“这片星球上曾经也有一个人,被罗伊像你这样保护着。”
“他本来是很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王的,哦,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逃亡星的第一人。可惜被那帮赌庄的赌徒给玩坏了。啧啧。”卫淮遗憾地叹着气,见着白连的表情,好心补充道。
“当然,你的罗伊被格式化太多次,已经想不起对方了。这你不用担心。”
“那人长什么样?”白连的牙紧紧地咬了起来,连卫淮都可以听见他的牙咯吱作响。
“你还没听明白?棕色头发绿色的眼睛。”卡迪亚挑眉,在火上添了一把油。
“只要长这个样的都会被他特别对待,要不是你做的基因半永久失效,现在在逃亡星的人就是我了。”
“我可真没想到整个计划毁在了你这个‘OMEGA学院的精灵’上。”
“这叫想不起对方?”白连骨节上的青筋暴起。如果他那时候不是基因半永久退化,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的牙几乎要咬碎了,想起OMEGA学院整整三年他连罗伊的面都没见过,只觉得这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呵,”卫淮轻笑一声。“他只会跟随着他的王。”
“我想你也猜出来了点什么。”一点冰凉抵在了白连尚未痊愈的后颈之上。
罗伊眼中没有焦距,按着白连后颈的手也坚实有力,只等命令一下,就会把针管里头的不明液体注入。
“你愿不愿意成为罗伊的王呢?”卫淮声音轻柔,极具蛊惑之意。“赢下这场比赛,真正地拥有你的罗伊。”
什么罗伊的王,你们,想让我成为的可不止是这个吧。
白连紧紧地盯着卫淮的眼睛,相互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心知肚明。
身为虫族的沙瑞,能控制沙虫的蛇囚,强行召唤沙虫的女王阿道夫,这一切种种都指向了这场逃亡星赛事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逃亡星赛事成了一个巨大的角斗场,选手在里头互相厮杀,直到决出最终胜者。
这胜者是进献给谁?罗伊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白连全然不知。
而他也不需要知道。
OMEGA眼里全是挑衅的战意,这份战意冲着卡迪亚,更冲着那个不知所谓的罗伊的王。
“好啊。”他像个最狂热的赌徒,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哗啦一声丢到了桌上。“我愿意。”
我不光要成为他的王,我要成为他唯一的王。
冰凉的针头刺入了犹带血痂的后颈。
灰鼠格达的小腿肚子打着哆嗦,鸡皮疙瘩一直窜到了天灵盖。
他的清道夫豺狼夹着尾巴,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密密匝匝把他们环绕起来的黑色沙虫。
面前两人一个浑身蛇纹满身阴沉,一个则满脸微笑显得格外可亲可敬。
“你您你……还是慕容军的少将!怎么还和虫族混在一起!”格达的声音悲愤得破音,这短短一天他受的刺激实在有点国发,先是发现自己的同伴竟然是虫族,而后发现其余同伴对此视而不见。
现在又发现帝国的少将和虫族混在了一起。
此刻他只觉得心中一阵悲戚,虫族已经入侵了帝国吗?不光是逃亡星,连军队都被腐蚀了吗?!
“虫族?”
慕容捏了捏蛇囚的脸,因着那个诡异发情期的影响,蛇囚的脸色极黑。
但想起慕容身上诡异的红痕,蛇囚连提手拍他的力气也没有,板着脸瞪着眼前这个戳他伤疤的不识好歹的家伙。
“那又如何?”慕容低笑了一声,不过一句话就让他听出来,对方只怕是消息不怎么通畅,并不知道慕容军早就被革除职位,第二军易主的事。
他也早就不是第二军的少将,如今只是个挣扎在逃亡星赛事中的小小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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