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冷着脸,优越的下颌线绷成一条直线。
而这时,少年清脆欢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真是个稀罕人,以后就跟着我。”苏灼之两眼晶亮,不见一丝阴霾,全然没有因为他出奇倒霉而拉开距离,生怕被染上霉气的顾忌。
他看着谢玦,更像是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新鲜东西,想要拥有。
少年人胆大叛逆,一身反骨,哪里会怕这些。苏灼之更是自信骄矜,一点都不觉得谢玦能影响到他。
他只是问:“你拿不住钱的话,把月钱换成别的替代更合适,你想要什么?”
谢玦愣住。
之后,庆平还凑到他身边,悄悄道:“我都说了吧,少爷可好了,待我们下人更是没话说。你看,他一点都不嫌弃你,还帮你想了那么多办法。他已经彻底接受你了。”
虽然想的那些办法,更像是在逗趣玩闹。
不过,有一点谢玦不得不承认。
他的倒霉难得帮了他一回。
以前苏灼之都只是随心所欲,想起来了才使唤一下他,可有可无的态度。但现在,苏灼之勉强算是把他放在了心上。
在得知他睡的床被虫蛀塌后,苏灼之毫不介意,让他在自己的寝房外间的小榻上睡。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夜里,谢玦甚至能听着苏灼之的呼吸声入睡,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直至他发现,一只漏网的小妖,像漆黑的煤炭虫缓慢蠕动,靠近苏灼之的床边,伸出细细的触角,试图攀上那只露在锦被外,玉白的脚尖。
吸取新鲜甜美的血液精气。
一道凌厉的风刃袭来,妖怪瞬间被撕成碎片,来不及发出一声濒死的嚎叫,便已丢了性命。
谢玦立在床侧,周身笼罩着翻滚的黑雾。
一缕魔气脱离主人的控制,顺从内心深处的强烈渴望,朝床里摸去,一寸寸,缓缓缠上了小少爷纤细的脚腕,仿佛给他戴上了一个黑曜石脚环。
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标记。
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作者有话说:
狗勾嘴硬没关系,魔气会替他表达所有渴望,嘿嘿~
第20章 魔气
谢玦看到违背自己,私自作乱的魔气,猛地沉了脸色,强行压制,让那缕魔气不得不退了回来。
手一掐,魔气在指间消散。
被谢玦处理了。
动作隐含怒意。
面色冰冷,蹙着眉心。
他不理解魔气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且十分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因此,他直接抹杀了那缕不听话的魔气。
这样不听话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翌日。
苏灼之睡得不太好,到了该起床的时辰,也不肯醒,抱着软乎乎的锦被继续赖床。
他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有只小虫子爬到他脚上,痒且冰冷,渗入皮肤,透着些微的刺痛。
他想伸手拍死那只虫子,却又不想碰到它,太恶心了。
就在他想叫人过来,把虫子弄走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只虫子忽然消失不见了。
梦就是这样,凌乱断层,没有逻辑。
他刚要松口气,继续沉入睡眠,一股更阴冷的寒意悄然袭来,毒蛇一般,缠上他的脚腕,缓缓爬过,留下冰凉湿黏的触感。
让他瞬间后背发毛,半边身体都麻了。
怪不得前面那只黑不溜秋的虫子会不见,原来是有更可怕的东西来了,它趋利避害,本能地察觉到危险,逃命跑了。
苏灼之控制不住身体紧绷,不敢动弹,生怕毒蛇突然发狠,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腿。那他就没命了。
他瞪大眼睛,牢牢地盯着脚腕,想看清对方的动静。但无论他多努力,也只能勉强看到一团黑乎乎,模糊不清的影子。
大概是周围太黑了,黑蛇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这样,它爬过来了,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被缠着脚,怕它咬自己。若真松开了,又怕它会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扑他身上,用毒牙咬别的地方。
苏灼之恐惧地颤抖着,想喊人求救,都不敢太大声,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毒蛇。
但诡异的是,那冰冷漆黑的生物,只是这么缠着他,近乎亲昵地蹭了蹭,就没有做别的什么了。
一晚上,提心吊胆,直到醒来之后,脚踝都好似还残留着被什么箍住的错觉,让他浑身战栗发麻。
苏灼之在被窝里蹭了蹭腿,试图让柔软的蜀锦触感,掩盖过那种怪异的感觉。
他睁开眼后,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双腿皮肤白皙无暇,一切如常,没有可疑的蛇虫咬痕,也没有缠绑过的红痕。
只不过是一场有些真实的噩梦罢了。
这样被吓到就太没出息了。
苏灼之深深吸口气,把这些都抛于脑后,若无其事地洗漱净面。
大夫来诊脉,说他的风寒已经快好了,可以到花园里散散步,让太阳晒背,负日之暄,阳气入体,对身体大有益处。
苏灼之只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懒怠咸鱼气,去了花园。
暖阳和煦,花团锦簇,景色绝佳。
苏灼之慢悠悠地走,欣赏着争奇斗艳,烂漫盛放的花丛,过了半晌,觉得走累了,就到前方的水榭坐下休息。
晚莹端上了精致的糕点和茶水。
苏灼之漫不经心地吃了两口,又放下来,趴在美人靠的木制栏杆上,看池子里灵活摆尾游动的锦鲤,金灿灿的,色彩鲜艳漂亮,嗷嗷地张着嘴。
勾起了他喂鱼的兴致。
苏灼之转头就吩咐晚莹去拿些鱼饲料过来。
水榭里只剩下苏灼之和谢玦两人。
暖洋洋的阳光落下来,晒得人软绵绵,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苏灼之鬓边的发丝。他在家里不出门,就懒得束高头发,只随便用发带往脑后一缠,长发如绸缎铺了一背。
乌黑的发丝黏在脸侧,衬得肤色愈发的雪白通透。
谢玦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蜷,像是想伸手帮他拨开那缕碍眼的发丝。
他没动。
但不擅克制隐忍的魔气动了。
它像潜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的阴影,悄无声息靠近,缓慢流动,朝苏灼之而去,停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延伸出一条细细的雾,轻轻一勾,刮蹭过软白的脸颊,勾走那缕黑发,还恋恋不舍地缠了缠。
苏灼之一怔,有些困惑地歪头,抬手摸了摸脸,感觉有点痒。
是有虫子吗?
可又什么都没摸到。
他回头问谢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玦喉结滑动,平淡否认:“没有。”
事实上,一缕扎眼的漆黑魔气在他脸边,兴奋地扭动着,都快把自己拧成麻花,打结了。
谢玦沉下脸,对魔气的举动愈发不悦,正准备强行收回时,那缕魔气感觉到,在被迫回去前,异常珍惜最后一点时间,飞快地窜到桌上的瓷碟里,凑到苏灼之吃了一半的糕点前,偷偷嗅闻,还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咬过的地方。
谢玦呼吸一窒,唇边也沾上了糕点甜甜的味道,甚至感觉到微微的濡湿。
他终于忍不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魔气瞬间被迫回到他身后的影子里,汹涌翻滚着,透出强烈的不满。
它喜欢黏着苏灼之,触碰他用过的东西,嗅闻他留下的气息,而不是这般窝囊地藏在黑暗里。
你明明也想!
黑雾强烈反抗,无声嘶吼,却还是被主人强行压制下去。
苏灼之听到谢玦说没有,就也懒得管,接过晚莹递来的饲料,漫不经心地喂鱼。
等鱼也喂腻了,他回过头,准备说再散会步,就回屋,却在不经意间,视线掠过谢玦腰侧佩戴的剑,心血来潮。
“对了,我还没看过你用剑呢,当初比试也只是展示拳脚功夫,你的剑术如何?我想看看。”苏灼之饶有兴致说。
随便应付几个普通凡人,只用拳脚都算是杀鸡用牛刀了,自然不可能用剑。来到这里,剑鲜有出鞘的机会。
现在,小少爷提出要求想看,又另说了。
谢玦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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