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名字都还没给人家改。
白西野搓了搓手,打字。
[今晚有空见一面吗?方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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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觉寒从老管家手里接过白大褂的时候,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这四件衣服,之前用韩觉身份坦白之后他就准备上了,只不过后来一连串意外,才让白西野一直拖到今天才发现。
但燕觉寒的目的总归是达成了。他放下心里的担子,下意识理了理衣领,准备上楼再当面跟白西野坦白一次。
突然手机震了震,燕觉寒点开以后就看到了白西野发给方初柏的消息,眉头一皱。
……他该不会是没信吧?又或者是没想到?
不应该。白西野再怎么昏头也不是那么笨的人。
燕觉寒原本已经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想了一下,直接拨过去电话。
“白西野,那几件衣服是我——”
“咳。”电话那边传来白西野不怎么自然的声音,“你……过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
顿了顿他又强调:“我约的是方医生。”
他说完这句就挂了,燕觉寒完全摸不准他的打算,当然,在白西野身上,他遇见的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也不在少数了,但这是他最慌的一次。
燕觉寒心情复杂地披上白大褂,上楼推门,这里以前明明是属于他的卧室,可他现在推开门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
一想到他要扮演方初柏而非自己,燕觉寒就觉得这事儿搞得……像偷|情似的。
白西野坐在卧室的躺椅边——原本那里空荡荡的,燕觉寒没什么享受生活的心思,躺椅是白西野住进来之后添的,下面铺着和床边质感一样的柔软地毯。
“这么快。”白西野说。
燕觉寒:……
戏过了宝贝。上下楼的距离,他就是个乌龟也该上来了。
白西野端详了一下燕……方初柏的样子,意料之中发现他还是看不清这张脸,不过想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肯定不够燕觉寒做伪装。
他又垂眸,习惯性去找方医生那双漂亮的手。燕觉寒知道他要确定什么,坦坦荡荡伸出手来给他看。
然而白西野却看着这双手愣了一会儿。
像方初柏……却也像燕觉寒。
这话对别人来说就是句废话,可对白西野不同。他向来凭借这些认人,看到这双手时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他心底、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
他早就把方初柏和燕觉寒并在一起了。
不止方初柏,还有其他的几个人。
见燕觉寒急着要开口,白西野连忙抬手打断。
“嗯……那个,你会催眠术吧?”
“哈?”燕觉寒一愣。
白西野抬手抵唇:“就……心理医生不是会催眠……”
燕觉寒哭笑不得:“谁跟你说的。”
“诶。”白西野急了,“肯定有的对吧!”
燕觉寒正要否认,和他对视的瞬间却收住了话头。白西野的眼神实在太过殷切,殷切且清明,让他知道对方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需要的话。”燕觉寒说。
白西野没说话,直接往躺椅上一靠,用行动表示了一切。
“快来,快来。”他有点小兴奋地说。
青年毫不设防的模样让燕觉寒沉默了一下,按下心底一丝不合时宜的痒。
虽然这么说,但毕竟确实没有催眠术这么神奇的东西,退一万步讲,方初柏也只是个外科医生而非心理医生,于是在等待一分钟无果后,白西野气鼓鼓睁开眼睛。
“我要投诉你了!”
燕觉寒眼眸略微转深,又移开视线。
白西野这幅假意生气的样子……实在可爱。
像只张着三瓣嘴的小兔子,以至于有一瞬间燕觉寒怀疑,白西野这一出是不是想玩什么角色扮演。
他压下心底想法,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不常用的怀表,象征性地放在白西野面前轻轻晃动。
白西野入戏很快,咕咚一下就倒回去了。也就是两三秒时间,他开口。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燕觉寒握怀表的手顿住。
白西野闭着眼睛,却说的很认真:“之前我一直说,说你们像纸片人一样,说这个世界像小说一样什么的……其实我都不是乱说的,我也算是有科学依据呀。”
“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叫……”白西野的声音忽然顿了顿,眉头也皱起来。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逐渐想不起来原文的详细内容,到现在,他几乎只记得其中几个重要的事件。
就像是在一幅画上涂上了新的颜色,过去存在在那本小说里的所有的人和事都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和白西野相关的情节。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总之就是,我还活着的时候……上辈子吧,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主角是燕夙,反派大boss是燕觉寒。”
“里面还有一个姓白的人,是燕觉寒取了一天不到的新婚对象,守了寡之后,拿着亡夫的遗产在外面当海王,结果掉入主角燕夙的圈套,最后破产了。这就是他的下场。”
白西野说着,忽然笑了笑,即使闭着眼睛,眼角也弯起可爱的弧度。
“其实说起来也挺巧的,咱们……啊,不对,我和燕觉寒,我们也算挺有缘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死过又活了的人。”他说了个地狱笑话,却没等到另一个当事人的回复。
“……医生,医生你说句话啊。”白西野掀了掀眼皮,催促道,“你催眠业务怎么不熟练?问点问题,引导病人啊……”
他看见方初柏沉默两秒,问::“你喜欢燕觉寒吗?”
白西野懵了,下意识睁眼:“啊?”
方初柏轻笑,拎起那块做戏的怀表,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没办法,这场戏是白西野开的头,自己开的头硬着头皮也要演完,于是他眼睛一闭,又躺了回去。
方初柏耐心地重新问:“我说,你喜欢燕觉寒吗?”
白西野张了张嘴,又觉得说不出口,不忿反问道:“给你大好的催眠机会,你就问这个?”
“那我该问什么?”方初柏没脾气似的。那确实是方初柏的性格,可白西野偏偏从里面听出了燕觉寒那种似笑非笑的调笑感。
白西野恨铁不成钢:“问点有用的啊!比如说书里有没有写什么彩票中奖号码,什么投资风口……”
“我对钱不感兴趣。”燕觉寒笑着,轻飘飘答。
白西野闭着眼睛,所以他更加笃定那是燕觉寒自己的声音。
这人干脆不装了!一点都不敬业!
燕觉寒悠悠地说:“那是咱们家执掌财政大权的人应该考虑的事。”
白西野憋了好一会儿,蚊子一样小声说。
“……喜欢。”
喜欢燕觉寒。
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后,燕觉寒合上那块怀表。
“催眠结束了,小病人。”他说。
白西野十分配合的缓缓睁眼,大约是太过入戏,还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燕觉寒看着他,失笑。
“困了?”他说,“困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白西野眼底还有些懵,又不太敢直视他,只听见耳边的声音娓娓道来。
“昏迷的那几天,我也做了这样的梦。”燕觉寒说。
白西野眼睛一瞬间睁大,困意消散的一干二净,连害羞都忘了,直直看过去。
“和你刚刚告诉我的一样,我梦见我是一本书里的配角,天天就给主角下绊子,不想让他好……”
说着,燕觉寒笑道:“还挺写实的。”
白西野想说,那不是写实,那或许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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